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城外大軍向着天水方向進發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長安城外五十里的地方,一座浩大的軍營聳立着,軍營內外的戰士們正在熱火朝天的操練着。
正真是呂布率領的西征大軍。這路大軍整整六萬五千人,一路從洛陽過來,本來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是應該早就到了天水的,不過呂布並不着急,他要利用這段時間,讓五萬北軍和一萬五千幷州軍,以及他們這些新任的將領們,都好好的磨合磨合。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這個道理。
“諸位,我軍從洛陽一路出發,到了現在已經走了大半個月。我們走這麼慢,就是爲了讓大軍有時間好好地磨合,然後在戰場上發揮出應有戰鬥力。現在各位說說我們大軍都磨合的怎麼樣了?張遼,你先來說說吧。”呂布有心讓大軍磨合,而在其中起主導作用的,就是呂布着力提拔起來的軍法官張遼了。
“啓稟將軍,這些日子以來,原北軍和幷州軍相處融洽,並沒有鬧出什麼亂子來。其實屬下覺得,要讓士兵們不生事端,最好的辦法就是大量的訓練,讓他們沒有閒暇時間,去考慮彼此的利益糾葛,只有在嚴格的訓練和艱苦的戰鬥中,才能夠培養出戰士之間兄弟情義。所以在下以爲,以我軍目前的情況來說,大軍已經可堪一戰,將軍隨時可以調用。其實無論是北軍,還是幷州軍,都是失意之軍,還哪裡有以前的那種高傲之氣,只要將軍能夠帶領我們重拾昔日輝煌,何愁三軍將士不能歸心?”張遼說話剛勁有力,一副渴求戰鬥的神態。
張遼說的很有道理,一句話就說到了呂布心裡。呂布讓大軍慢行,騰出時間磨合三軍,就是怕這些兵馬過於高傲,不能歸心,在戰鬥的時候不聽命令。不過聽了張遼這些話,呂布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放心了許多。
“好,張遼你做的很好。”呂布誇獎了張遼一句,又轉頭向魏續問道:“魏續,我讓你派人前往西涼探查情況,現在可有什麼回報?”
原來呂布大軍雖然沒有趕到西涼,但是卻也沒有閒着,已經派人向西涼方向收集情報,做起了戰陣的準備。
“啓稟將軍,有士兵回報,西涼的馬騰和韓遂,都在調集兵馬,像是已經發現了我軍的動向,另一方面,好像還有羌兵南下的跡象。”魏續見呂布問起,忙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向呂布做了稟報。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羌兵南下?他們有多少人馬?”侯成一聽羌兵南下,不覺得緊張起來,忙向魏續問道。侯成和魏續關係不錯,又是呂布的老人,倒也沒有什麼顧忌,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個?具體情況,探馬也沒有搞清楚,我已經命令他們加緊探查了。”魏續有些無奈的說道。必定魏續手下的都是幷州老兵,對於西涼的情況並不熟悉。做起事來自然有些束手束腳。
“這麼重要的消息,爲什麼沒有及時稟報?要是羌兵和馬騰韓遂連成一氣,那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你知道麼?”呂布聽到魏續的消息,也是面色大驚,對於魏續的遲延自然有些不滿。
“這個,屬下只是想等事情搞清楚了在向將軍稟報。屬下覺得羌人南下打草谷,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至於馬騰韓遂調集兵馬,也有可能是爲了防禦羌兵,所以纔有所延誤,請將軍責罰。”被呂布這一責備,魏續心知差點誤了大事,忙跪下請罪。
“算了,這件事情就先給你記下,等你以後到了戰場上,在將功抵罪吧。”雖然魏續有過失,但是對於魏續的判斷,現在也不能說就是錯誤的,根不能輕易就治魏續的罪,再說了,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呂布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滅了自己手下這些人的威風。不過呂布卻也不能就這樣了事,讓別人覺得呂布治軍不嚴,壞了規矩,所以呂布只能說出將功抵罪的話,反正只要有戰事,將領就會立功勞,到時候獲獎或罰,都只是呂布一句話的事情。
“謝將軍,屬下一定肝腦塗地,不服將軍所託。”魏續也是精明的人,自然馬上向呂布謝過。
“來人,將地圖拿來,再派人去請盧植先生。”眼看情況有變,呂布馬上就讓人去請盧植了,呂布雖然覺得自己,也算是對於軍事有着獨到的見解,但是卻也更想和盧值這樣的軍士名家,學些研討一二,雖然盧植也曾今是呂布的手下敗將。
不多時,就有軍士拿着牛皮地圖過來,盧植也出現在了帳外。
“盧植先生,雖然在下答應過先生,不讓先生籌謀劃策,只是眼下形勢,着實堪憂,所以呂布才斗膽,請先生過來,共同商議。”見盧植進來,呂布忙迎了上去,順便將西涼發生的事情,向盧植做了交代。
“怎麼會這樣?羌人竟然會和馬騰韓遂都有了行動?要是他們三路南下,我大漢的百姓不知道又要遭多少苦難?”聽到羌兵的消息之後,盧植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百姓又要遭受苦難了。不過轉眼之間,又將頭轉向了呂布,鄭重道:“你身爲三軍主帥,不知你準備如何應對?”
