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縣,黃巾軍首領程志遠看着手中的情報冷笑:“一個豎子小兒也敢來送死,今日就送這廝去見西天!”
他手中看的就是祖昭率領三百幽騎前來的消息,祖昭之名他早已經有所耳聞,但是對於一個年方弱冠的少年,他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
而在他的身邊都是一些血氣逼人,一身煞氣的莽漢,這些人跟隨着他走南闖北,是太平黨餘孽中的老人,不說勇冠三軍的存在,也絕對是以一敵十的存在,有着身邊的這寫莽漢,他自然不懼祖昭。
“拿地圖來!“程志遠吩咐一聲。不同於黃巾軍其他的首領,程志遠飽讀詩書,胸中極爲有謀略,在黃巾軍中有着儒將的稱呼,在歷次的戰鬥中勝多敗少,這也是他身邊莽漢願意死死跟隨的原因。
隨行的近衛,趕緊將治薊的地圖打開。
整個薊縣有着大片的丘陵山谷,是一個山嶺多平原少的地方,而祖昭要進入薊縣碧必須經過一個山谷。
程志遠看着那山谷的名字叫做一線天!
“就它了!我要讓這個祖昭有來無回,吩咐下去,讓人在一線天埋伏,設置滾木滾石,並且讓我們黃巾軍把守一線天的最高處!”
話音落下,他帳中的莽漢將領紛紛走出。
陳志遠面對着一線天的地圖,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那地圖上,臉上有着必勝的把握。
“天時地利人和,我都佔着,你拿什麼贏?”
而在此時,祖昭帶領着三百幽騎一路趕上治薊。
祖平跟隨在後,三百幽騎如同利箭一般殺上治薊,一路上少年用馬刀揮舞着拍打着馬屁股,塵土飛揚一天的時間就趕到了薊縣的地面。
“噓!”
祖昭一揮馬鞭率先停留了下來,拿出地圖仔細的觀察。
周圍的祖家少年紛紛策動馬屁將祖昭圍起來,以防不測。
祖昭用手指沿着地圖搜索,最終將目光放在了一線天的位置:“這個一線天是我們的必經之路,聽說那程志遠是一代儒將,率領黃巾軍勝多敗少,這次怕是在一線天埋伏了!”
祖平在一旁看着那一線天的地形,也是感到棘手。
而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大股的流民,有的推着獨輪車,有的揹着包裹,面黃肌瘦上着遠方逃遁。
“去找人問問這一線天的地形!”祖昭吩咐。
祖平點頭,片刻間就提着一個老者回來,這老者一百多斤重,但是被祖平單手提在手裡如同提着一隻小雞仔一般輕鬆。
“無禮!不是讓你有禮有節嗎?”祖昭苦笑不得,這祖平真的是一個莽漢,再看看那老者都快讓這個傢伙給嚇個半死。
而那老者用渾濁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子弟,這些少年子弟各個鮮衣怒馬,甚至爲首的首領有着鎧甲護身,他從這些少年身上感受到一股濃重的殺氣,讓他心驚膽戰。
“老者,不要擔心,我只是詢問一下這一線天的情形,具體的地理方位,這個是給你的!”祖昭拿出一塊銀子,塞給老者。
那雙眼渾濁的老者見到銀子,眼中放出一陣光芒,趕忙將那銀子收了起來,隨後就對着祖昭行禮,說道:“那一線天上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地勢險峻山崖陡峭,有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就是我們平常百姓走大哪裡也是心驚膽戰,傳說哪裡死過無數的兵卒,有着不盡的冤魂,在一線天那地方常年陰森森的!”
祖昭對老者拱拱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者喜不自禁樂滋滋的走了,平白得了一塊銀子,讓他的逃亡之路多了一些保障,對於眼前這位銀袍小將軍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在老者走後,祖昭看着那一線天的地圖沉吟不語。
“大公子可是怕那程志遠真的在一線天埋伏?萬一那廝沒有在那裡埋伏,我們豈不是白白擔心了?要不要排出斥候查看一番?”
