在懷戎縣所有人都陷入慌亂中的時候,祖昭卻是越發的冷靜,雙眼發出幽芒。
在別人眼裡,來得是氣勢洶洶的三千盜匪,而在祖昭的眼裡那是三千首級,可以讓他聲名鵲起的軍功。
眼前是危機,更是機遇。
只要他將張自忠這股盜匪全殲,整個懷戎縣周圍的盜匪將會清剿乾淨,在真個東漢面對黃巾軍手忙腳亂的時刻,無疑是一件振奮士氣的存在。
無論是近在咫尺的盧植,還是遠在京都勤王的黃埔嵩,只要取得眼前的大捷,想不吸引他們的目光都很難。
在祖昭的眼裡,黃巾軍更是一塊踏腳石。
劉皇叔踩着這塊踏腳石成了蜀國的皇帝,曹孟德踩着這塊踏腳石成爲了號令天下諸侯的梟雄,而孫堅卻是讓他的弟弟成了稱霸江南的皇帝。
祖昭穿越到這裡自然要撈取最大的政治資本。最爲重要的是現在的黃巾軍已經不是流民,而更像是一羣無惡不作的盜匪,姦淫擄掠所過之處寸草不留赤地千里,已經違背了當初起義的初衷。
祖昭更願意做的是保護懷戎縣城外的流民和城裡的安居樂業的草根,而不是殺人放火的黃巾軍。
地圖被他拿了出來,在張自忠的老巢和他所在的懷戎縣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而他將目光放在了小清河。
他雙眸望着地圖,心中一個大膽的注意慢慢的成形。
張賢在恐懼的時候,已經發現身邊的祖昭已經非常平靜了,再看看周圍的幽騎戰意四射,哪裡有着半點的恐懼?到時身邊這些白白胖胖的士紳似乎要嚇得尿褲子一般。
“不知道督郵可有着退敵的方法?”張賢小聲的問道。
祖昭平靜的點頭,用慢悠悠的語氣說道:“如果張縣令配合,我有着全殲來敵的把握!”
“全殲?”張賢近乎失聲的問道。
祖昭默然的點頭。
“不知道該怎麼樣配合督郵?”張賢很想說不可能,但是想到祖昭戰功赫赫,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是經常發生,非常識相的沒有問。
“給我製作木矛,還有木盾,並且發動懷戎縣成能夠徵用的兵馬!他們黃巾軍傾巢出動,所有男子都撲上來,我們懷戎縣也要發動所有男子參戰!兩者相逢勇者勝!”
“好!”
……
祖昭走出縣衙,發現整個懷戎縣都處於一種驚慌當中,不由得搖搖頭,這個張賢也就是一個書生的料,眼下最爲重要的是穩住人心,如此慌亂下去,別說動員男子參戰,恐怕是能夠找到人都不容易。
“傳我的話,就說我祖昭要和懷戎縣的父老聊聊,希望所有懷戎縣的青壯年都能夠來!”
好歹縣衙內坐着懷戎縣的亭長伍長什長縣丞,而且懷戎縣百姓對於祖昭到了近乎崇拜的地步,聽到祖昭這位常勝小將軍要和大夥聊聊,紛紛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了縣衙,從祖昭將張自忠打敗擊退後,祖昭的聲望在懷戎縣如日中天。
在這個懷戎縣中有着被祖昭放進來的流民也有着原來的居民,流民感激的是祖昭好心將他們放進來,對於流民來講,祖昭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甚至在很多流民的草棚當中都供着祖昭的牌位,以表示永遠不忘恩人的大恩,而居民更是對祖昭感激不盡是祖昭就他們於水火當中,他們看祖昭不但是恩人還是當成了青天老爺一般的存在。
所以祖昭一聲招呼,懷戎縣一時間萬人空巷,齊刷刷的聚集到了縣衙前,這宗情況到時讓祖昭很吃驚。
“懷戎縣的父老,相信我是誰大家都知道了,今天讓大家來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在懷戎縣的糧草馬上要被搶了!父老都知道我剛剛押解來一批糧草,靠着這些糧草父老們能夠喝上一頓稀粥,勉強度日,但是現在在石嶺縣的黃巾軍馬上就要來了,沿途他們已經屠了三個村莊,搶走了所有的糧食!”
“那黃巾軍真的是兇殘無比,我有個親戚就是北面的窪子村,他們村裡都死了,這是真的……”
“他們是殺人放火啊,窪子村的大石頭村全被燒了,而且還有着大姑娘小媳婦都給強姦了,很多都沒穿衣服啊,那幫人原來還是窮人,但是現在竟然這麼欺負窮人……”
“他們現在拿着刀,想搶就搶想殺人就殺人,比着山賊還可惡……”
“天殺的東西啊,他們原來也是窮人,竟然這樣喪心病狂,沒有人性……”
議論聲此起彼伏,顯然祖昭說的都是真的,城外的黃巾軍早已經瘋了,爲了弄到糧食,早已經殺紅了眼,一旦拿起刀,安貧樂道的想法再也沒有了。
祖昭看着眼前洶涌澎湃的議論聲,顯然黃巾軍倒行逆施燒殺擄掠已經激起了這些善良的百姓的底線,這也是黃巾軍爲什麼在不到一年時間中被消滅的原因。
“糧食就是我們的命根子,讓黃巾軍拿走了我們豈不是餓死?”
