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在此紮營,我且先去洛陽,見見洛陽的老朋友,看看洛陽城中的情況。”丁原安排好了大軍,邊準備進入洛陽城中。
“父親大人不可,現在洛陽已經落在了董卓手中,父親大人怎麼能親身犯險。就讓孩兒留在父親身邊,也好有個照應。”看見丁原要進入洛陽,呂布率先站了出來阻擋。
“無妨,我不過是去看看老朋友,瞭解一下洛陽現在的情形,我兒要是不放心,就隨我一起去吧。”丁原向呂布點點頭,還是接受了呂布的意見。
這洛陽城,佔地極廣,比之呂布以前所見過河內,廣宗,潁川大了不知凡幾,寬闊的道路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各種物品琳琅滿目,許多少男少女穿流其中,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不多時,呂布帶着一隊士兵,保護着丁原從洛陽城繁華的街市中穿過,在一座高大的門樓前停了下來。只見這座高大的門樓上寫着“蔡府”,竟然是左中郎將,當世大儒蔡邕的府邸。
這讓呂布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人,那便是這蔡邕的女兒,名滿天下的蔡文姬。想到這裡呂布心中激盪不已。
丁原一行人來到蔡邕的府邸,自然受到蔡邕的熱情招待,這蔡邕乃是儒門大家,通曉經史,學富五車,甚的天下士子愛戴,不過正因爲這樣,也成爲了當權者粉飾太平的工具,蔡邕雖然位居左中郎將,卻是很少能參與兵事,但是此人才能卓著,通曉天文地理,乃是大漢王朝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丁原要了解當今洛陽的局勢,卻是率先找到了蔡邕蔡伯嗤。
“伯嗤兄,你我多日不見,可曾記得幷州丁原麼?”丁原看見蔡邕出來迎接,卻是率先迎了上去。
“哈哈,丁原兄從幷州遠道而來,實乃蔡邕之榮幸,裡邊請。”蔡邕見了丁原也是一禮,忙將蔡邕讓了進去。
在蔡邕的應倒下,丁原和呂布來帶一處廂房,分賓主落座,呂布雖然是丁原的義子,但是此時卻兼着護衛的職責,自然只能在丁原身後站立下來。
“我這次奉大將軍之命前來洛陽,可是現在洛陽卻盡歸董卓所有,不知朝中情形如何,還請蔡伯嗤指點一二。”丁原一落座,沒有多說什麼,卻是單刀直入,向蔡邕挑明瞭來意。
“呵呵,丁原兄你身後這位將軍,威武不凡,不只是何許人也?”蔡邕卻是沒有接丁原的話題,而是看向了在丁原身後的呂布。
蔡邕的意思,丁原當然很明白,那就是不想在呂布的面前談論朝廷的事情,丁原雖然對呂布知道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但是蔡邕既然有所芥蒂,倒也不好說什麼。
“呵呵蔡伯嗤慧眼如炬,此乃我的義子呂布,有萬夫不當之勇。”丁原先向蔡邕介紹了一下呂布,然後衝着呂布說道:“呂布我兒,你就先退下吧,我與蔡伯嗤許久未見,想要單獨談些事情,你就先退下吧。”
“呵呵,蔡邕身無所長,平生嗜好不過養花讀書而已,呂賢侄若是不棄,可以在我府中四處看看。”看見丁原讓呂布離開,蔡邕也向呂布微笑着說道,顯然不想因爲眼前的事情,和呂布生出什麼芥蒂來。
“蔡大人與義父有事,小子就出去走走,小子年紀尚輕,對於朝中的事,確實不大感興趣,這就告退了。”呂布不是沒有眼力的人,看見丁原和蔡邕的樣子,自然退了出去。
“哎都是袁紹誤國,出了個餿主意,結果才釀成今日之禍。”看見呂布離開,蔡邕哀嘆一聲,便講起了這些日子以來洛陽發生的事情。
卻說此時,呂布獨自一人在庭院中漫步,突然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曲調優美,然而琴聲之中寓意深刻,似有金戈鐵馬交擊之聲,又似有些許無奈,些許悲涼,沁入心扉,讓人不自覺地跟着琴聲的音律,想起許多過往的種種。呂布被輕聲所動,不由自主的尋着琴聲而去,經過一座座亭臺樓閣,來到一座涼亭旁邊。
此時,呂布就看到一個穿着粉色羅裙的少女,正在撫琴,少女眉頭微皺,琴聲之中就有淡淡的憂鬱傳來,少女嘴角微笑,琴聲之中就有一股暖意令得呂不覺得溫暖。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突然一個丫頭驚叫一聲傳來。
原來就在呂布站在一旁,用心聆聽琴聲的時候,從旁邊走來一個小丫頭,這個丫頭看見呂布一身戎裝,站立在庭院之中,也難怪會發出驚叫。
