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很想爆粗口,真的很想!這種強烈的渴望,就連昨夜董卓差點被掐死他的時候都沒有!
客觀上講,劉協可以理解這個潑皮死到臨頭還敢豁出命拼一把的勇氣。畢竟,仗義每多屠狗輩,這哥們兒再怎麼渾,也算個血性漢子。甚至,劉協也可以理解這潑皮爲何覺得董白是個醜婆娘的觀點,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什麼國際眼光,董白這種異域混血的美,遠不被這個時代的人所接受。
但是,劉協萬萬不能理解,這潑皮的腦子怎麼能裝的全是屎!他的智商,難道還不如這些靠四條腿跑路的獒嗎?在根本沒有半點勝算的情況下去激怒一個女人,尤其還是一個在最注意自己形象年紀的小女生,且還將人家的清譽罵進去,這得是什麼樣負數的智商才能做到的事兒啊!
這種事兒,恐怕就連哪吒、三毛、金剛葫蘆娃這些小孩兒都不會去做的哇!更重要的是,他這麼一喊,害死自己那算求仁得仁。可問題是,自己平白無故地也要跟着一塊兒陪葬啊!
“上!”董白一揚手中金絲馬鞭,一張俏臉在陰沉過後瞬間變得漲紅:“給我將這些賤民的骨頭都啃光!一個都不留!”
這些獒犬早在蹲伏董白身前時,已然張開嘴巴,呼嚕嚕發出着低吼,爪子也死死刨住地面,伏身弓腰,隨時準備縱身而起。聞聽董白這一聲厲喝之後,登時兇性大發,後腿猛然一蹬,化作六條黑影便朝着面前那些潑皮撲去。
那些潑皮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對付這些獒犬也不甘示弱,紛紛舉着手中棍棒迎上,想靠着他們慣用的潑蠻氣勢將巨獒逼退。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獒犬天生就是被訓練成與猛獸廝殺的兇獸,根本不將那些棍棒之物放在眼中,開口便朝着當前那幾人的腦袋咬了過去。
“啊!……”當前一潑皮最先被巨獒撲住,他萬想不到這條獒犬的力氣竟然那般猛壯,全身的衝力和重量竟直接將他按在了地上,整個人就像遭遇狂風的小樹苗一般無力。隨後獒犬不待那潑皮反擊,白色的獠牙便胡亂地向着他的脖頸撕咬而去!
幾乎只是一個瞬間,巨獒白色的獠牙便被血肉染紅,同時鋒利的爪子也不停在那潑皮的臉上抓撓,並且快若閃電的幾爪下去,便將那潑皮的兩隻眼睛抓瞎,徹底讓那潑皮失去戰鬥能力,只能在痛不欲生當中慘嚎不止。
一人一獒的戰鬥力登時立現,而其他那些撲將上來的潑皮被眼前獒犬這等兇殘狂狠的手段驚住,都心中驀然發冷。可還沒有等到他們的理智控制身體做出反應,一條接一條獒犬卻根本沒有半點遲疑,紛紛將面前那些驚愕的潑皮撲倒,繼續上演着兇殘而血腥的一幕。
也有不少潑皮在嘶聲叫喊同伴求助下,壯着膽子想用手中的棍棒將同伴解救下來。可這些獒犬明顯經過了特殊訓練,在棍棒還沒有落下來之時,便飛快放棄爪下獵物,轉而朝着膽敢對他們動手的潑皮下去。一時間,六條獒犬如一股小小的黑潮,奔騰跳躍之間,將那些潑皮的鬆散無序的陣型攪成一灘爛泥,竟勢不可擋!
這時的劉協已經退到街邊之處,儘量離這些獒犬和潑皮遠些,並將手中的佩劍橫着胸前爲自己壯膽。但見這些悍勇的潑皮在那些獒犬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當先心中慌亂,只想腳底抹油趁機開溜。
然而,就是他這樣的一個動作,使得其中一條已經抓爛爪下潑皮的獒犬猛然發現了他。野獸的直覺讓他清楚眼前的少年是很一個輕易就可以擊潰的對象,當下齜了一下血紅的獠牙,猛地一竄便朝着劉協撲來!
“董白,我是當今天……”驚恐之下的劉協那一瞬想到的,只有喊出自己的身份,或許能讓錯愕的董白喝止住這些獒犬。畢竟,如今場上能救他的,只有那個刁蠻狠辣的小魔女。
事實證明,劉協這一想法也是正確的。馬上的董白聽到劉協竟喊出自己的名字,當即面色一變,立時朝着那些獒犬喝道:“快住手!不,快住嘴!”
