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王庭。PaoShu8
兩個僕役匆忙地幫蹋頓披上了鎧甲,還取過了馬鞭馬刀等物件披掛上。
一會後,卑素機、闕利、柯必力幾個部將也趕到蹋頓的王庭。再遲些,袁譚、辛評、朱靈、臧洪、辛毗幾人也趕到王庭。
“單于袁尚當真來襲了?”袁譚急問道。
穿戴好鎧甲的蹋頓神色陰沉,“當真是來了,還不是從遼西,而是從平、白山方向來的。若不是一早接到密報而廣派哨騎,我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袁尚有多少兵馬,距柳城還有多遠?”辛評問道。
蹋頓看了看袁譚,說道:“哨騎來報,說距柳城四百里,他們隊伍龐大起碼有三萬多人!”
卑素機放聲狂笑,“才三萬人就敢進犯我王庭,我願率所部萬騎爲先鋒一舉擊破他,再取袁尚的首級來給單于做酒具!”
蹋頓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不要小看這些漢兵,蒼狼再兇悍,但打盹的話也會被鳥雀啄傷眼睛。你率所部人馬衝殺一陣,最好能截獲他們的糧草輜重。”
“是咧!”卑素機恭敬地低下頭去。
蹋頓再對袁譚道:“大公子啊,你也帶上所部人馬,要是能斬殺掉袁尚的話,你就招降那些漢兵吧!”
袁譚一臉興奮。連連稱是。“左先那兩部人馬是白跑一趟遼西了。好在闕卑那五部人馬已經集結完。加上王庭地兩萬精兵。七萬人足以淹沒袁尚了!”蹋頓自信道。
“單于一定能旗開得勝!”袁譚附和道。
“哈哈!”蹋頓一陣大笑。“到時大公子奪回車騎將軍之位。還要多多關照本單于啊!”
“我答應單于地東西是不會少地。”袁譚承諾道。
蹋頓一揮手。讓衆人立即出發。
等出了王庭回到袁譚殘部駐地時。辛毗快步追上袁譚。
“公子,您當真要割讓幽州給蹋頓麼?”辛毗問道。
袁譚看看四周沒有烏桓人後,嘆了一口氣,“我何嘗想將幽州送人。但不這樣的話莫說幽州,就連冀州、幷州都拿不回來。等將來我的兵馬壯大後再奪回幽州就是。”
“不行啊!”辛毗急勸道:“蹋頓此人狼子野心,他的胃口絕對不止幽州之地。大公子你也看到烏桓兵對漢人的兇殘,讓他們攻略冀州等地,漢人百姓免不了吃苦,而且戰後能不能讓他們退兵很是難說。”
袁譚神色不耐煩。反問道:“那你說我自縛到袁尚面前,讓他饒我一命嗎?”
“蹋頓擺明是要借公子之名,而佔據我漢人州郡啊!他將侄女送給公子,也是打着掌控您的主意!”辛毗着急起來。
袁譚狠狠地瞪了辛毗一眼,“是不是我娶了胡女,而讓你們辛家不高興了!”
“啊!公子勿怪,佐治他是一時失言。”辛評趕緊解釋道,“蹋頓此人如此好說話,肯定是有所圖謀。但只要大公子集結起一批袁公的舊部。那還怕他蹋頓能翻了天去。”
袁譚哼了聲,快步走去。辛評責備地瞪了一眼辛毗,然後追上袁譚。
臧洪神情複雜道:“按理說我等不該助胡人打漢人。但公子對我恩高義重,我說什麼也要幫公子奪回爵位。但烏桓人要是荼毒我漢人百姓,那臧某絕對會奮起反擊!”
朱靈看着臧洪遠去地背影,嘆道:“臧子源,天下義士,終不背本者也。”
辛毗搖搖頭:“臧洪確實是義士,但知恩圖報乃小義,但謀報家國天下才是大義啊!”
