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呂布威名揚四海,又有張玄說奉先。
邊章、北宮伯玉、李文侯被韓遂所殺。韓遂於陳倉城內率漢人與羌人死戰,羌人無防備,遭滅頂之災。呂布逐平羌亂,收韓遂漢人部,命其回金城輔助馬騰戒守隴西。呂布擔心張燕等百萬新投之民不知安置如何,會不會有變起事,便不想隨張溫東行回洛陽,而是直接帶兵北上,欲回代郡。
羌亂平,各部軍馬自回原地。呂布本欲趁機收回北地騎,可又擔心一旦帶走北地騎,南匈奴便無以防備,也就只好便宜了董卓。
呂布平羌亂,來時一萬軍馬只帶乾糧。回時不止多了張繡、胡車兒一部,還繳獲了百十萬頭牛羊馬匹。呂布自然不能一人獨吞軍資,叫部下挑揀二三十萬頭牲畜言做軍糧,一路帶回代郡。餘者分與張溫等部。
呂布領軍於陳倉直接北上過安定入北地,便叫單于羌渠引部回領地。單于領右賢王去卑隨呂布平羌亂,自損失了四千餘騎。攻金城時戰死的全是匈奴騎,呂布未死傷一卒。於冀縣突襲韓遂時,呂布中軍威猛,損失也不大,反倒是左右羌渠、去卑戰死了些人馬。
此時將回領地,羌渠見呂布軍中多是健壯牲畜,便想向呂布要些。於是便對呂布說道:“將軍。此次平羌亂,吾一族出力甚多。今將冬至,將軍是否···分些糧食與吾族,也叫吾族老小知曉將軍恩德。”
呂布一聽,手舉鬼戟指向馬前掛財物,馬後載羌胡女的匈奴騎說道:“金城一掠,難道補償不得爾等一族。汝西過黃河便是領地,離此不過三四日行程。吾軍回代郡尚有千里之遙,軍中牲畜乃軍糧,豈可再分散,無需多言。”
羌渠見呂布陰了臉,心中也畏懼,再看看身後族丁個個挾物載女,也就罷了。於是便不再要求,領族部望西北而回。
呂布與羌渠分軍後便於北地馬嶺城內休息過夜。
是夜。衛士來報:“將軍,郡府外有人求見。”
呂布問:“夜已深,何人深夜來見?”
衛士道:“那人自稱馬嶺北側魯陽山人,叫張玄張處虛。因聞將軍威名,故連夜趕來求見。”
呂布不知張玄何人,但想既然那人連夜從魯陽山趕來,見見也無妨,逐遣衛士引來相見。
張玄隨衛士來見呂布。呂布一見張玄,第一印象便是此人深沉有才略,呂布此時正需人才,便叫衛士款茶相待。
兩人寒酸一番,張玄見衛士退下,便對呂布道:“玄久聞將軍之名,今知將軍平羌亂回軍路過北地,故連夜來求見將軍,今見將軍方知天下何爲軍威。玄有一言,不知將軍願聽否?”
呂布飲了口茶湯道:“布初見張先生,便知先生乃隱世之人。先生有何指教,盡請說來。”
張玄一聽心中安定。便說道:“黃巾之亂,羌人造反,天下寇賊雲起,豈不以黃門常侍無道故乎?玄聞貴人公卿以下當出祖道於平樂觀,將軍今天下威重,握厲師之要,不日朝廷必詔將軍入京師犒賞。將軍若於中坐酒酣,鳴金鼓,整行陣,見機召軍正執有罪者誅之,引兵還屯都亭,以次翦除中官,解天下之倒懸,報海內之怨毒,然後顯用隱逸忠正之士,則天下賊徒宛轉股掌之上矣。何須將軍遠師辛勞。”
呂布一聽,暗想:又是一個勸說政變的人,看來閻忠之流不少。難道大漢真的要改朝換代了嗎。呂布前有閻忠說詞,如今也不見那日生氣,便輕聲對張玄說道:“處虛不顧生死,以誠來見,布知處虛誠待呂布。只是布不敢苟同,顧吾不能行。”
張玄一聽嘆道:“事行則爲福,不行則爲賊。今與明公長辭矣。”說完便從懷中取出一藥丸,便要吞下。
呂布何人,機警敏捷,見張玄欲吞物,不用猜也知道要服毒自殺。電閃雷鳴間右掌一甩,掌中茶杯隨即射出,正中張玄持藥丸手掌。張玄負痛,手中藥丸便掉落於地。
呂布說道:“處虛忠於布,只是布有異見不能用,處虛何須如此。”
張玄苦笑道:“將軍仁慈,只是玄已口出禍語,縱使將軍無害玄之心。可若是玄不死,傳言出去,便反害了將軍,玄何以安心。”說完張玄便起身去撿藥丸。呂布急離塌席,執其手說道:“且出口入耳之言,誰能知之,何況處虛亦非第一人。”
張玄一聽好奇道:“哦,尚有何人慾勸將軍?”
