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的劉備,並沒有將被俘虜的劉岱和王忠二人殺掉,而是將兩人放了回去。
說實話,劉備真的不想和曹操打。又不是沒打過,根本不是對手。這一次曹操輕敵,拍了兩個弱雞率領偏師來攻,可下一次若是曹操親帶主力而來,劉備也只能是狼狽逃竄了。
喝醉了的張飛還在呼呼大睡。
劉備站在城門口,看着形容憔悴的劉岱和王忠二人,緩緩開口說道:“前因車胄欲害備,故不得不殺之。司空錯疑備反,遣二將軍前來問罪。備受曹公大恩,正思報效,安敢反耶?二將軍至許都,望善言爲備分訴,備之幸也。”
劉岱和王忠聞言,心中暗罵,卻還不得不陪着笑,說道:“深感使君不殺之恩,必在主公面前言說!”
見兩人走遠,劉備眉頭皺起。
他當然不會對兩人的話當真,這二人能不能活命還是兩說呢。只是,放回去也算是賣個好不是?
正如劉備所料的那樣,劉岱和王忠狼狽而回,讓曹操簡直怒不可遏。
司空府上,曹操聞劉岱和王忠所說,徑直將桌上的一面碧玉摔碎在地板上,喝罵道:“爾等辱國之徒,留之何用?”
說罷,曹操命左右將二人推出去斬了。
劉曄見此,趕忙上前勸阻道:“主公息怒,二人本非劉備之敵,若斬之,恐失將士軍心!”
曹操聞之,以爲然,遂將二人爵祿罷黜,命二人在麾下效命,以戴罪立功。
盛怒的曹操,很快召集文武,決定在與袁紹決戰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滅曹操,減除右翼的威脅。
暫且不提曹操和劉備之間的齷齪,劉備叛曹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淮南大都督府。
周瑜和郭嘉很生氣。
尼瑪你耍老子是不?
挑釁淮南大都督府,來給你劉備做一場戲,讓後你劉備就他媽的反了!這擱誰身上,誰受得了?
所以,周瑜和郭嘉已經決定了,要給劉備一個難忘的教訓。
吳軍在淮北也有不少的密碟和探子,各種消息很快便匯聚了周瑜和郭嘉這裡。前因後果搞清楚之後,周瑜和郭嘉再次聯署了一份軍報,呈到了武昌宮。
然而,此時的孫策並不在武昌宮。
或者說,孫策已經離開了江夏郡。
孫策一時間,對於淮北的曹劉之戰,也不很感興趣。反正結果什麼的他都知道,後續的事情雖然很精彩,搞出了一處劉關張三兄弟的情感大戲,不過跟孫策有個雞毛關係?
孫策要回秣陵一趟。
孫策回秣陵要處理的事情還真不少。
大量的官署衙門要從秣陵撤離,安東將軍轄地的治所,將會搬遷到武昌去。而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武昌宮就是孫策辦公的地點。
搬遷這種事情,繁瑣而用時冗長,孫策本來是不想管的,將事情一股腦交給長史張昭去辦好了。可是,孫策還是決定回秣陵一趟,畢竟不僅僅是大量的官署和衙門要搬遷。自己的家人也要搬家。
除此之外,孫策之所以要親自回秣陵一趟,還因爲他要解決掉關於孫權的事情。
不能再忍了,人的想法和態度都是在不斷髮生變化的。
孫策本就是一個謹慎之人。
原本前世,作爲孤膽特工,孫策總喜歡將一切的威脅扼殺在萌芽之中,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的安全。
對於孫策這種人來說,自己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什麼親情,愛情,都可以暫時拋在一邊,什麼時候有用再拿起來。
也許是孫策這具身體,確實對孫權很是寵溺。
可是,和現在的孫策有什麼關係?
多行不義必自斃,孫權已經派人刺殺過自己,忍了這麼久,孫策認爲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孫策這一次,有備而來。
橫江校尉周泰,率領本部水軍,護送孫策,自漢口水寨出發,沿江順流而下,直入濡須港。隨同孫策一起走的,除了淩統的親衛營,還有張遼率領的驍騎營。
此時正是秋季,江水不豐,不過順流而下,速度倒是極快。
孫策並未着甲冑,只是穿着一身錦袍,站在船頭甲板上。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即使到了秋季,半天依舊很是悶熱。
好在江上還稍微涼爽一些。日頭高高掛在天上,江中泛着氤氳之氣,在加上長江兩岸成蔭的綠樹,景色倒是宜人。
孫策戎馬多年,不是在打仗,就是在爲打仗做準備,似乎從來沒有仔細認真的靜下心來,欣賞過這個時代的美景。
相比於前世的工業社會,冒着黑煙的工廠,滿是污水的喝道,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天堂。空氣很清新,江上的空氣裡,帶着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孫策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如此的閒暇時間,可真是不多啊。
作爲一方諸侯,其治下十數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孫策來做決定。
孫策不僅僅要打仗,還要處理政務。打仗不能講治下各郡牢牢掌控,只有對政務的處理才能夠將治下的每一郡,越抓越牢。
軍事和政治,要兩把抓,缺一不可!
好不容易的閒暇時間,孫策就在甲板上,命人搬來一個搖椅,躺在上面,享受着和煦的秋陽,淡淡的微風,呼吸着江上的新鮮空氣。
孫策彷彿放空了整個大腦,一點也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沒有勾心鬥角,沒有你死我活,沒有血腥的戰場。
漢口到秣陵,相隔千里,可是對於順流而下的軍艦來說,不過是數日時間罷了。
軍艦上的孫吳大旗,迎風招展着。
紅底黑字,描金帶羽的“孫”字大旗,乃是孫策自己的帥旗,只有孫策一人能夠打出這樣的旗幟,這代表的是孫策的身份和地位。
安東將軍麾下的武將,姓孫的可是不少,不過這旗幟只是孫策的獨享。
濡須都督府已經被撤銷了,這裡只剩下一個稅所,從往來的商船中抽稅。自漢口往南,大半個長江水道,都在東吳腹地,並無什麼大的威脅。至於什麼水賊之類的,早就被諸水軍將領給收編的差不多了。
軍艦已經到了濡須港。原本手濡須都督府轄制的侍衛司軍司馬吳奮,正領兵列陣,等待孫策的到來。
鼓樂聲,鳴奏了起來。
最先從船上下來的,可不是孫策自己,而是那一杆特殊的“孫”字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