朱靈被觸動了一下,跟在辛毗身邊緩緩走向前。
天晴少雲。此時胡地的風沙並不惡劣,柔和的微風帶着草香吹進一衆兵卒的鼻中。行軍的將士們也被邊地,這一派奇麗風光所感染。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十幾騎斥候跑回了中軍。
“有敵情,快傳令列陣應戰!”田豫高聲喊道。傳令兵立即擊打起戰鼓,並揮動旌旗指揮全軍變動陣型。
田豫快馬跑到中軍,賈詡、鮮于銀、閻柔、關靖、黃敘幾人都聚集在帥旗下。
“賈軍師,斥候發現上萬胡騎!”田豫稟報道。
賈詡臉上神色沒有絲毫波動,淡淡道:“萬騎不過是先鋒罷了。我等務必在蹋頓地主力到來前,擊潰這股胡騎來提振士氣。”
“請軍師調度部署!”田豫恭敬道。
賈詡看向閻柔,“閻將軍,這的步卒裡有一萬多,但只有你部兩千鮮卑烏桓騎軍。待會步卒會牽制住他們,你就率所部騎兵繞到背後擊潰他!”
“喏,末將領命!”閻柔答應道。
說完賈詡等人登上了幾輛偏箱車搭起的高臺,田豫又調來一支刀盾兵緊緊護在周圍。
在賈詡田豫等人調度下,袁軍很快從行軍隊形變換成圓陣。其中糧草牛羊都被圍在中央。最外層是一輛輛的偏箱車和武鋼車。兵卒們快速地在車陣前布上鹿角和鐵蒺藜,這些車陣後則是手持盾牌弓弩的步卒。
圓陣是最佳的防禦陣型。早前青州常備兵已經操練得十分熟悉,此時中軍一發出命令,兵卒們就快速地列好陣勢。
戰車在春秋風行一時,戰車的數量往往成爲,衡量一個國家戰力的標準,而到了這時的漢代就被淘汰出戰爭舞臺。這樣說也不是十分確切,由春秋戰車發展而來地“偏箱車”“武鋼車”也曾經活躍過很長一段時期。它們已經不具備衝鋒陷陣的用途,而是在很多對遊牧騎兵的作戰中,充當抵擋胡騎衝擊地工具。其中戰果最顯赫的,是西晉馬隆憑三千多人,利用偏箱車和八陣圖,轉戰千里收降擊殺鮮卑數萬人。
武鋼車、偏箱車上的木板可以擋箭,前頭插上的鹿角更是可以對付胡騎的衝擊。大將軍衛青徵發匈奴時,也多用武鋼車結營抗擊匈奴騎兵。
遠處沙塵滾滾,袁軍剛剛布好陣。萬多烏桓突騎就衝到兩箭之地。
步卒們蹲在偏箱車後一動不動,他們弩兵和盾牌兵交替掩護,等待胡騎的衝擊。
卑素機愣了愣神,以往跟公孫瓚多是騎軍作戰,就是早些年寇略河北時,漢軍也沒有這麼大陣勢地步卒戰陣。面對這個圓陣。卑素機反倒是不知從何下手。
“大人,你爲何讓兄弟們停下!”副將有些不滿地問道。
“吵個屁!這個四周圓通通的陣勢,你見過嗎?”
副將撇撇嘴:“跟以往的漢兵有啥兩樣,咱們先一陣箭射去,再集中兵馬攻他一處,讓他地陣勢再大也首尾不能相顧!”
“好主意!”卑素機抽出馬刀,“傳令給我衝過去射!”