聽見這小丫頭的驚叫聲,那個正在彈琴的少女也停頓了下來,一雙美目看向呂布,雖然是對呂布的突然到訪,有些不太適應,但是美目流轉之間,卻一次次的向着呂布瞄了過來,似乎對呂布很感興趣的樣子。
“在下幷州丁刺史之子呂布,只因被姑娘琴聲所吸引,冒昧前來,有冒犯姑娘之處,還請姑娘多多見諒。”呂布看着眼前的情景,不覺有些尷尬,忙拱手一禮道。
“原來你就是那幷州的呂布啊,聽說呂布乃是一名叱吒疆場的猛將,卻不知道將軍竟然也懂得音律。不知道將軍從我家小姐的琴聲中,聽出什麼來了沒有?”那位小姐換沒有說話,卻是旁邊的小丫頭牙尖嘴利,率先刁難起呂布來了。必定呂布名聲在外,這名聲卻只是呂布誅殺匈奴時候的兇名,至於呂布對於音律的瞭解,在人們想來,一個馳騁疆場,終日與殺戮做伴的人,又怎麼會對音律感興趣。
“哈哈,呂布雖然只是一介武夫,卻也有憂國憂民之心,對於大漢朝未來的擔心,也是一點不比小姐少。”呂布呵呵一笑,沒有在一小丫頭的挑釁。卻是對着那位小姐說出了這麼一段話,這話卻說得合情合理,正說中了那位小姐,剛纔彈琴之時內心的憂慮之處。
“先生果然是知音,聽出了小女子心中的憂慮。小女子蔡琰,在此見過先生了。”原來這個小姑娘就是蔡邕的女兒蔡琰,聽了蔡琰的自我介紹,呂布心中躁動不已,雖然呂布先前已經猜到了此女的身份,但是此時親耳聽到,卻也不免心中躁動不已。
“在下一介武夫,那裡當得起先生的稱呼,至於能夠猜出姑娘的琴音,只能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必定身爲軍人,呂布對於天下動盪感覺會更深刻一些。”呂布這話倒是不假。
蔡琰乃是蔡邕的掌上明珠,雖然憂國憂民,但是這種憂慮,卻大多是來自自己的父親蔡邕的講述,以及府中下人的談論。而呂布從五原到河內,從河內到廣宗,這一路走來,卻是深刻的感受了亂世,明白了百姓生活的艱難。兩人雖然有着相同的憂慮,但是這種感受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呵呵,將軍說的不錯,不知將軍可不可以給奴家,講講外面的事情呢?”蔡琰看着呂布,卻是像一個想要聽故事的小女孩,腦袋微微一偏。
“呵呵,天下人的痛苦,說出來也不過只是博得小姐憐憫而已,這樣的事情說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小姐還是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吧,大漢朝大廈將傾,到時候怕是小姐也難以自保。”呂布看着眼前的蔡琰,一股憐愛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就爲蔡琰的將來擔心起來。
“不是說十常侍已經伏誅,大漢朝即將中興麼?怎麼會是你說的那種樣子?”蔡琰顯然沒有想到,呂布對於大漢朝的未來,會是這麼的悲觀。不過蔡琰足不出戶,所知道的不過是道聽途說,自然沒有什麼可以反駁呂布的。
“呵呵,小姐說的不錯,十常侍的確已經伏誅,不過小姐也看到,董卓不過區區西涼刺史,傭兵自重,坐擁二十萬西涼兵,而執掌朝廷。試問天下諸侯,哪一個不想效仿董卓,哪一個又會甘心屈居董卓之下?社稷神器既然董卓動得,天下諸侯哪一個又動不得?所以董卓進京,非但不能治亂,而且恰恰相反,乃是亂世的開始。”呂布堪堪而談,字字誅心,不過幾句話,卻聽得蔡琰臉色大變。
蔡琰雖然足不出戶,不懂兵事,但必定冰雪聰明,博學多才,呂布只是略微幾句話,蔡妍已經知道,呂布說的絕不是空穴來風,也許呂布有些言過其實,但是確實事實無疑?
“難道將軍和丁刺史到來,也解決不了當下的危局麼?”蔡琰眉頭緊鎖,看着呂布。
其實蔡妍這話已經是客氣的了,至少把呂布看成了正面的人物,要是蔡琰的語氣再重一些,怕是就要問呂布,這次幷州軍來的目的,到底是和董卓爭奪朝廷的控制權,還是另有所圖了。
“呵呵,小姐不過一區區女流,在下也不過是一介武夫,天下興亡雖然匹夫有責,但是匹夫的意志,卻是無法決定天下興亡。”呂布呵呵一笑,回答只是模棱兩可,顯然已經不願意和蔡妍在談論這個話題。
“哈哈哈,呂將軍原來在此,倒是讓我和丁刺史一陣好找。”呂布和蔡琰正說着話,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卻是蔡邕的聲音。
原來蔡邕和丁原已經談完了事情,從呂布身後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