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章鐵車陣大敗蜀軍 定計策陳登破敵
越吉領兵出征後,自負己能,欲率軍全殲蜀軍,遂令騎哨四處打探蜀軍蹤跡,得知陳登率領大軍包圍了武威,遂引大軍直奔武威而去。
數日後,越吉率軍來到距離武威六十里處之地,忽聞蜀軍大將龐德龐令明率軍殺來,越吉大笑道:“吾等所懼者,唯有神威天將軍馬孟起,雖知龐德之名,然其差馬超遠矣!”遂引兵迎斬龐德。
龐德引兵殺到越吉軍前,喝到:“吾陛下自破涼州,與爾等未曾相敵,何故引兵犯吾邊界!”
越吉哂笑道:“吾等只識魏帝,不知漢帝是何人!”
龐德大怒,喝到:“爾等口出狂言,竟敢辱罵吾主,今日就叫爾等知曉吾之本領!”
越吉喝到:“龐德,汝只不過是天將軍身邊之小卒,吾等何足懼哉!”言畢打馬出戰。
龐德牢記陳登之言,遂與其大戰十餘合後,假裝不敵,撥馬逃走。
越吉大喜,領兵追殺。
龐德且戰且走,退去四十里。
雅丹見龐德一直退兵,心中生疑,遂令人攔住了越吉,道:“龐德雖爲天將軍身邊小卒,然吾聞其亦是勇士!然今日與大帥交戰,此人非但不盡全力,反而屢屢敗退,此間必有計策,大帥當謹慎!”
越吉不以爲意道:“龐德雖然爲勇士,又豈是吾之敵手!”言畢下令士卒繼續追擊龐德。
越吉領兵來到距離武威二十里處之地,雅丹看到周圍多有密林,且林中之鳥久久徘徊在空中不停落,知林中必有蹊蹺,故吩咐其偏將俄何燒戈小心防備。
越吉爲了斬殺龐德,幾乎是一路緊追,當他領着遣軍通過密林時,突然聽聞一聲炮響,密林兩側突然殺出無數蜀軍。龐德亦是掉轉馬頭殺回。
越吉大驚,大叫不妙。
馮習、張南各自引着狼軍呼嘯而出,越吉前軍士卒內心惶恐,不敢接戰,紛紛轉身向後逃去。
龐德與馮習、張南引軍追殺,斬獲數千。
越吉眼尖,早早領着親衛逃走。
雅丹聽聞前方殺喊聲震天,得知越吉已然中敵埋伏,故令俄何燒戈率領鐵車兵前去佈陣拒敵。
不時越吉率領着敗卒逃回,俄何燒戈在蜀軍畢竟之路布好陣勢,靜待蜀軍。
龐德引衆殺回,看到前方突然多出無數鐵車,且車身之上多有利刃。故喝令士卒停止進兵。
雅丹緩緩在陣中走出,對龐德笑道:“區區小計,豈能騙的了我!汝若自稱爲勇士,不妨來破我車陣!”言畢打馬返回陣中。
龐德看來身旁的馮習、張南一眼。二人皆言此陣可破,遂引兵衝陣。
雅丹在陣中指揮,令陣中長弓兵射箭。龐德見迎面箭矢,令軍中大盾兵舉盾向前推進掩護身後士卒。
雅丹冷笑一聲,待蜀軍逼近陣前,忽然將令旗一招,車陣突然打開,陣中飛出無數滾輪鐵車。
蜀軍猝不及防,爲鐵車碾死、被利刃所殺者甚衆。
龐德大驚,立即引軍撤退。
雅丹見蜀軍撤退之時陣形不亂,故心中暗暗讚歎其軍士之精銳。
龐德引着敗卒逃到大營,向陳登細述了前事。
陳登聞之,皺起眉頭,道:“令明將鐵車構造細細講來。”
龐德道:“羌人之鐵車,看似笨重無比,然其車底裝有四個大輪,故行動之時猶如快馬。且車身掛有利刃,殺傷之力甚大!”
陳登沉思一刻,走出大帳看了看天空,道:“傳我軍令,撤去武威之圍,令士卒盡皆歸寨,且遣人將先鋒召回。”言畢散帳。
當日,姜維引着先鋒軍抵達蜀軍大帳。
交割了兵馬後找到陳登,問道:“大人如何撤去武威之圍了?”
陳登將今日之事一一相告,道:“羌兵鐵車難破,故暫令軍士歸營休整。”
姜維道:“大人可想出破敵之策否?”
陳登轉而一思,問道:“伯約可有計策?”
姜維沉思一刻,方欲答話,陳登卻說:“你我不妨將計策寫在紙上,看看誰的更妙!”
姜維點頭稱喏。
不時,二人將寫好的計策各自展出,只見兩張錦帛上皆寫‘水’。
二人覽後皆大笑,姜維道:“倘若爲此計,必當求的一場雨方可!”
陳登笑道:“伯約勿憂,吾今日看了看雲層,料想三五日內,必可下雨!”
