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長江之上,張鬆和龐統在船艙之中對席而坐,侃侃而談,到也是難得知己。張鬆其人生得額□頭尖,鼻僵齒露,身短不滿五尺,言語有若銅鐘。這正和龐統的相貌,可謂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兩人都不是以相貌聞名,然卻都是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物,兩人這一瞧上,還正是對上眼了。彼此在相視之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了。這或許文人之間的一種默契吧!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從皖城接頭後,日夕相談竟然有一種相見恨完的感覺。
“士元兄,依你來看現在中原局勢紛亂,沈大將軍是先出兵中原,還是揮軍西進。”張鬆這一路走來,接到的都是中原大亂,袁紹慘敗的消息。龐統笑道:“此事自有公斷,想必我主此時正在等待永年兄的消息,而未做任何抉擇吧!”張鬆疑道:“此話怎講。”龐統自信的道:“如我所料不差,雙管齊下才是我主心中最恰當的想法,現在只要永年兄能夠說服我主的話,大軍當可指日開拔,到時永年兄可就是開國之臣了。”
張鬆在興奮之餘,嘆道:“鬆非是賣主求榮之人,然天下羣雄並起,劉季玉非守土之人,更不是創世之人。益州沃野千里,民豐物足,賢士猛將無數,如就這樣庸庸碌碌的跟隨左右,遲早也就他人階下之囚。鬆今日之事,實屬無奈之舉啊!”龐統見其一臉悲慼,知道他這話不假,也的確是出自肺腑之言。不由安慰道:“我主不是殘暴之人,只要劉季玉有自知之明的話,相信他一下半輩子也不會過的太難堪,說不定還能生活的更愉快。再說永年兄,也是出自一片憂國憂民之心,又何必太過自責呢?”
張鬆想想這些年,自己一心想要做一番事業,然不得其主也不得其時,現在自己人生就要邁出重要的一步了,說什麼都因該堅持一下,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士元兄,依你之見這次我是否能夠順利呢?”張鬆在患得患失之間,不由又對就要踏進的新的征途,少了一份自信了。就這時船已經到達了京口地面,龐統還沒來得及回答,對面一艘戰艦迎風破浪而來,船頭一員大將,腰掛寶劍,端的是好風采。“來人可是張別駕乎!”船還有一箭之地,那將已經輕喊道,身子也彎着施起了禮來了。
兩船剛靠近,那將已經跳上了張鬆等的船隻。負責安全的大將徐晃忙側身施禮道:“參見少將軍。”這時龐統也忙側身要施禮,來人正是江東水軍都督周瑜,江東的衆將心目中的少將軍。“不忙,這位是張別駕吧!小將奉兄長之命,已經恭候多時矣!特來敬獻薄酒,以解別駕車馬勞頓之苦。”周瑜親手端着酒杯,單膝跪地敬獻張鬆。如此大的禮遇,讓張鬆在瞬間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周瑜用如此大禮遇,這在江東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少將軍快快請起,鬆何德何能,豈敢受次如此大禮。”張鬆激動之餘忙伸手去扶周瑜。要知道周瑜雖然官職現在在江東雖然不是最大,但其除了擁有出色的戰略眼光外,還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榮光,那就是他跟沈鷹是結拜的兄弟。同時這些年功勳卓著,在江東也是一個能左右大局的人物。他這一拜,無疑是帶沈鷹跪拜的。如此尊崇的榮譽,足以說明沈鷹對他的重視了。