但辦法雖然正確,但卻與現實情況根本不配套。巨獒的速度有多快,劉協不知道,但他卻決定可以斷定,在董白的命令下達之前,那條巨獒早已拍飛了自己的佩劍,一把將自己按在了地上,那兇殘的犬吻只需不到一秒間的一口,就可以讓他的脖頸鮮血四濺,死於非命!
但奇怪的是,就在董白的喝止根本趕不及的情況下,劉協發現他自己竟然沒事兒。當然,說完全沒事兒是不正確的,畢竟這時的他的小心臟已經開始劇烈亂跳,並時刻有着大小便失.禁的兇險……
但無論怎麼說,劉協身上真的一點外傷都沒有。當他竭力憋住自己**裡的尿壯着膽子朝那呼哧呼哧喘氣的獒犬看去時,竟好像在這個時代看到了飛機一樣難以置信的事情……那條體重如小牛犢子壓得自己連動都不能動,一口齜血獠牙的獒犬,它的眼神兒裡竟然露着一種前世村委會大爺那條土狗,看到自己時那種討好的狗腿子眼神兒!
劉協很想揉揉眼睛看個仔細,可巨獒壓着他的胳膊根本沒擡起來的可能。他只有與那條兇猛的獒犬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互相眨巴了兩下,終於確信這條獒犬的眼神兒就是他熟悉犬類對人類討好的眼神時,他努力在驚恐乾燥的口腔中攢出點唾沫,小心翼翼商量道:“狗兄,先放開我行唄?……”
那獒犬一聽劉協的哀求,果然有了反應。不過它沒有放開劉協,反而顯得更欣喜幾分,直接吐出了它狗嘴裡那條狗舌歡快地在劉協的臉上舔了起來。那滿嘴的血腥和食生肉的惡臭立時薰得劉協差點翻白眼,更可惡的是,舔着舔着那獒犬眼看就要將劉協保存兩世三十多年的初吻給奪了!
“狗日的給我起開!”這時候劉協可顧不上什麼性命危險,情急之下趁着那獒犬不再刻意壓制自己的機會,一反手將那獒犬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這條獒犬倒下後,反應立時大變,他急躁地躬起身,嘴裡發出狂躁的低吼聲。其它五條獒犬聞聽這條獒犬的吼聲,紛紛放下爪下的獵物,轉而撲到劉協身前,將劉協團團圍了起來。
“那,那狗兄,我沒其它的意思啊……你知道,人獸之間是沒有可能的。”劉協就跟被六條壯漢圍住的可憐小姑娘一般,畏畏縮縮地向着街角退去,一邊退還一邊解釋,差點都快哭了出來:“我剛纔沒有罵您,只是闡述了一下您的出處而已,您本來就是狗與狗的愛情結晶哇……”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董白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她還分得清輕重緩急,更關注劉協爲什麼知道她的名字,當下大聲對着那些獒犬嬌叱道:“都站住,莫要傷他!”她顯然對自己的命令有着極強的自信,根本沒有想到剛纔那條獒犬不傷害劉協時因爲其他的原因。一聲令下後再不管那些獒犬,又開口向劉協問道:“你竟然知道本君的名諱,趕快報出你父親的名字來,免得本君誤傷了自家人。”
若是平時,劉協定然會撇撇嘴鄙視一番董白沒文化,連個‘家嚴’的敬稱都不知道。但此時他被六條獒犬慢慢逼近着,且見這六條獒犬隻是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董白後,又繼續向自己逼迫而來的狀況,只能認慫帶着哭音兒求道:“你先讓這些大狗蹲下行不行,我爹的名字實在太震撼,我這樣被嚇着根本說不出來……”
這話純粹是緩兵之計,那便宜老爹劉宏的名字,劉協根本不打算說。一來說出來董白不會信,二來漢靈帝那傢伙的名字,劉協自己都感覺說出來丟人。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董卓那些部將的資料,看看有沒有年紀跟他差不多的男孩。可被這羣獒犬逼着,實在太影響他大腦運行效率。
而這時董白的臉色也漸漸開始變得難看,看到那些獒犬竟然不聽她的命令,她又氣又惱又毫無辦法,只是一遍又一遍叱喝道:“都給本君停下,你們這些畜生,難道連本君的命令都不聽了嗎?快停下!……再不停下,本君這就將你們一個個射殺掉!”
說罷,惱羞成怒地董白便取下馬後的角弓,搭弓引箭。可這時的劉協卻又好像發現了一絲異狀,疑心大起,抱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思,對着那些獒犬大喝了一聲:“都特麼給我蹲下!”
這一聲令下,六條獒犬雄軀一震,齊刷刷蹲坐在了地上,還都一個個討好賣乖的眼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