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招!”褚飛燕暴喝一聲。隨着褚飛燕的暴喝,褚飛燕的身上泛起刺目的銀光,四周的氣流急速向他涌去,最後彙集到他的雙手,只見他的槍尖越來越亮,幾令人不敢直視。
“罡氣!”望着褚飛燕身上的層層銀光,我失聲叫了出來。想不到褚飛燕居然都可以真元外放,達到先天之境。咦,不對!隨着氣勁不斷增強,褚飛燕悶哼一聲,嘴角間流出一絲殷紅的血跡。看來他是強行催動了他不該使用的招式,不然不會未傷人先傷己了。,
“百鳥朝鳳!”褚飛燕怒喝着從馬背上高高躍起,手中銀槍捲起層層氣浪蕩起百朵、千朵璀璨奪目的槍花,鋪天蓋地般向張飛呼嘯而去。而這令人目眩神迷的漫天槍花最後在空中幻化爲一隻銀色的鳳凰展翅向張飛尖嘯而去。
望着褚飛燕拼盡全力使出來的一招,張飛臉色先是一變,但馬上狂喜道:“百鳥朝鳳?好!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絕學——龍噬天下!”
喝!隨着張飛一聲暴喝,滾滾黑氣帶着令人恐懼的威壓從張飛身上迫散出來,令張飛更加霸氣十足,彷彿一個千古霸王佇立在場中。而那滾滾黑氣看似緩慢卻極爲迅速地彙集成一團,籠罩住整個矛身,在張飛的大喝之下,幻化出一條似要吞噬一切的黑龍夾帶着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迎着前面這隻銀色鳳凰怒噬而去。
完了!這一下要見生死了,像這種級別的戰鬥已經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了。我緊張地望着場中的黑龍和銀色的鳳凰以無與倫比之勢相互對衝而去,暗暗祈禱着希望張飛沒事。雖然從場面和氣勢上看,張飛都佔盡上風,但這種先天境界之間的戰鬥,往往勝負就在一瞬間,稍不留神就會氣散人亡,實在兇險至極。
就在黑龍與銀鳳即將發生天地大碰撞的那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銀色的鳳凰突然潰散了,顯示出銀槍的實體來,雖然褚飛燕的銀槍依然抖落出數百朵威勢逼人的槍花,但已經迴歸到先天之下的他,面對着對面怒噬而來的黑龍,已如螢火之光,他輸了!
完了,我再嘆一聲。看來褚飛燕果然是強行催動他本使不出來的招式,結果因功力不足,導致在最關鍵時刻無力爲續。結束了!褚飛燕已無生存之理。唉,可惜了一個人才啊!
果然如我所料。褚飛燕的數百朵槍花在張飛的黑龍面前就如同在狂風怒浪中的一葉孤舟一樣,任憑他如何掙扎,他的槍勢也在瞬間即被吞沒,數百朵槍花被絞的粉碎,黑龍繼續怒吼着向箸飛燕撲去。看情形,褚飛燕能留全屍已是萬幸。
我不忍地閉上了眼睛。只聽見褚飛燕一聲慘叫,然後是張飛的一聲暴喝,接着是馬的陣陣嘶叫聲。怎麼回事?我趕緊睜開了眼。
場上情況大出我意料之外。褚飛燕雖然被擊飛出幾米遠,但並沒有死,而是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死死地握住槍桿使自己沒有倒下去,但看其七竅流血,只怕也是強弩之末,不過總算沒死就好。我略略鬆了口氣,但馬上意識到,在如此情形之下,還能揀回條命,除非…
我趕緊朝張飛望去,只見張飛滿臉鐵青地坐在馬上,拿蛇矛的右手微微顫抖着,而座下的越影也一掃往日的神俊,馬臉略顯疲憊,四肢微有抽搐。完了,肯定是最後關頭張飛強行收回內力,導致內力反噬,希望沒受太大的內傷,不然因爲一褚飛燕而損失張飛就不合算了。而且做了這麼久的兄弟,我們幾兄弟之間已產生了濃濃的兄弟之情,翼德啊翼德,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幸好,此時張飛動了。他打馬向不遠處的褚飛燕走去。呼,我也因此鬆了口氣。還好,能動就代表沒大問題,武功到達他這個地步,只要不是致命的內傷和嚴重的外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你敗了!”張飛打馬走到褚飛燕面前說道。
“爲何手下留情?”褚飛燕仰頭望着面前這個如鐵塔般的漢子問道。
“招式不錯。”張飛不答,淡淡地說道
“你少瞧不起人,如果是我小師弟在這,一定不會輸給你。咳、咳、咳。”褚飛燕嘶吼道,但明顯牽動了傷口,在那咳個不停。
“小師弟?”張飛眼睛眯了起來,轉而露出嚮往的神色說道:“什麼名字?”
“你聽好了,我小師弟的名字叫做——趙雲!”
“趙雲?是他!”張飛略一遲疑,突然恍然大悟地叫道。
“你認識我小師弟?”褚飛燕問道。
“不認識,不過我大哥正在找他。”張飛搖搖頭說道。
“找我小師弟幹嘛?”褚飛燕叫道。
“不知道。”
“你~~~~,咳、咳、咳!”