張鬆在接過酒後,心中感慨的道:“沈大將軍有如此的胸懷,難怪能夠包攬天下賢才啊!”張鬆在跟周瑜喝了幾杯後,幾人便一起繼續前行了。這次周瑜也是從柴桑特意趕回來的,當時沈鷹就叫他在京口,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讓張鬆能夠感受到我們的誠意。別人不明白張鬆的能耐,沈鷹可是知道的很。因此他是非常重視,沈鷹心中常想着一句話,那就是欲取西川,必須先得張永年,得此人則西川之事將可事半功倍。傍晚時分衆人下船乘車進入京口,剛到驛站就只見一將,已經掃榻相迎了。“末將高順,奉我主之命,特來爲別駕掃榻館驛,以備別駕歇息。”高順一衆站立一旁,態度恭敬卻不失軍人本份,讓張鬆再次感到了江東的凝聚力,心中也對未來有了更大的展望。
“莫非是江東平南將軍,手下有八百健兒,人稱陷陣營統領的高順將軍否。”張鬆不由驚歎道。高順道:“不敢擔別駕誇獎,區區正是高順。”張鬆忙施禮道:“將軍威名遠播,鬆亦聞名久已。”衆人又熱情的款待了張鬆,直到初更時分,熱鬧的酒宴方纔散席。龐統這時也不得不說佩服沈鷹,心中對自己這個主公,真不知該是說敬服還是崇拜。翌日清晨,一衆又繼續趕路了。一路上衆將是對張鬆客氣有嘉,招待那自然是更不用說了,所到驛站都是準備的妥妥當當的。
剛進建鄴地面,沈鷹已經引着衆人前來迎候了。衆人相見後,自然是另有一番感慨。“拜見大將軍王殿下,大將軍對鬆的知遇之恩,鬆沒齒難忘。”張鬆恭敬的拜了下去,沒有一點做作,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感動。沈鷹大笑道:“別駕一路勞累,還是先回館驛歇息,其餘之事明日在行商議。”沈鷹在爲衆人介紹了張鬆後,在彼此的熱鬧中,送張鬆回驛站而去。回到大將軍府,周瑜也跟隨而來。在書房坐下後,周瑜道:“兄長這次急匆匆招小弟前來,莫非是有什麼緊急之事。”
沈鷹笑道:“不急,不急,先喝口茶潤潤喉。”周瑜見沈鷹一副胸有成足的表情,自然是輕端起茶杯,小飲一口道:“好茶啊!這恐怕是建安郡進貢上來的吧!市面因該有價無市的吧!”沈鷹呵呵笑道:“這茶的確是建安郡進貢上來的,出產地也建安郡的武夷山山脈之中。這茶還是我姥爺當年採藥時發現的,一共也就二十來株,這些年每年從郡府有幾斤進貢上來。當年我姥爺在採藥時,發現這些長在峭壁上的茶葉,當時感覺很不一樣。在採摘一些回去後,在用開水燙泡後,竟然有一股特殊的幽香撲鼻而來,飲後回甘快,餘味長,隨後就經常前去採摘一些回來,後來還給它取了一個雅名‘奇丹’。”沈鷹在說到這些後,不由想起記憶中那模糊的聞名與世的‘大紅袍’的茶葉,不知道是否現在自己喝的就是那些。
當然沈鷹記憶之中,對茶葉還是比較模糊的,畢竟除了一些有名的聽過外,幾乎是不知道其味如何。不過現在的沈鷹,對這個時代的古茶到還是有一些瞭解,畢竟身份不同了,學識也豐富了。周瑜還真沒喝過這茶,沈鷹也是近年才知道的。他以前可也沒喝過,但今年董靈在一次聊天中,說到這些當年自己姥爺的往事,才讓沈鷹知道這名茶。“兄長,這茶的確不錯。然我周瑜雖然有品茗之心,卻沒有品茗之命;兄長還是把我的任務交給我吧!這樣我也好安心。”周瑜在知道這茶的名貴後,雖然心下喜好,然他知道凡事都有定律的。
像這種奇貨可居的東西,自己也就只能偶爾來沾點便宜,要是老惦記着可不行。故他到也裝着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沈鷹笑道:“這茶雖好,但比起你們兄弟之情,也就一文不值了。下次再送來之時,我會安排人給你捎點,就算你不喝也讓弟妹品嚐一下吧!”周瑜俊廊的臉上不由現出一絲感激,沈鷹拍了拍了他的肩,說道:“公瑾啊!曹操力抗袁紹,我們也該有所表示了,不能太便宜了他這個人。這次襲擊其後方的事情,我打算交給你全權負責,這次不需要有大功,但又不能柔弱了。最好能夠拿回一城半池的,也讓曹操難受難受,這樣我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沈鷹見周瑜一臉的雀躍,不由打擊他道:“公瑾,別高興的太早,這次是全線騷擾,但重點我們仍然是徐州。而我能給你的兵馬,除了你自己的本部人馬是軍外,我最多再給你一萬重步兵。因此你的任務還是很重的,一定要打好這仗,否則我可是要軍法處置的。”周瑜興奮的喊道:“末將遵令!”喊完之後連他自己都覺的自己的確是興奮過頭了,現在又還沒正式點將,那用的這麼早喊出軍令嗎?沈鷹哈哈笑道:“公瑾,是不是有點迫不及待呢?放心吧!這些年都沒有讓你獨自出手,這次你就給我好好的打一場漂亮仗,要是拿下徐州全境的話。大哥許諾你一個條件,不管是什麼要求都我都答應。”
