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好了一切規劃之後,西涼軍開始向着關中迅速的撤退而去。
而西涼軍的撤退之情,則卻早在袁紹等人的意料之中。
畢竟馬騰和韓遂起兵進攻長安,便是袁紹和陶商等人的籌劃的,一切的發展,此刻都在袁曹陶三家聯盟的計算之中。
西涼軍撤退之後,袁紹等人隨即安排起了追擊董卓的事宜。
袁、曹、陶兵分三路,各領其職,直奔着西面行軍,對董卓的後軍掩殺。
李傕畢竟是西涼軍的上將,他此番撤退採取亂中取勝的策略,將西涼軍的兵馬分成了數股,分數路向着西面而去,分別通過蠅池、首陽山、嶢官等各條道路分別奔着關中倉惶而去。
因爲李傕知道,關東諸侯的目標一定是主公董卓,只要把兵馬分成數股,袁紹等人就猜不透董卓的東向,這樣就可以在最小損失的情況下,撤回關中境內。
而呂布的幷州軍卻非常特殊,幷州軍雖然也是單獨行動,但並不撤退,而是被李傕安排承擔了斷後的工作,替董卓擋住袁紹等人的猛攻。
袁紹等人心中透亮,他們也沒指着這一戰就能夠殺死董卓,只是爲了乘着敵軍撤退,能最大程度的獲取一些利益。
陶商亦是如此作想……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董卓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撐多久了。
這一戰,就算是給董卓弔喪吧。
董卓的兵馬倉惶而走,雖有呂布斷後,但亦是擋不住三家聯軍的追殺。
曹軍以夏侯惇、曹仁等精通兵法戰陣的上將爲前部,袁紹軍則以麴義、韓猛等人爲前部、陶商軍以徐晃爲前部先鋒軍,對呂布軍進行了來自不同方向的猛烈攻擊。
幷州軍的士氣本就不高,再加上呂布對此次斷後本就是頗有些牴觸,打起仗來無精打采的,頗不盡心,很快就讓三家兵馬衝破了阻攔,直奔着西涼軍的後陣而去。
也不知道呂布這廝是不是故意的。
幷州軍在被三家諸侯的兵馬突破之後,亦是無心戀戰,在呂布的帶領下,直奔着首陽山的地界而去……
在呂布心中,關東諸侯若是衝破了自己的阻攔,則一定是會直奔着西涼軍追殺而去,誓取董卓的首級。
呂布猜中了一大半,但卻有一小部分超乎了他的預料之外。
陶商似乎對董卓的腦袋不感興趣,他任憑袁紹和曹操去追,自己則是一個勁的跟着呂布咬……
陶商現在對董卓的人頭卻沒有興趣,因爲他大概能猜到董卓的身體狀況,他對一個已經快要死去的梟雄沒有興趣。
他現在感興趣的,只有那位人中呂布。
呂布非常想跟陶商好好的戰一場,問題偏偏是李傕分撥給呂布的兵糧不多,若是不盡快退回關中,跟陶商軍遷延日久,萬一再被調頭而來的袁紹和曹操等人夾擊,那呂布就危險了。
因此,呂布雖然恨陶商恨的牙牙癢,但情況逼迫呂布不能與陶商正面交手,他只能任憑這隻瘋狗使勁的咬自己的屁股。
呂布的兵馬在抵達首陽山的地界之前,已經陸續被徐州軍的追殺兵馬攻擊了三次,每一次幷州軍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
每一次的聽到兵馬損失的情況,呂布的血壓就向上飆升一次。
姓陶的小犢子,着實是可恨之極!
徐州軍的兵馬,簡直就像是臭蟲一樣,緊緊的黏着他,猶如癩蛤蟆撲腳面一樣,不咬人噁心人。
時間一長,呂布終於受不了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畢竟乃是飛雄人物,豈能一直忍受這樣的被動局面?
呂布找到張遼和高順,商量應該怎麼解決掉身後隔三差五,就過來噁心自己一下的追兵。
在找人商議的這一點上,呂布還算是有些眼光,魏續雖然是他的親戚,但真當有需要動腦子的時候,呂布一般不尿他,他心中知道唯有張遼和高順才能幫自己解決難題。
呂布這人,其實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挺英明的。
幾番商量之下,倒還是真讓高順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一試。
按照高順的分析,眼下陶商軍緊隨在己方之後,時不常的就會組織一波犀利的進攻,對己方做出不深不淺的騷擾,面對戰力強悍的幷州軍,陶商之所以敢這麼囂張,不外乎於他自認爲幷州軍此刻正着急忙慌的撤退,不敢回兵做出有效的反擊,以免深陷敵陣,萬劫不復。
己方雖然確實不能回身與陶商糾纏鏖戰,但一旦進入了首陽山的地界,或許可以在那裡對陶商展開一場埋伏戰。
打埋伏戰,不犯法吧!
首陽山位於渭原東南方向,羣山環繞,山勢極高,因其列羣山之首,陽光先照而得名,素以奇秀著稱,是古絲綢南路上的一顆瑰麗明珠,商朝末年,伯夷叔齊曾長眠於此地。
幷州軍完全可以在此處尋找到合適的埋伏之所,將兵馬藏於首陽山的山林之中,其後居高臨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陶商一個措手不及。
就算滅不得陶商,想必也可以重挫徐州軍的銳氣,令其知難而退,不在緊咬己方。
對於高順的獻策,呂布表示非常的讚賞,他幾乎是立刻就採納了高順的獻策。
姓陶的崽子!你給本將洗乾淨脖子等着!