“趙雲會這招百鳥朝鳳嗎?”張飛突然問道。
“會,如果他在,他一定會戰勝你!”褚飛燕不甘心地叫道。
張飛沉默片刻後說道:“雖然你我是敵人,但做爲武者,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今天我放過你,不過下次我們再相見時,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還有,趙雲我是一定會去找他的。”張飛說完頭也不回的打馬離去。
“等等!咳、咳、孩…”褚飛燕突然大叫道,但換來的又是一陣通徹心扉的猛咳。
“還有何事?”張飛停住馬問道。
“咳、咳,我有件事想求你,可不可以放了人公將軍的屍體?”褚飛燕望着張飛低聲說道。
“放了張樑?你應知道你是賊,我是兵,本就水火不容,今天我不殺你已違揹我大哥的意願…”
但不等張飛說完,褚飛燕突然鬆開手中的銀槍雙腿跪下哀求道:“不錯,你是官,我們是賊。但人公將軍已死,所謂死者爲大,你們乃仁義之師,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何況現在人公將軍已死,爲何你們連一個死者的屍體都不放過?只要你們肯放過人公將軍的屍體,我願一死!”
望着跪在腳下哀求的褚飛燕,張飛默然了。他明白身爲一個武者對敵人下跪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情。男兒膝下有黃金,特別是武者,寧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這是一個武者的做人格言。但如今褚飛燕卻跪倒在自己腳下,乞求放過張樑的屍體,張飛默然了。
良久之後,張飛說道:“你要我放過張樑的屍體,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別說一件,十件百件都行。”褚飛燕狂喜道。
“你要投降我大哥,加入我軍。”張飛說道。
“什麼!不可能,天師對我有知遇之恩,此事萬萬不可。”褚飛燕驚呼道。
“我沒說要你現在加入,等我們平定黃巾之亂後你再歸順我大哥,如何?”張飛說道。
“好,只要你答應放過人公將軍屍體,我答應你,如果黃巾軍被朝廷剿滅,我就歸順你大哥。不過我們黃巾軍不是那麼容易就滅亡的。”褚飛眼沉思許久後一字一句應道。
“好,我回去後就讓大哥放了張樑的屍體,不過你要記得你的承諾。”張飛說完打馬朝營地奔來。
“謝…謝!”望着遠去的黑影,褚飛燕勉強說句謝謝後,一頭昏倒在地。
“燕帥!”此時,那剛纔已被嚇壞的黃巾並才清醒過來,見狀立刻驚呼着奔了過來。
望着回到陣前的張飛,我趕緊迎了上去。
“翼德,沒事吧!”
“沒事,大哥。”張飛翻身下馬,但明顯下馬時搖晃了下,嘴角邊此時也露出一絲血跡。
“翼德!”我緊張地跑上前,扶住張飛。
“大哥不用擔心,只是剛纔一時收不住手有點震傷內腑而已,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張飛聲音明顯比平常低沉了許多說道。
“恩,那你小心點,待會好好養傷。內傷如果調理不當可是會對你的武學生涯造成影響的。”我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多謝大哥關心。”張飛連忙直點頭。
“對了,對面那個褚飛燕傷勢怎樣?”望着被衆人搶救起來的褚飛燕,我沉吟道。
“呃,應該只是用力過度,虛脫過去了吧。在最後關頭我收住了手,應該沒什麼大礙。”張飛望着對面的衆人低聲說道。
“大哥…”
“什麼事?”
“呃…”張飛望着我,似乎有點害怕似的欲言有止。
“翼德,自家兄弟,有話就說吧。”
“呃,大哥,我已答應褚飛燕將張樑的屍體交給他們,不知大哥…”張飛明顯害怕似的不敢看我。
“呵呵,就這事啊。翼德,自家兄弟以後有話就說,別這麼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放就放了吧,我剛纔和公達也商議過,準備將張樑的屍體還給張角。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拍了拍張飛的肩膀笑着說道。
其實剛纔見到半天過後,黃巾軍只這麼點人出來,荀攸就意識到靠張樑的屍體想取到上次對張樑的大勝已經不可能了。而想靠螞蟻啃大象般蠶食掉城裡的十餘萬部隊,簡直是癡人說夢。或許頭幾批還可以靠計謀取之,但這種事可一不可三,我們這點人只要一戰出現差池便會被打殘,何況兩軍交戰,無論你計謀有多得當,士兵有多精銳,它都避免不了死人。而我們此刻兵員有限,死一人少一人,實在是消耗不起,哪怕是1比10也不行。
因此,荀攸便將目標轉移到應該已經打下曲陽的張寶身上。他根據此刻廣宗城裡的反應和推測,認定張角決定固守城池,待張寶大軍回援的情況下兩下出擊,給予我們致命的一擊。本來這個謀略是很合理也很恰當,但此刻卻有破綻了。很簡單,現在張角軍不敢出城,又如何能得到情報與張寶軍形成夾擊之勢對我們發起致命的攻擊呢?就算張寶可以派人將情報送到廣宗城裡,但那也必將延誤了戰機。而且還有一點,如果你這邊不出城,不給予我們壓力,我們就可以放手在半路伏擊張寶軍,然後再圖廣宗。
總之不管怎樣,以我們這點兵裡,想強攻廣宗是想都不用想的。就算此刻對方城門大開讓我們進去,我們這點人馬都不敢進去。10萬對1000,除非我們個個都是張飛之流才行。自然,爲了在半路伏擊張寶軍,荀攸決定將張樑的屍體還給張角,以堅定他死守廣宗的決心。不然他天天派幾千人,上萬人出來跟我們要張樑的屍體,那我們還不煩死了。又如何能全心準備伏擊張寶呢。到時只怕真的要被他們兩下夾擊,死無葬身之地了。
因此正好做個順水人情,免得張角還懷疑我們就這麼將張樑屍體還給他是否有詐呢!不過能得到褚飛燕在黃巾兵敗後歸順的消息,則是個意外驚喜了。在笑着安排人將張樑的屍體送回給褚飛燕軍後,我們引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