周瑜聽後眼中閃現出一絲亮光,然後嘿嘿笑道:“大哥,你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反悔。”沈鷹見周瑜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不由大呼上當。都一把年紀,但玩鬧起來卻又和一羣孩子一樣。兩人在嬉鬧一陣後,沈鷹一副無賴形象的倒在椅上,一副懷念表情的說道:“公瑾,還記的我們在丹陽相識的場景嗎?現在想想真好痛快啊!”周瑜現在也是完全沒有了平日給人穩重沉穩的樣子,敞開上衣,呼呼的吸着氣道:“當年大哥你可是把我這個小弟騙了,要不然我纔不會上了你的賊船,變的像現在般一輩子的勞累命。”
“什麼!你竟然把你大哥想的如此不堪,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不成。”頓時書房之中,立即傳出一聲驚叫,顯然是某人又被虐待。兄弟之情,是不會因爲時間的推移而變的淡漠的,相反彼此都重視這份友情,親情的話只會越釀越純。沈鷹和周瑜之間的默契就是如此,有時候不需要過多的話老表達,甚至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瞭解自己下一刻敢做什麼。這份默契是難得的,兩人嬉鬧之事,也只在少年時代中發生過。但這些年過去了,兩個人都不在年輕,彼此執着的夢想,也已經上了軌道。未來的天下,雖然還沒有定主,但他們已經有了挑戰一切的把握。
翌日清晨,議事大殿之上。沈鷹再次隆重的介紹了張鬆,並賜其坐在自己下首。張鬆在感動之餘,更是想着要肝腦塗地的報答沈鷹。隨後沈鷹就虛心的向張請教了益州之事。張鬆忙起身道:“現在益州內外焦急,我主特讓在下前來江東,一是表示敬意,二是懇求將軍支援益州。解除外敵的困擾,我益州上下勢必感激大將軍的恩德。”張鬆含蓄把事情說了出來,現在顯然不能把事情說的太詳細,否則自己就有賣主求榮的嫌疑了。同時張鬆也清楚,沈鷹因該是明白的。當然張鬆還附送一封信給沈鷹,然後就徐徐的退立一旁。
張鬆沒有說出來的話,都寫在了信件上。沈鷹在看過後,自然明白了。信的大意是說,益州險塞,沃野千里,民殷國富;智能之士,久慕有德之人前來領導。若將軍盡起荊揚之衆,長驅西指,霸業可成之云云。沈鷹看罷說道:“現在劉季玉雖然在跟張魯開戰,然並沒有什麼敗績。此時出兵襄助,是不是有點超之過急呢?”張鬆再次走了出來道:“大將軍此言差矣!豈不聞有道伐無道,乃是和天理順民心之事嗎?何況現在將軍是受劉璋所託,方纔進川。此乃天賜良機,鬆非是願意做賣主求榮之人,然遇大將軍這樣有匡救天下的明主,故願意厚顏相勸,一爲益州百姓能夠過上好日子,二願爲大將軍取川爲馬前卒。”
張鬆來的時候或許還有顧慮,但此刻他完全打消了一切顧慮,畢竟明主難求,既然自己遇上了,敢不肝腦塗地,張鬆見江東羣官顯然還沒有信服自己,不由來回走了幾步,道:“劉季玉雖有益州之地,然其稟性闇弱,不能任賢用能;加之張魯在北,現在更是兵馬壓境;川中百姓人心離散,久思得明主。鬆此一行,就是希望大將軍先取西川爲後方基地,然後南北大軍並進,則可共圖漢中,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大將軍若果有取西川之意,鬆願施犬馬之勞,以爲內應。未知鈞意若何?”張鬆竟然如此說了,沈鷹自然不能沒有表示,長袖輕揮道:“別駕所言有理,是孤太過拘泥了。然西蜀地勢險要,道路不通,我軍實難做到長驅之入啊!”