“跟他們拼了,與其餓死,不如吃的飽飽的,和他們拼了,說不定還有或活下來的希望!”
“對,拼了!拼了!”
“我們有手有腳,而且他們也是窮人憑什麼欺負我們!”
還未等祖昭用什麼言辭刺激一番,那些被他放進城的流民卻是率先激動起來,他們千里要飯,好容易有個安生的地方有粥喝,沒有人比着他們更憤怒。
民以食爲天,搶他們的糧就是搶他們的命!
誰搶他們的糧,他們就誰拼命!
他們是善良的,但是他們更是有着底線,有着血性的。
“跟他們拼了……”
不知道多少個衣衫襤褸的流民站起來,舉着手中的破碗,拿着手中的柺棍,一臉的兇狠。
祖昭沒有在說什麼,在這個赤地千里的亂世,一碗稀粥可以激起一場民變,更能夠激起流民骨子裡的血性。
“有血性的跟着某到小清河殺敵,婦孺老幼跟着張賢縣令做木矛木盾……”
祖昭話語落下,民衆分分散開,男子跟着祖昭到幽騎報道,婦孺老幼跟着張賢公輸宏去做盾車,木矛。
……
小清河河岸,懷戎縣的婦孺老幼幾乎人人都揹着一捆木矛堆在高高豎起的盾車後面,還有着一輛輛用幾根圓木捆起來的粗糙盾牌,這些盾牌插在車上被青壯年推着擋在了小清河的對面。
而在祖昭的三百幽騎中人人一把弓箭,在他們身後是一捆捆的箭矢,足足有着上萬只。
祖昭深深的吸口氣,張自忠將石嶺縣的老巢中的青壯年都帶來號稱三千兵馬,而他同樣將懷戎縣縣城的男女老少兩千人帶到了小清河。
看着小清河上哪聳立了不知多少年的石橋,祖昭一揮手冷冷的說道:“將這座石橋跟我拆了,這是張自忠的必經之路,我倒要看看這位沒有橋到底怎麼過這小清河!”
早有身邊的青壯年,赤着上身有的拿着繩子有的跳到水中去破壞橋墩,近百名青壯年拽着繩子發出一聲吼,那石橋轟然倒塌。
石橋塌了的時候,張自忠帶着三千黃巾軍也到了。
此刻的黃巾軍有的揹着雞有的扛着羊還有着揹着糧食,本着走過路過絕對不放過的原則,張自忠“籌集”了一些糧草,準備到懷戎縣成下和祖昭再次對峙一番。
卻沒有想到祖昭竟然在小清河出現了。
當一衆老幼婦孺出現在張自忠的眼線中,張自忠不由得一愣,就憑這些人祖昭和他在小清河決一死戰?不對對面還有青壯年,不過都皮包這骨頭瘦骨嶙嶙,看不到哪裡壯。
還有就是祖昭的三百騎兵了,不過這三百騎兵早已經下了馬躲在木盾下面。
“祖昭你如今敢到小清河來,我今天就將你一鍋燴了!”張自忠雙目發出如狼一般的幽芒。
“將軍,橋毀了,官軍將那石橋毀掉了!”
“去看看這個小清河深不深?”張自忠很淡定很沉得住氣。
不一會就有着斥候回報:“將軍這個小清河並不深,最深的水位也就是到士卒的胸膛!”
“哈哈!祖昭你失誤了!如此的小河焉能夠擋得住我張自忠?只要我過了河嘿嘿,剝你皮抽你的筋,一泄我心頭之恨!”
“殺過去!”
早有親兵下水,發現這小河的水並不深,三千黃巾軍發出嗷嗷的吼聲衝了下去。
“木矛給我拋射!不準停!有不死命大的衝上來用槍殺掉,今天人在陣地在,誓死一戰!”
嗖嗖!
木矛被拋起,辣木製作的木矛在岸上堆成了小山,到底有多少根祖昭不知道,只是知道懷戎縣附近的辣木被砍伐光了。
“盾牌!盾牌!”張自忠大吼他早就放着祖昭的這招。
衝在最前面的黃巾軍拿起盾牌頂在前面,趟着水往前走。
木矛是拋射的,有的碰在盾牌上叮叮噹噹作響,也有的躲過盾牌細縫就插在了盾牌的身上。
有着三成的盾牌兵,因爲防護不當被木矛釘死,但是七成的盾牌兵卻是頂着盾牌慢慢的上前走。
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岸邊。
懷戎縣百姓不由得心中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