聽到盧植的話,呂布先是一怔。本來呂布以爲,按照盧植那種悲天憫人的性格,一聽見羌兵進犯,一定會豪氣雲天,恨不得皮甲上陣,笑飲胡虜之血。可沒想到盧植只是感嘆了一句之後,卻又將皮球踢回給了呂布,呂布只能暗自搖頭,“求人不如求己啊。”
“先生請看地圖,我們先做最壞的打算,假如羌兵和馬騰韓遂聯合的話,他們的胃口一定不止於得到西涼,應該會繼續南下奪取長安。從這個意義上講,天水一線乃是扼守雍州的交通要道,敵軍得到天水,就可以穩固對於西涼的控制,直逼長安。而我軍要是控制住天水一線,就隨時可以兵發西涼,奪得戰場的主動權。所以在下以爲,此戰的重點,應該是在天水。”呂布看着地圖,沉思片刻,用手指在天水的地方,狠狠地點擊了幾下說道。
“恩,說的不錯,有些見識,那你打算如何做呢?”盧植見呂布切中要害,面色微喜,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我準備親自帶兵前往天水,好好會會這幫羌兵,讓這些羌人知道知道我大漢的軍威。”呂布看着地圖,心中一陣興奮,自從離開草原,多年以來,呂布都很少有機會,能夠真正的大殺四方,這次可終於讓呂布又一次逮到機會了。
“你身上的殺氣太重了,要是到身爲將領,最重要的不是上陣殺敵,而是決勝千里,帶着你的士兵,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聽了呂布的回答,盧植不滿的說道。“我問你,要是你帶着人去了天水,敵軍卻突然襲擊長安怎麼辦?到了那時你豈不是前後受敵,進退不得?難道你還能出祁山,入漢中不成?”看着呂布不成器的樣子,盧植面色冷峻的說道。
“這,請盧植大人教我。”呂布向盧植行了一禮,低頭說道。
對於盧植的質問,呂布心中未必沒有對策,只是呂布並不想表現的太聰明,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呂布要想在董卓軍中混的風生水起,又不受到排擠和猜忌,唯一的辦法,就是維護好自己的武將形象,只有一個有缺點的武將才能夠讓董卓放心,讓李儒放心。而盧植在大軍中的地位,與其說是彌補大軍的智力不足,倒不如說是爲呂布的智謀,做做擋箭牌更好,現在在衆將面前,呂布自然要顯得愚鈍一些,不然呂布能夠打敗盧植,又豈能沒有辦法對待現在的局面?
“哼,看在同是漢人的份上,我就幫幫你,同時也幫幫,那些受苦受難的漢人同胞。馬騰韓遂兩個人本是漢人,現在卻聯絡羌兵南下,乃是賊子所爲,必會受到有識之士的反對,他們既然在大義上輸了一籌,就是他們的致命傷。現在你可以派一部分軍隊,前往天水一線駐守,先攔住敵軍,然後讓人在各地堅壁清野,將老百姓和糧草,都就近轉移到城市當中,然後嚴守城池。敵軍若是繞過天水,進犯雍州必然糧草難以接濟,有無法就地籌糧,只要我軍適時加以騷擾,必將糧絕,不能持久。只要我軍堅持下來,定可立於不敗之地。”盧植點了點頭說完了自己的話,說完後,便跨開大步,揚長而去。
“這老小子,爲什麼只讓我們守,不讓我們進攻啊?這不是站着給別人打嘛?”見盧植離開,臧霸第一個跳了出來嘟囔道。
“這已經不錯了,盧植先生說過不會向我軍獻策,現在已經給我軍給出了一個不敗的策略,對於盧植先生來說,已經是很爲難了。”高順倒是看得開,一句話就說中了盧植的心思。
“大家不要吵了,大戰在即,現在就開始行動吧,諸將聽令。”呂布見策略已經定了下來,便開始發號施令,必定軍情是不能有半點延誤的。“魏續聽令,你帶我的五千狼騎,迅速趕往天水,你記住必須在敵軍之前,進入天水,將天水給我牢牢控制,等待我大軍前來。”
“是,魏續接令。”魏續向前一步,從呂布手中接過了令牌,向帳外走去。
呂布的狼騎自從呂布那次離開幷州之後,就一直由魏續統領,現在自然不能臨陣換將,只能先讓魏續繼續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