張鬆不慌不忙道:“大將軍吾憂,鬆這些年在川中,已經籌備已久,現已把西蜀地勢畫成一圖,可另大將軍一解憂慮。”只見他說完,從長袖之中抽出一布帛,恭敬的遞給了沈鷹。此時大殿之上,文武將官紛紛猜測其中奧妙,唯獨幾大軍師依然是一副知珠在握的表情。諸葛亮心中不由暗喜,看來自己果然猜的不錯,這張鬆不是來求援,而是來引狼入室之人。看來西川這趟水,是該攪混一下了。
郭嘉對這事,早就是心知肚明瞭。剛纔沈鷹和張鬆的一席話,只不過是做個過場罷了。此時沈鷹接過地圖,仔細的看了一遍後,不由暗歎道:“這張鬆的確是個人才啊!這地圖簡直就是最有效的殺傷武器,只觀其上面每一個據點,糧倉,甚至那裡有棧道,有多少人把守都已經註明的清清楚楚。”沈鷹在暗讚賞張鬆之餘,微笑的說道:“別駕,如此勞心勞力,他日若成大事,別駕當居功至偉。”張鬆忙謙虛道:“鬆不敢居功,只望大將軍兵馬速行,以免他人識破送之計謀,可就悔之晚矣!”
沈鷹一收輕鬆的表情,威嚴的說道:“今西川之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之事。這事也不容拖延,現令戶部準備糧草,兵部發出調令,讓江陵太守文聘做好進軍準備,三軍齊動之時,文聘擔任先鋒營,迅速向西川挺進。”沈鷹此時也有些得意忘形了,根本沒有做什麼考慮,也沒有問問謀士們是否可行。不過這事也是謀劃多時的事情,沈鷹想也不因該有紕漏。也就果斷的發出了先鋒先動的將令,張鬆見沈鷹處事果斷,也不由暗自放下了心,他自己也擔心事情拖的久了,遲早會要出事的。
“趙雲,張合,許楮,黃忠四將聽令!”沈鷹威嚴洪亮的聲音一響,四將立即齊聲道:“末將在!”沈鷹道:“汝四人調齊五萬大軍,隨時準備後用。”四將從容的接過將令,道:“末將遵令!”沈鷹見四人退下後,道:“現封周瑜左將軍,擔任北伐曹操大任。”周瑜雖然早就知道這事,但現在再次聽到,心中還是非常的激動。“末將遵令!”周瑜恭敬的接過了將令,此時大殿之上衆文官已經嗡嗡的議論起來了,顯然是對沈鷹同時兩面開戰表示不諒解。
沈鷹並沒有聽衆人的議論,而是把聲調再次提高道:“田豐,徐晃,高覽分別負責擔任參軍和副將之責,協助周瑜的北伐之戰。兵部傳令荊州的南陽太守徐盛將軍,負責協助和聽候調用。徐州刺史部,負責全面協助進攻,長江北岸各郡守,要統一聽從指揮,如延誤戰機者,先斬後奏!”沈鷹最後四字一出,大殿之下立即變的靜悄悄的了。
建安六年五月初旬,(公元201年)江東以水軍和步兵組成的六萬將士,浩浩蕩蕩的從廬江出發,奔向了北伐的前線。這次是江東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戰役,同時也是周瑜真正獨自第一次擔任統領三軍作戰的任務。他能否真正成爲一代名將,一代豪傑,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或許只有到最後時刻才能評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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