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小山丘,極平凡,極普通,極不起眼。然而這裡卻駐紮下了江東的幾萬大軍,山頂之上,龐統和徐晃並排而站,整個軍營盡收眼底。“徐將軍根據我的推測,我們至少還要半月之後,方能趕到南海郡。但根據這一路回探回來的消息,呂都督的兵馬進展順利,已經逼進了南海郡的都府番禹。這樣一來,我們在交州就等於站住腳了。”龐統的視線在無限的延長,彷彿看到了南海邊沿,看到了洶涌的大海。徐晃應了一聲,嘆道:“現在才二月份,可這鬼地方真的熱死了,要不是這裡野生水果繁多的話,士兵恐怕早就走不動了。”
龐統這時也苦笑道:“南蠻之地,還真的是出乎我的預料,還好主公神機妙算,讓我們少帶衣服,多帶水具;否則還真的是有得受了。”徐晃擡頭看着那毒辣的太陽,皺眉道:“要不我們晚上行軍,白天宿營怎麼樣。”龐統想了想道:“不可!我們是來這邊作戰,以後這種天氣會經常碰到的,因此對這種事情,我們只有克服,只有克服了先天的條件,我們才能更好的發揮我們的作戰力。本來我們就失去了地理,如果在失去天時的話,我們這場仗就有的打了。”
徐晃畢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這樣的事一點撥,就明白過來了。“龐將軍說的有理,我立即前去整軍。”徐晃是出了名的嚴厲將軍,做事一向是雷厲風行,在軍中也是很得軍心的人。
“徐將軍,以後就不要叫我龐將軍了,你看我比你年輕,你要看的起我,就叫我一聲老弟,或士元就可以。”徐晃一塄,爽快的道:“那還是叫你軍師吧!那樣順口點,也叫習慣了。”龐統高興的道:“好,就這麼辦。”兩人在這麼幾句話中,確定下了以後戰場上的默契,兩人的默契在後來的戰場之上,發揮了強大的功用。
“你們是大將軍看重的勇士嗎?你們是在爲你們兄弟姐妹過好日子而戰嗎?你們是江東的勇士嗎?”徐晃那清朗的聲音,頓時響遍了營地的每一個角落。開始還賴洋洋的士兵,在瞬間之中,忽的站了起來。每一個人手中的兵器再次的握緊了。心中都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堅持下去。
“堅持!堅持!”士兵們同時喊起了沈鷹的教導,那就是堅持,在戰場上,堅持就是勝利,在死亡面前,堅持住了就是陽光。這時沈鷹時常教導的,也成了士兵心中的一個格律。這就是他們雖然累,但這些天都沒有人喊出來的原因。但在這一時刻,徐晃喊出了他們心底的禁忌,每一個人心中都像瘋了似的。龐統此時並沒有參加,而時在營帳裡面,看着這一切。如此轟動的場面,讓他再次震動,這究竟是什麼魔力,讓一支部隊有着如此瘋狂的潛力。
交州南海郡首府番禹城下,呂岱面色鐵青,對着城頭上那士家的旗幟,狠狠的道,你給我等着,我拿不下你,勢不回頭。呂岱在荊南經略三年,開始他就派出步陟,前往交州宣揚國化,並向沈鷹上書,封了士燮交址太守。這樣本是呂岱的穩定之計,準備先把百越收服後,在向他們撕破臉。沒想到是就在呂岱進擊龍川一帶的百越人時,南海太守士壹竟然偷襲了他運糧隊伍,差點就讓三年之功,潰與一夕。
呂岱後來雖滅了百越軍的主力,但也損失慘重。這就是呂岱恨其入骨的原因了,就在呂岱重整了幾千精銳的越軍後。就一直想舉兵出擊南海,但因時機一直不成熟,使的他也只有放棄了。
就在呂岱回軍桂陽休整時,忽然接到了高涼郡都尉錢博的歸降書。當時還處在疑慮之中的他,並沒有發兵,而是暗暗讓士兵們整裝待命。之後的幾天一過,呂岱接到了安排在交州探子的回報,證實了這件事情的可信度。這樣一來,呂岱也意識到了出兵交州的時機來臨了。呂岱一邊安排人向建鄴發出支援書,一邊率領兩萬大軍直撲南海郡。
就在呂岱順利攻到南海郡府番禹時,士壹的部隊已經平定高涼的錢博部了;這也就有了番禹城下苦戰的一幕了。
連續幾天幾夜的苦戰,番禹城下已經留下了無數的屍體。城頭上的士壹此時也不好受,他沒想到江東軍是如此的勇猛,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此時他也暗暗後悔起沒聽兄長的話了,年前他斷呂岱糧食前,曾經向他的大哥請示過,但這個決議卻被他大哥否定了。理由很充沛,交州兵馬還不足,如果觸怒了江東的大將軍,必會遭來覆滅的報復。當時他還不相信,以爲大哥危言聳聽,此時面臨了敵人幾天的攻城後,他方纔深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將軍,我們只有三千兵馬了,還是突圍吧!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士壹手下大將甘楓,看着發愣的士壹,不忍的說出了戰場的結局。士壹看了一眼這位追隨自己多年的大將,嘆氣道:“我這樣如何去面對大哥啊!”此時年方三十的士壹,顯的無限的落魄和蒼老,早沒有了先前的銳氣了。