烏桓突騎再次跑動,等到一箭之地時,箭雨鋪天蓋地地向袁軍步卒射來。
“噔!噔!”偏箱車擋住幾乎全部平射的箭支。拋射的箭支也被步卒們用盾牌擋住大部分,但少數不幸運地兵卒還是被漏網的羽箭射到。
一輪箭雨下來袁軍並沒有多大損失,但圓陣中央的牛羊經不住驚嚇。都惶恐不安起來,這讓中間的兵卒們又是一陣慌亂。
“殺啊!”烏桓突騎收攏隊形,集中衝擊袁軍中間一點。
袁軍弩兵得到命令,紛紛射出強勁的弩箭。片刻功夫,前面的烏桓騎兵被射倒一片。袁軍強弩地威力可比烏桓人的弓大多了,其有效殺傷距離達三百步,能輕易穿透烏桓騎兵的皮甲。
“哧溜溜!”僥倖躲過弩箭地烏桓騎兵,其戰馬又被鐵蒺藜傷倒一片,加上倒地戰馬的牽絆。又使一些烏桓騎兵滾落下馬。
而接下來更加令他們驚懼的鹿角呈現在面前,這些鹿角有木製地也有鐵製的,但同樣都是尖銳鋒利。
烏桓兵當然不會衝向鹿角那麼傻,他們想憑藉嫺熟的騎術越過偏箱車。但戰馬衝擊地勁頭太大,運氣和騎術稍稍差地,連人帶馬被鹿角穿透。
而騎術稍好的烏桓兵地命運也好不到哪去,弓箭手和添上箭的弩兵的再次射擊,讓他們始終靠不近偏箱車內。
卑素機在後頭看得是兩眼通紅,見自己精銳地騎士在漢人的弩箭下斃命。他心中滴血似的難受!這種負面情緒的積累,緊接而來的就是憤怒的爆發。
“有盾牌的先上,後頭的人給我射箭掩護,一定要攻進去!”卑素機聲嘶力竭地狂喊。
號令傳了出去,沒有陣亡的烏桓突騎稍稍後退,他們重新整好隊列後再次發起衝鋒。
“自不量力,區區萬騎就想衝破我軍苦練而成地戰陣。”在中軍觀戰的賈詡冷冷一笑。
“原來步卒對上騎兵也不是一面捱打的。”關靖嘆道。先前公孫瓚更多地仰仗騎兵,而並不重視步卒。
“這也是要看情況而定,我軍步卒操練已久。多次演練過抗擊騎軍的戰陣。準備的又充足,自然是可以抗擊這萬數胡騎的衝擊了。但若換做一般步卒。只怕結陣固守也達不到這樣的殺敵效果。”田豫解釋道。
“只要統籌得法,抵抗騎軍的衝擊不難。但要是騎軍退去,步卒是追不上的。所以我軍只能緩緩前行,被動地抵抗烏桓突騎地進攻,在防守中殺傷敵兵!”賈詡接口說道。
“如此戰法也只能在攻打柳城這樣地要地用了,而且還需騎軍的配合,否則騎兵要是想撤退,我等是往往追不上地。”田豫說道。
賈詡看到烏桓突騎重新集結,於是下令道:“烏桓兵是想再次衝陣了,等到他們進攻的中途,下令閻柔所部騎軍從右翼出擊。”
在卑素機的命令下,烏桓突騎再次衝鋒。又是一陣騎射,接着是持盾的騎兵在前衝鋒,後頭的部分騎兵也對天拋射以作掩護。
盾牌過大過重不利於機動,所以騎兵用盾多爲木製的小圓盾。可是強弩的威力何等大,遠些時弩箭穿過木盾就沒了力道。但一旦靠近,強弩射出的箭支穿透木盾和皮甲。再刺進烏桓兵的身體。而更多地弓弩手射的目標也變成烏桓兵胯下的戰馬。
第二次衝擊給袁軍帶來些傷亡,但堆積在偏箱車前的屍體更加多。就在烏桓兵進退維艱時,右翼車陣放開一個缺口,閻柔兩千騎衝了出去。
衝鋒受挫的烏桓兵開始後退,閻柔立即命令所部一半騎兵跟着他們後尾衝殺,另一半則繞到後面合擊。
烏桓突騎強攻受挫。而且死傷達到三分之一,這使得烏桓兵的士氣低落,而這時閻柔所部騎兵地衝擊恰到好處,立即將卑素機的本隊衝亂。
