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感嘆着李儒因宦海沉浮所養成的這種偏於趨炎附勢的個性,我不由得也嘆了一口氣說到:“唉文正先生此後切勿再過於的吹捧陶商矣!非商無法分清是非,實是世事太過於的波詭雲譎!往昔之事,過則過矣!糾纏過往無異於是蠢婦鼓譟也!商知文正先生極擅捕捉人性之弱點。故而,此後就要仰仗先生多多出謀劃策,如果先生能逐漸設計讓蠻夷之間相互攻捍、相互爲敵的宛若‘狗咬狗’也似的,那我等此次的北征必會‘事半功倍’矣!呵、呵!另外,文正先生可曾聽聞過商對麾下的人等有過苛求?商瞭解自身最爲的‘護短’,待屬下也極其的寬容。無論是曾跟隨過陶商的任何一個人,商都會盡其所能的讓其盡展其才!唉說句過分的話:就商的心性而言實是有些不堪此任也!”
此時,進來就未說話的陳宮,表情上有着慣常的‘陰沉’感覺的開口說道:“做大事者,就應不爲外物所擾!王爺能自知也比當會回自律。惟願王爺對待蠻夷之事,少些仁慈、多些冷酷!否則,我等行的乃是關乎後世千秋功業的大事,不應因王爺的‘慈悲’之心而做不到‘除惡務盡’,使之‘遺禍百年’呀!”陳宮‘夾槍帶棒’的反而向我說教起近乎於後世范仲淹的名言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
其實,這也就是忠耿、倔強的陳宮的‘可愛’之處!他是在擔心我對胡人下不了‘狠辣’的重手。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話,他可能也是基於我以往的所作所爲,比如以往我一再的‘縱容曹操、孫策、甚至呂布等’。甚至隱隱中,也有對剛剛看到的我的軍帳中‘花團簇擁’的情形,心中有所不適的隱喻。
我正色的望着陳宮點了點頭:“公臺先生所言極是!對陶商的心性,以往商的股肱賈文和、程仲德亦曾經常地對商加以提點。而今,商亦望先生經常的不吝賜教!”
“呵、呵!”一直含笑坐在那裡悠閒的品着茶的郭嘉,忍不住笑出了聲:“各位先生就不必對我家主公太過擔心矣!嘉從出仕始就常伴在主公身邊。說主公心性‘過軟’?對輔佐主公的我等來說,確是實言。然對我等以往之對手來說,則大部分乃是主公在暗中佈局也!呵、呵!對於某些人來說(郭嘉隱喻的大致應該是孫策、呂布),主公實是隻是把爾等當做了一盤大棋中的某個‘棋子’而已,爾等根本無法逃脫主公的掌控也!呵、呵!做大事者,表面上應不拘小節;而潛移默化中,卻把所有的細枝末節均融入了‘整盤大棋’中也!這,就是主公以弱冠之年起兵,卻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中原的根源所在也!”
與我年歲相當的法正神色興奮的贊同道:“奉孝先生所言實是對王爺的最爲‘精闢’之論!以往法正亦曾疑惑:王爺的行事總是給人一種雲裡霧裡的觀感,難以看出任何的端倪。然而,當取得出乎於意料之外的絕佳效果之後,一切又可以完全的銜接到一處的豁然開朗了!令人大感‘歎爲觀止’也!”
郭嘉和法正對我的‘頌揚’,令我臉頰泛紅的連連搖手:“二位、二位先生怎麼也開始吹捧起商來了?不言矣、不言矣!諸位先生還是先說說有何事來找商吧?”衆人也都忍不住輕笑出聲。然而,同樣的是由於秉性上的原因,每個人笑得表情也是各具‘特色’!郭嘉完全是一副無所謂似的‘嘻嘻哈哈’的敞笑,李儒則是細目眯縫得已不見眼珠的獻媚似的訕笑,法正由於年齡原因好像還微含着‘羞澀’似的忍着笑,原本就不苟言笑的陳宮更是隻牽動一下嘴角。然而,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陳宮、李儒、法正三人不約而同的同時望向了郭嘉。
“還是奉孝說吧!免得其餘之人因與商相處的時日過短而有所諱言。”我示意郭嘉道。郭嘉還是一副一切都無所謂的嬉笑摸樣:“其實,諸位先生拉着郭嘉前來面見主公,並未有太過急於要辦之事!開始嘉亦有些茫然。後來細加思量,也就明白了!青史留名、造福百代,乃是我等士子的畢生心願;幾位先生自然是因得到了主公的邀請而興奮不已。將心比心,幾位先生由於對主公了解得不深,此來乃是想進一步的瞭解一下主公的意向,以便以後如何的施爲也!呵、呵!”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怎麼這麼磨磨唧唧的?我心裡暗自的腹誹着,望着其他三人臉上出現的尷尬神色,表面上還得笑臉相迎的說到:“現在諸位先生可曾放心?如果是在我等族人生息、繁衍之地的中原,商會有所顧忌的想盡辦法要把因征戰的破壞降到最低點。可是,此次我等乃是異域征戰,消耗爾等,就等於相助我等族人繁衍、生息的中原。故而,諸位先生不必有所忌諱、可以盡展所長的任意施爲!呵、呵!當着聰明人不說假話!適才奉孝可能是尚有未盡之言,也就是諸位先生想進一步的瞭解商對除奉孝以外的各位的態度!適才商已言到:過往之事一筆勾銷!諸位先生從此之後均是商的股肱、臂助,商亦會以誠相待的對諸位先生無上的信任,也望諸位先生盡展所長的相助於商,爲後世子孫建立一件不朽的功業!達成商之畢生之所願。”
衆人異口同聲的連連的表示‘必竭盡全力輔佐王爺’的同時,我也進一步的說到:“商有些話此時說之尚早,然亦不妨作爲我等此後的最終目標。諸位可能心裡有所疑惑,商現在的威信一時無兩,卻爲什麼不做某種非分之想(當然是指‘自立’一事)?諸位先生不要把商的心胸看低了!以商看來:只要有利於家國百姓,何人當政均無不可也!而我等此次出征異域則不然,我等無論實施何種的方略,只要能把蠻夷儘量的控制在我等的掌控之下、甚至世世代代的接受我大漢民族的奴役,纔是商的最終目的。因而,如果需要,商亦不會故作姿態的推脫在晉位、上位。商再說一句內心之言:如果如溫侯、孫伯符等有異域稱王的渴望,如果爾等能憑一己之力打出一片天地,商亦會奏請當今聖上,敕封給爾等一個正式的名義。諸位先生就不必過分疑慮了!如果溫侯、孫伯符等有所疑問,諸位先生亦可把商之所言加以轉述。”
該說的話、該許的願,我也都一股腦的說出來了!不管衆人是爲自身、還是受以往的故主所託,全部的交代清楚,也會讓衆人、以及一些懷有着‘野心’的人,會一往無前爲了他們自身的‘理想’去‘奮鬥’!也勿怪我捧李儒說他‘擅長捕捉人性的弱點’!當我的話剛剛說完,陳宮和法正還在沉思着權衡的時候,李儒已經臉上笑容頻現的連連點頭、並躲閃着向我暗暗地豎起了大拇指。他無外乎是在讚揚:我給呂布、孫策等這樣桀驁不馴的人物尋找的出路十分的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