姜維道:“倘若如此,破敵易也!”
翌日,越吉、雅丹率領大軍在蜀營之西十里處下寨。
雅丹令俄何燒戈日日領兵前去挑戰,然蜀軍只是不出。
越吉大怒,親自引着軍隊前來罵戰。
衆將在寨中聽到越吉辱罵,憤憤不平,皆欲出戰。然陳登卻下死令,任何人皆不可出戰迎敵。衆將懼於軍令,只得忍氣吞聲。
三日後,忽然天色陰沉,不時電閃雷鳴,天將大雨。
陳登大喜,對衆人道:“天降大雨,吾計可施也!”
龐德聞之,立即請戰。
陳登道:“令明勿要心急,待明日雨停之後再行出兵。”
翌日,天色見晴,徐徐微風吹來,讓人感覺好不清爽。
陳登與諸將走出大帳,姜維看到營寨之外一片泥濘,對陳登微微一笑。
陳登會意,道:“大破羌兵,就在今日!”
而後對龐德授予計策,道:“令明久臨沙場,此事想必不會露出破綻吧!”
龐德道:“元龍放心,某定將其引來!”言畢離去。
陳登又喚來程畿,指着西邊的一處高地,對他言語一番後令其離開;又喚來馮習、張南,道:“羌兵之鐵車陣不易破,吾恐令明前去有失,汝二人可令士卒多帶戰車跟隨令明先鋒之後,待聽聞令明與羌人接戰,立即停軍佈陣,將戰車結成圓陣拒敵!”二將抱拳領命而去。
陳登又喚來傅彤,道:“伯丹(傅彤)可領三千血狼軍(弓箭兵)隨季然(程畿)前往西邊高地,埋伏在高地兩邊之密林之中,一旦聽聞炮響,立即令士卒射獵羌人!”
程畿面露不解,陳登笑道:“到時季然自會發現羌人!”程畿抱拳應諾。
陳登又喚來姜維,道:“羌人敗退,必往西郡,伯約可領狼軍兩萬先行埋伏在前往西郡的必經之路,倘有羌人逃來,立即殺出!吾料憑藉伯約之能,生擒敵將應當不是問題吧?”
姜維微微一笑,道:“定不負重託!”言畢領軍離去。
陳登看到身邊所剩的黃權,道:“公衡率軍兩萬走隴右繞過羌兵之後,但聞羌人兵敗,立即令士卒于山林密集處差遍旌旗、擂鼓吶喊。倘有人與向羌地撤退,立即令善射者獵殺之!”黃權抱拳離去。
陳登看了看冷清清的左右,不禁啞然失笑。殿下請再等十日,十日之內,臣必破羌!這是陳登內心的誓言。
龐德領了密計,率領五千軍抵達羌人寨前邀戰,徹裡吉一直認爲自己勇猛遠超於龐德,遂親自引着數千軍殺出寨來,喝到:“手下敗將,有何面目來此邀戰!”
龐德冷笑道:“吾敗於鐵車,非汝之手!”
徹裡吉大怒,打馬殺將過去。龐德亦不甘示弱,一踢坐下白馬飛出。
二將在陣中大戰數十合,徹裡吉招招拼盡全力,似乎欲將龐德置於死地。龐德從容應對,只守不攻,其槍法不亂,隱隱間似乎還留有餘力。
徹裡吉手舞重大九十三斤鐵錘,儘管他力大無窮,也經不起手中大錘的重量,故在四十餘合後,徹裡吉已然明顯喘息,其雙頰汗如雨下。
龐德冷冷一笑,道:“匹夫之勇!”言畢槍法突變,轉守爲攻,槍槍刺向徹裡吉心窩。
雅丹在陣中看到徹裡吉似有不敵之色,故令俄何燒戈布好鐵車陣待敵。
約有一刻,只聽到龐德一聲大喝,將徹裡吉手中鐵錘被挑飛。
徹裡吉大驚,撥馬便往回逃。
龐德緊追不捨,徹裡吉看着越來越近的距離,不禁發出一聲哀呼。
正當此時,羌兵大寨打開,一陣沉悶的響聲飛出寨中。
龐德定睛細看,乃是羌人的鐵車陣。
徹裡吉看到鐵車,如釋重負般的長舒一口氣。
龐德在鐵車陣前吃過敗仗,故此番見到車陣後立即約束士卒,嚴陣以待。
不時,雅丹領兵從陣中緩緩走出,哂笑道:“龐令明還欲再敗一次?”
龐德聞之臉色變得鐵青。
雅丹溫文爾雅的臉頰突然一變,將手中令旗揮動。瞬間數千輛鐵車從陣中飛出,車上多出五名羌兵士卒,其中兩人坐於中間駕車,兩人靠在車的兩側持刀、矛,還有一人手持硬弓立在車尾,隨時獵殺靠近戰車的敵軍。
龐德見如此陣勢,哪還敢抵擋,立即喝令士卒撤退。
雅丹看到落荒而逃的龐德,不禁仰天大笑、徹裡吉緩緩走來,道:“如今蜀人失敗,其士氣正是低迷之時,倘若吾軍在此時殺出,定然可大破之!”