卑素機大怒,立即下令重整隊形。但是閻柔另一部騎兵從側後包抄過來,使得卑素機的本隊更加慌亂。
閻柔所部烏桓人、鮮卑人各佔一半,交戰雙方都是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牧民。不像冀州青州招募的突騎,經過特別的訓練。交戰雙方的騎兵先前大都是牧民,他們個人馬上作戰能力很強。但論到大集團間的協同作戰就比不上漢軍騎兵了。
而雙方戰法和實力相當的情況下,裝備了冀州制式兵器地閻柔軍,自然佔據了更大的優勢。看雙方人馬混戰一起。賈詡果斷地下令長矛手出擊。
結果混戰兩刻多鐘後,卑素機所部兵馬敵不住,一瞬間全線崩潰。
閻柔哪肯放過這個機會,率部緊緊追殺上去。但不久閻柔所部騎兵有退了回來。
賈詡看去,見遠處揚起一團遮天蔽日的煙塵,知道蹋頓地大部人馬要殺過來了。
田豫、鮮于銀等人也是一陣緊張,這真正的大戰纔剛剛開始。
藍天白雲下,空曠的草原間四處是羊羣和牧馬。老人用胡琴彈奏出蒼勁悲涼的塞外旋律,少年人則騎上駿馬。繞着柵欄吹起胡笛,希望打動心儀的姑娘。如果沒有殘酷的戰爭,這一切將是多麼美好。
突然間,羊羣騷動開,馬駒也惶恐不安地跑動。
“快稟報大人,敵襲啊!”兩哨騎飛快地跑回部落,他們一邊疾馳一邊呼喊。
寧靜的草原瞬間炸開鍋,女人們趕着牛羊牧馬迴圈,男人們回到家中披上皮甲。拿起了鐵製馬刀。
“嗚!嗚!”急促的號角聲響起,禿髮部首領樹機能領着衛隊在牙帳前集結。
“禿髮大人,敵軍數目不明,就要到咱們這了!”哨騎稟報道。
禿髮樹機能嗯了聲,他四十多年齡,長得高大健碩,被稱爲“烏桓四勇士”之首,是蹋頓的心腹。
“快派人將此事稟報單于,告訴他漢人偷襲咱們地背後來了。”樹機能吩咐道。
“是咧!”幾個哨騎答應下。立即向南面疾馳而去。
樹機能提起一柄三叉。喊道:“烏桓勇士們!漢人的馬蹄踐踏道咱們神聖的草原上,你們能不能容忍!”
“不能!”下面呼聲一片。向來只有他們寇略漢地,卻沒有漢兵打到柳城這邊草原的。
“用你們的弓和箭,用你們的馬刀,砍下敵人的首級,那時再殺到漢地去,搶他們的糧食財帛和女人!”樹機能大聲喊道。
“嗚哇!”“殺死他們!”“搶盡他們的東西!”烏桓兵紛紛呼喝。
還沒有輪到樹機能再次發話,右翼一支輕騎已經包抄過來,而牧民組成地隊伍還沒有列好隊。
“衛隊的勇士們,隨我殺啊!”樹機能大呼一聲,策馬衝向右翼的輕騎。
樹機能的衛隊吹起胡哨,跟着他衝向敵軍。
樹機能的衛隊有兩千多騎,都是部落裡身手最好的精壯,他們的裝備也最好,是整個部落最強的戰力。
樹機能也是久經戰陣了,他一眼看出對方騎兵數目也在兩千左右,而且是裝備精良的漢軍騎兵。
“射!”樹機能喊道。
烏桓突騎早就準備就緒,他們一邊策馬跑動,一邊將手中地羽箭射向對手。
“嗖!嗖!”一波箭雨反擊回來,射倒了前面地烏桓兵。
樹機能大吃一驚。他知道對方身披精良的魚鱗甲,自己兵卒地箭除非射到面部或戰馬,否則很難傷到對方。但對方能迅速射箭還擊卻出乎樹機能的意料,這說明這些漢軍騎兵的箭術不比他們差。而且對方反應之迅速纔是樹機能吃驚的原因,他遇過的漢軍敵手中,只有公孫瓚的騎軍有這樣地戰力。