祖平在一旁說話。
祖昭搖頭,他可以確定程志遠肯定會在一線天埋伏,排兵佈陣這是做將領的必備基礎,程志遠在黃巾軍中有着碩大的威望,這些威望可是用戰功得來的,所以在祖昭的心裡,將程志遠的地位放的比較高。
一時間祖昭也沒有好的計策,只好帶領着三百幽騎繼續上治薊深處飛奔。
“父親,將這桐油給放棄吧,這桐油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節,不能夠吃不能夠喝,要了何用?我們還是趁機逃亡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在一個偏僻的路上,有着一隊商隊停留在路旁,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老者在爭執,而在他們的身邊是一桶桶的桐油。
這些桐油竟有着上千桶的存在。
而那老者顯然對於這些桐油有着依依不捨的情節,死也不願意放棄這些桐油。
祖昭一行人恰好目睹了這一切,看到那近千桶的桐油祖昭眼前不由得一亮。
“這個可是好東西!”祖昭原本緊皺着眉頭頓時鬆了起來。
“這位老者不知道可願意將這些桐油賣給我等?”祖昭上前微笑行禮,一身銀袍在身顯得儒雅有理。
“老朽見過小將軍,我祖上就是幹這個,靠着這個傳家到了現在,實在是捨不得將這上好的桐油扔了,小將軍可憐我等,老朽自然願賣!老朽只要將軍五十兩銀子就可以了!”那老者上前給祖昭行禮。
祖昭點頭,這個時代的桐油,主要作用還是代替漆料的,有着防水防鏽防腐爛的作用。桐油這東西一般的雕樑都用這種東西,是工匠的最愛也是這個時代裝修的必備材料,如果不是亂世,這父子兩人靠着這桐油買賣真的是一本萬利的存在,可惜亂世紛紜這桐油已經是沒有人願意用了,試問連飯都吃不上,誰還去用什麼桐油?
老者萬分同意,和那中年人一起給祖昭行禮就要走開。
卻聽到祖昭說道:“你們現在還不能夠走開,祖平將他們看管起來,不能夠讓他們任何人走漏的風聲,還有商隊中的牛車都給我徵收,我要用這些桐油和牛車做誘餌!”
祖平聽命,隨即將十餘輛牛車徵收。
祖昭隨即在祖平耳邊一陣低語,祖平點頭隨後命令祖家十幾個少年下馬,趕着那牛車,順便召集商隊中的人割馬草,將十幾輛牛車上全部蓋滿了馬草,桐油卻是放在了下面。
乍一看去還以爲是十幾輛運送糧草的牛車。
祖昭點頭,所有知道秘密的都被祖昭命令人看管起來。
“放出風去,就說我們祖家自己帶着糧草,前來剿殺那程志遠!”祖昭對着祖平吩咐。相信不久之後,對方的斥候就會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祖平吩咐,這是大公子故意放迷煙了。
因爲有了牛車,三百幽騎走的極爲的緩慢,讓黃巾軍的斥候驚訝不已,他們預料祖昭應該在一日間就到了一線天位置,結果三天之後才堪堪的到達一線天的位置。
而斥候遠遠望去,發現祖昭率領的幽騎後面竟然帶着糧草,大喜急忙回去報告程志遠。
“什麼?有着糧草?這個祖昭真的不愧是祖家的少年,這個祖家上來富庶,並不缺少糧草,這次他們深入治薊自己帶着糧草,果然是爲了有備無患!”程志遠摩挲着自己的鬍鬚,大嘆黃巾軍窮的就快剩下雞毛了,而人家卻是帶着糧草慢悠悠的來了。
這就是差距啊,窮泥腿子和士紳的差距。
一瞬間程志遠心裡不是滋味。
“狗日的蒼天,這樣的欺負我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爲什麼這麼大的差距!張角大首領說的沒有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世界上的士紳也應該是輪流做!”
程志遠喃喃自語。
在一旁的一名莽漢卻是大笑着:“程哥哥,好事啊,我這肚子自從打仗以來就沒有吃飽過,正好那傻小子將那糧草運來,糧食歸我們,那草歸俺那馬一舉兩得!”
程志遠頓時笑了,難得身邊的莽漢也會拽詞。
“就在這個一線天,人我們要殺,糧草我們也要要!”程志遠將手指上一線天的位置,臉上帶着冷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黃巾軍起義以來,糧草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尤其是治薊這個地方,富庶的人家很少,蒐集的糧草極爲的有限,爲了延長糧草的使用壽命,軍中已經節儉了糧草的發放,就是在他帳中的莽漢一天都是八兩的供應。
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用稀粥度日,可以說過的比較的悽惶。
現在祖昭竟然押着糧草來了,讓程志遠感到大喜,正所謂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一時間程志遠都希望祖昭能夠快一點的達到一線天。
而祖昭在這個時候已經趕到了一線天的山崖前,看着遠處那陡立的山崖一陣冷寒,如果他沒有眼前的假糧草,實在是不敢硬闖這個一線天。
但是有着這些假糧草,祖昭就有着五成的把握。
“報,一線天上果然有着伏兵在,上面有着滾木和滾石,並且有着近千人馬埋伏!”斥候上前稟報,對於大公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祖昭點頭,對着祖平說道:“你去率領斥候將那些在山崖前看管滾木和滾石的敵人給我做了,然後等我號令知道嗎?須這樣這樣……才行。”
祖平聽後,喜從心來,趕忙點頭,帶着一行精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