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陰狠的賈詡,還真應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不僅那些經常起刺兒的驕兵悍將到了其麾下就服服帖帖了!就連來到徐州就一直怨聲載道的韓暹和楊奉、桀驁不馴的張繡、黃巾的最後的餘孽張燕和楊鳳等無論心裡是咋想的,但現在在冀州表面上均是在夾着尾巴做人;在賈詡面前大氣也不敢多出一聲。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一隻肢體龐大的張牙舞爪的惡犬猛獒,在有其主人在其背後撐腰的情況下,自然會讓好人、惡人、弱者、強者均會畏懼三分而噤若寒蟬。
蜀軍同意換將的回書也到了。回書中也同時附言:張飛將在明日到達蜀軍大營。張飛到達大營後翌日就履行與我的十日之約,屆時兩軍可先行換將後再進行約鬥。從探馬傳回來的消息我也得知:張飛之所以十日內就能趕到宜都。其實在關羽出白帝城兵進宜都之時,張飛就已經率後軍出涪城了。接到其二哥緊急傳信的張飛,自然會快馬趕來宜都。
兩個被其視爲左膀右臂的義弟均來到了荊、蜀之爭的最前沿,不知身在成都的劉備現在在想些什麼?
兩軍相約的時間到來後,我金盔、金甲、外罩猩紅斗篷,跨青花驄率領着衆將趕到了兩軍陣前。約鬥之事郭嘉雖然沒有多作贅言,但從荊州軍跟我出營的是黃忠統領的一萬荊州軍精銳、另一大營的傅峻也派潘璋統領一萬江東軍隨我來到了陣前看,郭嘉私下裡肯定也做了不少的安排和交代。
荊州軍由文聘押着綁在馬上的高沛,蜀軍由張任押着綁在馬上的邢道榮分別馳進了中圈。幾句場面話交代過後,文聘和張任也就各自拽着對方提供的戰馬,換回了本方的將領。安排人先把萎靡不振、一臉頹喪的邢道榮送回大營歇息後,我見對面形象鮮明的關羽和張飛已經緩緩的雙雙出陣,就一提馬繮也馳出了本陣。
我明顯的感到身後的馬蹄聲有些不對,就忙駐馬回首瞧去:嗬!有必要動這麼大聲勢嗎?只見身後不僅典韋和馬秀鸞跟了出來,馬超、王平、全琮也不約而同的驅馬跟出了陣;黃忠雖然沒跟出來,卻已經把特號的大弓提在了手裡。
我不由得笑到:";各位將軍快都請回吧!有君然跟隨着商就可以了!不就是一場平常的比鬥嗎?當年商初出茅廬之時,尚敢在虎牢關前約鬥飛將呂布,今日之關、張兄弟又何足道哉?";
見衆人均躑躅着不願退回,典韋就當仁不讓的大笑着勸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現在確是身系萬千!然過於的小心,必會被西川小輩所輕看!有老典和孟起將軍隨主公前往即可,各位及小主母還是請回吧!想來當今天下還無人能在老典和孟起將軍的護衛下動得了主公的分毫!";讓典韋說得馬秀鸞俏面一紅,首先就撥馬退了回去;王平和全琮也只好相互看了一眼,也悻悻的退了回去。
戰馬駐足人立而起一聲長嘶後我瞧向對面,關張兄弟身後跟着關羽的‘哼哈二將’關平和周倉也來到了近前。黑盔、黑甲、黑馬、黑袍的張飛已與徐州的頹廢大相庭徑,虯髯根根倒豎、環眼圓睜滴溜溜亂轉、黝黑的面龐也泛着油光。關羽仍然是綠袍金甲,偉岸的身軀端坐於高頭大馬之上,威凜宛若天神一般!