黃忠在隊列中組織陣型向樹機能發起反擊。他率領的是兩千多青、幽、冀三州的精騎,這些騎兵在集結操練後,能力得到很大提升,加上精良的鎧甲兵器,即便面對烏桓突騎中的精銳,也絲毫不落下風。
在黃忠調度下,兩千精騎很快變換成後掠的雁行陣。在黃忠的前部帶動下,整個隊形在樹機能的隊列前掠過,兩翼的兵卒則能交替地向敵軍射箭。
樹機能哪裡知道什麼雁行陣。他驚怒之下令衛隊一分爲二,兩邊夾擊黃忠地精騎。
只是雁行陣不住跑動,樹機能分兵。受的攻擊點更加多了。
禿髮部也接到蹋頓的警告,他們已經將分散放牧地牧民收攏了很多,此時五千多牧民組成的烏桓兵已經集結起來,他們也向黃忠的精騎衝過去,試圖跟樹機能所部形成合圍。
“嗚!嗚!”還沒等烏桓大部主力跑動,正面又出現一支漢軍騎兵,他們有三千多騎,騎兵士卒的裝備更加精良,他們身手也更加矯捷。
袁尚跟在這三千多驍騎中間。當他們跑過來時陣型已經組織好,列的是錐形陣。
錐形陣講的是中間主力豐厚尖銳,兩側鋒利迅捷。擔任錐頭的是典韋和狼衛,率領兩側的是顏良和文丑這兩員河北驍將。袁尚提緊長槍,他在陣中指揮,旁邊是許褚跟虎衛軍士。
驍騎兵的錐形陣硬生生阻斷了烏桓主力,將他們跟樹機能隔成兩半。烏桓兵再想拉開距離已經十分困難,只能硬扛住驍騎兵地衝擊。
前曲的典韋跟狼衛都是手持長戟,鋒利的戟刃刺進烏桓主力。破開的烏桓兵隊列。典韋這尊怒目金剛不住呼喝,手中大鐵戟揮舞起來虎虎生風。
兩側的顏良文丑也是興奮異常,這是白馬之戰後他們首次上陣,兩人在那次大戰中武藝得到一些提升,這次隨軍出征是憋了一口氣,他們要立功以穩定在軍中的地位。
兩側的驍騎中,不僅配備長戟長槍,還有不少的特製馬刀。在青州能大量自給兵器時,袁尚就讓司金官員爲騎軍打造專用的馬刀。這些馬刀在環首刀和斬馬劍地基礎上。將刀身增加了一些弧度。以更利於劈砍。
驍騎兵的兵員都是來自各部兵馬中的精銳,他們中間一半是烏桓鮮卑人。另外的漢兵也是全軍的箇中翹楚。過嚴密的操練,驍騎無疑更勝烏桓突騎一籌,加上錐形陣的威力,烏桓主力被衝擊三次就潰散開來。
樹機能感到戰局不妙,他立即指揮衛隊朝主力靠攏。但就在這時,黃忠的精騎如影隨形地黏上,追殺着樹機能所部後尾。
樹機能爲了提振士氣,他讓戰馬緩緩跑動,取出了強弓射殺追來的漢兵。
“嗖!”“啊!”樹機能射出地箭力道極大,追來地漢兵幾乎是應聲而倒。
“大人無敵!”“嗚呼!”烏桓兵發出陣陣呼喝。
漢軍前部一時間被滯緩下來,兵卒們向樹機能射箭,但樹機能顯然在他們攻擊範圍之外。
突然地,在漢軍中奔出一騎,正是怒火滔天的黃忠。黃忠並沒有使用自己地神臂弓對射,而是徑直朝樹機能疾馳衝去。
“鐺!”黃忠看得真切,躲過一箭後,又撥開一箭。
樹機能緊張起來,對手每每能看穿他射出的軌跡,這說明對方的箭術更在自己之上。看着逼近的黃忠,樹機能果斷地放下弓,他提起了近戰用的三叉。
“咣噹!”長刀跟三叉交擊,打出了火花。
使叉的都是力大之輩,樹機能算是三郡烏桓的第一力士。但他想不到奮力的一刺竟然被敵將彈開。
黃忠的刀法純熟老道,搏鬥地技巧更是豐富,但這不表示他的膂力遜於典韋等人。一交手他就知道樹機能是員力道型的勇將,下一招黃忠故意減少了兩分力道。