呂布道:“冀縣閻忠。今正隨在軍中同回代郡。”
張玄一聽自語道:“原是閻子烈。”
呂布將張玄請回塌席說道:“西涼多智者,雖心有異向,卻惟布可用也。處虛可願隨布往代郡?”
張玄一聽,眉頭微皺道:“將軍不用玄言,何故還欲喚玄同往代郡?”
呂布笑道:“布知爾等皆智者,布甚惜之。處虛與子烈堪稱同志,子烈便在郡府側房,不若呂布引見二位?何事不明,想來子烈可解處虛疑惑。”
張玄道:“閻子烈乃西涼名士,玄確也想見上一見。”
呂布笑道:“請處虛隨布來。”
張玄鞠拘禮道:“勞煩將軍了。”
呂布便帶張玄出郡府大廳,往閻忠館舍走去。張玄哪知呂布竟這般厚待他,竟然親自帶路。心中對呂布十分好感。兩人來到閻忠房前,夏侯蘭正帶幾名衛士看護閻忠屋門,見呂布到急喚門。閻忠此時正要睡覺,聽說呂布前來,急出門來迎。
呂布便在門口引見張玄、閻忠二人認識。隨後呂布對張玄道:“布無意待先生無理,子烈、處虛可當同志,想有些話說,布就不打擾了。處虛有何疑惑,子烈當可告知,呂布告辭了。”
閻忠見呂布引見張玄便告辭,急對呂布施禮道:“主公走好。”
張玄也忙對呂布施禮。呂布邊走邊對夏侯蘭交代一番,夏侯蘭急遣人去辦事。
張玄在閻忠處得知呂布爲何不害他,卻又不讓他走。見閻忠門外確實有衛士看守,於是便欲試試真假,與閻忠告辭便出門去。
張玄剛出屋門,門口夏侯蘭便上前施禮道:“張先生好,某乃夏侯蘭,時辰已晚,呂將軍交代蘭好生照顧先生。蘭已派人將驛館收拾好,請先生隨蘭往驛館休息。”
張玄心中有事,便對夏侯蘭道:“多謝這位小將軍,只是張玄身有急事,欲出城一趟,就不勞煩小將軍了。”
夏侯蘭一聽手按佩刀,“當”的一聲將佩刀抽出一截。說道:“先生請莫爲難吾等士卒,請先生往驛館休息乃將軍之命,吾等如何敢違抗。”
張玄見這般氣勢也知道這下真的走不了了,便也死心,笑問道:“既如此,那將軍可還交代爾等何事?”
夏侯蘭將佩刀收回說道:“將軍還交代某遣人連夜去先生家中保護先生家小,待天明時便帶先生家小來此與先生聚首。”
張玄一聽。無奈苦笑道:“天下奇人真呂奉先也。來,此乃玄隨身佩玉,吾家小見此玉便可相信爾等,可省卻不少不必要麻煩。”說完將一佩玉交給夏侯蘭。
夏侯蘭也正想該如何不嚇到張玄家小,而把他們請來馬嶺。這下倒是好了,急又喚來一衛士,帶着張玄佩玉去追前邊人馬。隨而便帶張玄往驛館休息。
張玄於路上問道:“小將軍也是一路這般‘照顧’閻子烈?”
夏侯蘭回到:“閻先生甚好說話,吾等士卒只需與閻先生說乃將軍交代,閻先生無不事事合作。”
張玄無奈搖搖頭,便往馬嶺驛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