雅丹點點頭,令鐵車陣將其餘步、騎士卒包在陣中,交與徹裡吉統領,雅丹親自率領所有鐵車兵追擊敵軍。
馮習、張南聽聞龐德與敵軍接戰,遂令士卒在原地不好車陣等候敵軍。
不時只見龐德率軍狼狽逃回,他二人不用問也知道如何,故令人打開一道缺口將龐德等士卒迎進來。未及一刻,十五萬羌兵鋪天卷地般殺來。
最前面的鐵車似乎無堅不摧,普通的戰車根本阻擋不住它的攻勢。
馮、張二將布好的車陣被瞬間衝破,士卒多有死於車輪之下者。
龐德喊道:“休元、文進,速速引兵撤退!”
二將聞之,趕忙領軍跟隨龐德逃跑。
十五萬大軍緊追着逃跑的蜀軍,雅丹看着眼前的一切,意氣風發,心道:漢人自恃有兵法謀略,然一堆竹簡又豈能敵的過吾的車陣!想到此,雅丹嘴角見露出一絲微笑。
沿着龐德逃跑的方向,雅丹命令士卒加緊追擊。
龐德按照陳登之計,領兵繞過平坦之地,漸漸靠近了那片高坡。
龐德故意放緩行軍速度,引誘雅丹來攻。
雅丹追擊了好久,突然發現龐德行軍速度減緩,不禁大喜,道:“必是其戰馬勞累,跑不動矣!”遂令車兵加緊趕車,打算一鼓作氣生擒龐德,轉眼間已經快到坡頂。
龐德見大魚上鉤,遂再次加緊速度,向下坡奔去。
戰馬藉着斜向下的地形,奔跑的速度更加迅速。
雅丹窮追不捨,領着車陣沿着下坡追去。
一路上戰車碾過大地的痕跡越來越深,濺起無數的溼泥。
龐德看了一眼身後的追兵,不禁大驚。
其車兵的追擊速度爲何如此之快!轉眼間已然相距不足百步。
恰在此時,龐德已然率軍來到坡底,不知爲何,此處的泥水似乎更加深,但是對於戰馬而言,這些根本不足爲慮。
雅丹越追越覺不對,當他看到眼前百步之遠的蜀軍戰馬似乎奔跑在淺水河之中,此處雖然有下坡路,然不至於將坡底的陸地滋潤的如此鬆軟。
突然,雅丹想到了什麼,趕忙大喊道:“速速停軍!”
要在平坦之地,車兵或許還可停下,然如今不但是下坡路,而且地面溼滑,再加上鐵車車身的重量,任士卒如何拉拽繮繩,車前的戰馬也難以停下,即便是戰馬停下來,戰車也會不自主的推着馬匹向前。
車兵士卒一通慌亂,終究沒能使鐵車停下。
陣中的雅丹一頭冷汗,他能想象得出戰車陷在坡底的淤泥中會引發怎樣的後果,然如今即便他有計謀妙計,也奈何不了被數千年後的人們發現的慣性原理----重量越大,慣性越大。
隨着一陣陣雜亂的盡屬撞擊聲與戰馬的嘶鳴聲。鐵車還是陷入了淤泥之中。
最前面的一排鐵車深深的陷入泥中,任戰馬如何用力奔跑也無法前進一步。而後面那些剎不住車的鐵車只能快速的飛奔而下,撞向前面陷入淤泥中的鐵車車尾。
當然,車前的戰馬免不了粉身碎骨。
一刻之後,數千輛鐵車完成了氣勢宏大的追尾交通事故,車前戰馬幾乎死絕,另有無數士卒因震動被晃下車來,撞死者、碾死者不可勝數。
至於鐵車陣中間的那近十五萬士卒,也難以躲避身後失控的鐵車。
徹裡吉看着愈來愈近的戰車,不禁駭的臉色慘敗。
一陣陣哭爹喊孃的哀嚎聲傳來後,士卒原本恐懼的內心徹底崩潰,十五萬人四散逃命。
儘管如此,還是有無數人被飛馳而下的鐵車碾成肉餅。
徹裡吉幸得其親衛護送,勉強躲過一劫。
然不待他慶幸自己跑得快時,突然傳來一聲炮響,緊接着坡底現身數千蜀軍,只聽到一聲鑼響,無數箭矢紛紛向自己這邊射來。
羌兵冷不防備,中箭而死者甚重。
雅丹在鐵車旁緩緩起身,看到漫天的箭矢後,立即拉過幾具屍體擋在自己身前,而後揮動着手中的令旗招呼士卒。
羌兵士卒看到雅丹的令旗,紛紛向他靠攏,將他在死人堆中救出。
此時的雅丹面色煞白,剛剛經歷了生死的瞬間,自己能夠存活算是奇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