樹機能架開黃忠的長刀,以爲他被方纔那一擊打得乏力,於是呼喝一聲來個奮力的直刺。直取黃忠胸前要害。黃忠等的就是這一刺,他迅速將長刀收回,用刀柄壓住叉杆,將叉尖推開了一尺。接着,刀柄順着叉杆滑去,冷冽地刀鋒劈向樹機能的面門。
“咕咚!”一顆首級飛起後滾落地上。
“威武!”漢軍中發出陣陣呼喝。
樹機能的衛隊看到大人被斬,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隊伍立即被衝散擊潰。
殘陽落到山包頂部,空曠的原野上隨處是人和馬的屍體。袁軍迅速擴大戰果。除了一部分烏桓兵潰逃外,剩下的烏桓兵不是被擊殺就是投降被俘。袁軍兵卒也佔據了整個禿髮部落。
袁尚騎在絕影上,帶着狼衛虎衛巡視禿髮部落。
“他孃的烏桓崽子。竟敢暗害你文爺爺!”文丑一邊怒罵,一邊用鐵槍捅在一個烏桓兵身上。
“文將軍,這是怎麼一回事?”袁尚問道。
文丑拔出鐵槍,恨恨道:“這個烏桓兵竟敢裝死,還想背後偷襲!”
“胡民不比漢地百姓,就是老弱也是會用刀殺人的,我已經吩咐你們小心了!”袁尚沉聲道。
“末將牢記少將軍的話,這就叫兵卒給躺倒地上地都補上一刀。”文丑答道。
這會黃忠、顏良也趕來。
“已經按少將軍吩咐的,收押了俘虜和成年男子。”黃忠稟報道。
“肉乾和其他乾糧也籌集夠了。”顏良接口道。
“好好看管那些俘虜和牧民。他們隨便一個人都是兵卒,千萬不可大意!”袁尚再次提醒道。
顏良一抱拳,問道:“底下的兄弟們說看到不少財貨,不知能不能取來?”
袁尚沉吟一會,“告訴底下地兵士,現在要迅速轉戰不能攜帶輜重財貨。等滅了蹋頓主力,草原上的財貨只需交出一半做軍資,其餘的任他們取!”
“喏!”顏良興奮道。
“少將軍,你看這些烏桓部落比預想的還要靠近柳城啊。而且他們好像早有防備!”黃忠說道。
袁尚一皺眉,本來他們以爲三郡烏桓,的大多部落還在大草原放牧,可是情況確實如黃忠說的。
文丑一拍腦門,說道:“少將軍不說還真忘了,咱們抓住幾個斥候,他們說是奉命出來偵測的,好像知道咱們要偷襲!”
袁尚的臉色難看,要說因爲步卒已經暴露。柳城的敵軍知道有漢軍偷襲那是正常。但現在偏北地烏桓部落有了防備。那隻能說是他們的行蹤暴露了。
“少將軍,那些俘虜怎麼辦?”文丑問道。
“儘快解決掉。全軍明早就往南奔往下一個部落!”在幾個注視下,袁尚做了個殺的動作。
“那些牧民呢?”文丑再問道。
“只要成年男子,一個不留!”袁尚冷冷道。
幾人神態各異,黃忠欲言又止,文丑、顏良則是興奮異常,許褚、典韋這兩尊殺神更是漠然。
“要知道,只要是成年的烏桓男子,就都是烏桓兵!”袁尚說道。
“喏!末將這就去辦,手下那些突騎可不少都是胡人,他們想必幹過不少這事。”顏良答道。
“少將軍,殺了那些男的,還有那些烏桓娘們,哈哈……”文丑不懷好意地淫笑道。
袁尚冷冷地瞪了文丑一眼,呵斥道:“這是什麼時候,明早就要率兵南下了。等擊敗蹋頓後,隨你們帶回去多少烏桓女子都好!”
“少將軍可不許反悔,末將這就告訴底下弟兄們!”文丑樂呵呵道。
袁尚嘆了一口氣,出塞作戰難度出乎意料的大,現在他知道爲什麼歷史上曹操要屠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