……
……
首陽山。
呂布的兵馬按照高順的諫言,在首陽山中的一處山地進行了埋伏。
他們枕戈待旦,以靜制動,只等着陶商抵達,就對其作出致命有效的一擊。
連月來的屈辱,憤恨,怨毒全都憋在了幷州軍的內心中,他們心中此刻都期盼着徐州軍趕緊到達。然後他們便可以將這連番的怨恨與屈辱,統統都發泄在那些徐州兵的身上。
離呂布軍埋伏山間的十里之外,陶商的兵馬已經行至了到了首陽山的地界。
遙遙的望着地勢險要,山巒陡峭的首陽山脈,郭嘉欣慰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真是一處可以埋伏兵馬伏擊的絕佳之地呀。”
陶商在郭嘉身邊讚歎附和,笑道:“乾哥哥說的不錯……而且這裡也是一處可以下葬的絕佳之地。”
二人心知肚明,彼此相視一笑。
郭嘉摸着光潔的下巴,眯着眼睛觀察着首陽山的脈的各處地形,在心中仔細分析。
少時,郭嘉把目光落在了一處地勢不高,但卻臨路奇陡的斷山山陂。
仔細的觀察了一會之後,郭嘉拍手道:“郭某若是呂布本人,便會將兵馬安扎在那處半山之中,只等咱們過去,便揮軍直衝下山,以竟全功。”
陶商也不反駁,他非常相信郭嘉對戰場形勢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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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笑看着郭嘉:“能埋伏兵馬的山地,好像不止那一處,郭大先生爲何卻對呂布的安排佈置如此肯定?”
郭嘉面色一沉,指着那處山脈道:“因此那裡有殺氣!”
這廝還會看殺氣呢?
細細的琢磨了一會,陶商想通了,直接戳露了郭嘉。
“你可真能鬧,還殺氣呢……明明就是這麼多山間,只有那一處上有草木,坡陡不絕,可以安排馬匹藏匿,呂布終歸是捨不得他的戰馬的,你當陶某傻是不?”
郭嘉臉色一紅,嘿嘿一笑:“至少你不是真笨……”
裝逼沒裝成,浪子今兒多少有點慚愧。
陶商輕輕的甩着馬鞭子,目視着那處被郭嘉稱之爲呂布埋藏伏兵的山地,道:“既然郭先生已經猜到了呂布埋伏在那裡,那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做?”
郭嘉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陶大公子,郭某送你一份潑天的大功,此功若成,你從此將名震天下,聲望達到頂峰,此功你想不想要?”
聽了郭嘉這話,陶商心中不由有些發虛。
這小子說的這麼肯定,不會是有貓膩吧。
“什麼功勞?你可別蒙我!”
郭嘉定定的看着陶商,一字一頓的對他道:“殺,呂,布。”
陶商聞言眉頭頓時皺緊了。
郭嘉見陶商沒有回話,替他說道:“呂布是天下第一的猛將,他現在自以爲得計,埋伏在首陽山之內,實則確是已經把自己陷入了絕路,郭某現在,有信心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呂布的性命,給你成就蓋世奇功……怎麼樣,心動不心動?此事若成,你給郭某長點月俸如何。”
陶商沉思許久,卻突然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要呂布的性命,還是不要弄死他了。”
郭嘉倒吸了一口涼氣。
“爲了不給郭某長錢,你連呂布的性命都不要了?……你也太摳了些吧。”
陶商嘿嘿一笑,搖了搖頭道:“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
有些話他暫時還不能跟郭嘉說。
依照歷史情況的推斷,陶商認爲董卓死後,以西涼軍和幷州軍水火不容的關係,呂布和李傕在關中必然會有一番爭權之鬥。
但歷史已經偏頗,他們倆究竟誰會勝誰會負,現在暫時都不好說。
兩方內訌,無論勝負如何,必然都會大幅度的削弱董卓軍舊部的實力,可如果呂布現在死了,這場內訌很有可能就會消失於無形,對於關東諸侯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西涼軍和幷州軍虎狼之徒,讓他們內訌一下子,還是最好的。
不然董卓雖死,以他們的軍勢和關中之富庶,關東諸侯面對的依然是一隻臥在西方的龐然巨獸。
最好還是讓他們鬧分裂的好。
而失敗的一方,如果不死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趕出關中。
曹操和袁紹在徐州的西面和西北面,兩大勢力如日中天,若是沒有關中軍閥勢力出來攪動中原的渾水,任憑袁曹兩人這樣野蠻式的生長下去……
陶商覺得自己的小命,基本也就混到頭了。
若是有袁紹級別的實力和號召力,陶商現在乾死呂布一點毛病沒有,少一個變數省一份心。
可惜陶商不是袁紹,徐州勢力也遠遜於袁、曹。
若想繼續發展壯大求存,那就必須讓天下多一分變數存在,不能讓曹操和袁紹,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生長下去。
當然了,呂布虎狼之徒,留下他,以後會是個什麼情況,還真就是不一定的說。
但這些是,畢竟都是他以穿越者的身份進行的一些推斷,靠不靠譜陶商不敢打包票。
眼下的陶商只能是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