“將軍放心,大人是不會責怪你的,但如果你把命都丟在這了,大人才會更心痛的。”甘楓一臉的堅毅,有一種誓死壯志。士壹又何嘗願意死呢?他們士家在嶺南經營多年,可以說是已經是深入民心了,就算沒了南海,但南部的地域還無限的廣闊,還有的是發展的空間。自己的日子也還長着,想到這些。士壹求生的意志立即萌發了,“好!今天夜裡我們突圍。”
城外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營帳,呂岱脫下了繁重的盔甲,拿着地圖在仔細的分析着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情。“定公,南海這座城已經是孤城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在這塊大地上站住腳跟,南海到手了,我們要如何去佈防,來迎接今後更大的戰鬥。”年輕的好友徐原把呂岱的想法說了出來,徐原性忠壯,好直言,跟呂岱是很好的朋友。在呂岱擔任荊南四郡都督時,就把他請來做了自己的參謀。
“嗯!你的想法跟我不謀而合,現在我們的後方拉的太遠,後續物資運送困難,不適合部隊行軍。因此我們要有效的利用起這裡的一切物資,儘量做到節省,但又不會虧待了士兵。這是一個艱鉅的任務啊!”呂岱說到最後,不由的感嘆起來了。
“報!將軍城內殺出一支兵馬往南而去,是不是要追擊。”衛兵慌亂的跑進了呂岱的營帳,呂岱聽後,嚴肅道:“慌什麼慌,天還沒塌下來,以後要是再如此慌亂,立即軍杖三十。”那士兵一聽,顯的鬆了一口氣。“去請幾位大人一下。”呂岱大手一揮,衛兵才從容的退了出去,心中也爲自己剛纔躲過一劫,鬆了口氣。遇事冷靜,做事鎮定,一直都是呂岱再三強調的法令。
“你們來啦!大家坐下說吧!”呂岱完全是一副胸有成足的神態,微笑的讓布陟和徐原坐下了。“定公請我們來,莫非是敵人中計了。”徐原看着興奮的呂岱,一下就猜出了問題的核心。
“哈哈!知我者徐原也!”呂岱大笑的把地圖放在了桌上。指着出番禹的幾條路道:“這次士壹出逃,正中我下懷。不管他這次往那條路走,我都要他在折損一次。”
天亮前呂岱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進入了番禹,開始了他長達半生的南疆生涯。
南海郡府,楊奉右手持刀,左手提一首級,大踏步的走了進來。“都督末將幸不辱命,斬殺士壹大將甘楓頭顱在此,並追殺其幾十裡,士壹帶着十餘騎從小路而逃。”楊奉此時多了一股大將風采,少了當年那種匪氣。呂岱忙走到其跟前,點頭道:“好樣的,我一定爲你請功。”楊奉當年對沈鷹把他調到呂岱手下,可謂是非常的不滿。畢竟他可是早年就跟隨沈鷹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自己不但沒有升官,反而還降了。更可氣的時,自己都年過半百了,還要到比自己年幼人手下當差,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了。
楊奉後來在找到自己當年的老部下徐晃大吐了一番不滿,他本以爲徐晃會爲他打抱不平,可結果是徐晃先是謙虛了一番,然後又講了一大堆道理,最後也就說,南疆是重要之地,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楊奉在無奈之後,也就跟着來了,開始他還老挑一些亂子出來,可是到了最後,呂岱總是耐心和善的幫他解決了。
在一起共事幾年下來,楊奉也佩服起呂岱來了,最終服從了他的調令。
交州首府交趾,此時的州牧府,情緒緊張,士家幾位兄弟集聚一堂。士壹落魄的待立一旁,緊張的看着兄長,他剛纔把南海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爲了開脫責任,更是說了一些子虛烏有之事。士家族長士燮聽後,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吼道:“欺人太甚,下令備軍,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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