直爽的張飛已然首先抱拳咆哮出聲:";哈、哈!無敵侯請了!老張今日與無敵侯又見面了!心甚歡悅!";我笑臉相還道:";經年未見,三將軍愈加的神采揚了!想來過得頗爲愜意?";
張飛也大笑着說到:";彼此、彼此,無敵侯如今已手握神州半壁,傲視羣倫、睥睨天下!老張這裡向無敵侯恭賀矣!老張得二家兄急傳,言無敵侯欲約我等兄弟一會。老張心不勝雀躍!晝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來宜都。不知無敵侯尚有何言說之於老張?";
其實,張飛雖外貌和秉性均粗豪無比,但就其所受的教養和才智來說,尚要好於只是貧賤出身的劉備和關羽。畢竟是一方大族出身嘛!因而,豪放中話語說得滴水不漏,既不提荊蜀之爭、也不提現在兩軍正在對陣。
我笑了笑答到:";商對關、張二位將軍之忠義豪爽素來敬重,因不能與二位經常聚首而扼腕!然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商今日就是欲以知己之宜,以我等武人之最佳方式以武會友,藉以了卻商與關、張二位將軍的前事。商亦不會效愚人之行而再行遊說於二位將軍,此後商與關、張二位將軍無論爲友爲敵,均與今日我等之相會無干。";
張飛哈哈大笑着看向關羽,關羽亦宏聲的說到:";故所願,不敢請爾!不愧是傲視羣雄的無敵侯!話說得字字珠玉、擲地有聲!無敵侯如此看得起我兄弟二人,今日關某就同三弟與無敵侯一較;異日之事今日均不言也!";
我大笑着扯下猩紅斗篷甩給了馬後的典韋,搖手讓典韋的馬超稍作後退,凝神雙手挺戟高呼:";陶商來也!";喊完,催馬衝向並行的兄弟二人。關羽亦揮手讓關平和周倉後退,自己則一撥馬頭繞向了我的側面。張飛則一催胯下烏騅馬,高舉着丈八蛇矛,吼聲連連的直接飛馬迎上了我。瞬間,我與張飛矛、戟相交殺在了一起。繞到側面的關羽則不斷的圍着我和張飛打轉,尋隙一刀緊似一刀的相助張飛砍向我的周身要害之處。兄弟二人由於長期在一起相處,配合起來極其的默契,一攻一輔配合的相得益彰。他奶奶的!三英戰呂布的精彩戲碼沒看到,卻演變成了今天的雙虎戰一龍!
張飛挺蛇矛時而如猛虎下山,時而又如狂濤出閘般咆哮怒吼着一矛猛似一矛、一矛兇似一矛的摟頭蓋腦的卷向我的周身上下。關羽掄動大刀時而如靈蛇吐信、時而又如黃雀撲蟬,奇詭驚險中一刀怪似一刀、一刀疾似一刀的尋隙劈剁向我周身的各處要害。我舞動畫戟翻展騰挪、鉤掛撥打、戳掃捅削,恍若一條怒龍攪海般裹挾着滾滾的狂風怒潮,如山呼海嘯般罩向兄弟二人。……
一時之間,只見兵刃的鋒鏑幻起的光幕籠罩了全場、森寒的殺氣沖天而起、無形的銳芒澈人心脾!十二隻碗口大的馬蹄盤桓飛踏、絞纏在一起,蕩起的征塵漫空飛揚……。
馬上的人影籠罩在兵刃幻起的炫爛光幕和馬蹄蕩起的漫天征塵中,宛若身處於雲霧中一樣,扭曲着變幻着不同的形狀,不時的還疊加在一起,讓觀戰的雙方兵將根本難以分出三人各自的明確界限。震耳欲鳴的兵刃碰撞聲夾雜着馬蹄的轟鳴聲,如驟雨前的滾滾炸雷;兵刃相撞迸起的炫目火花,猶如濃雲籠罩中疾閃而至的一道道閃電,刺破重重濃霧劃裂天際……。
兩軍陣營中,鼓號聲、吶喊助威聲此起彼伏,聲震雲天。臨近觀戰的典韋、馬超、關平、周倉早就如身臨其境一般,四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鬥場中糾纏在一起的三人,彷彿深怕遺漏一招似的緊緊的盯視着。
由於兄弟二人自出道以來就沒有過片刻的分離,彼此之間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就已經可以瞭解了全部的內容;配合起來幾乎已經達到了天衣無縫一樣的默契。所以,兄弟二人聯手的實力,並不是呈算數基數的正常疊加,而是呈幾何基數的成倍增長!因而,我應對起來極其的艱辛,已經是竭盡全力才能與兄弟二人保持有功有守、維持在平分秋色的相持之局。我與兄弟二人的大戰很快已經接近了二百招,三人均已氣喘如牛、汗流夾背。
這時,兩邊軍陣中的鼓角聲和吶喊聲早已經齊黯。雙方兵卒和將領數萬人均如木雕泥塑一般大張着嘴,如醉如癡的凝視着拼鬥中的三人。就是鬥場附近擔任護衛重責的四人,也有三人處於恍恍惚惚的狀態之中。也就只有典韋由於親身經歷了我與呂布的那場大戰,現在還算頭腦清醒的一雙大大的牛眼不斷的轉動着、緊緊的盯視着場內的一舉一動;攥着單戟的右手緊攏着馬繮,隨時準備萬一出現不測之時,飛馬上前來救助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