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感謝自己不挑食的良好習慣,在將吉平的愛心早餐吃光之後,他笑的跟滿樹桃花開那麼粉紅,光芒四射閃的我眼花。
在諸葛小亮的旁敲側擊之下他才同意給我檢查一下傷勢如何,我堅持先把雙手的繃帶解開,不解開的話,總讓我有一種自己已經退化回到了遠古時代的感覺。
我纔不要當熊貓咧。吉平解開我手上的繃帶,看了看手指上傷的癒合,傷口在藥草的作用下已經結痂,手背上除了劃傷沒有大礙,雖然仍舊有點動作困難卻已經不是起初那麼血肉模糊。
吉平想了想,將幾根看起來最慘不忍睹的手指頭用細細的繃帶包紮又再行包紮了一下,免得不小心碰到什麼東西掀了剛結的痂只能是痛上加痛,我聽他說的也很有道理,想了想如果不小心碰到的話的確會痛不欲生,十指連心啊,當下便從善如流地接受了。
腿上的繃帶暫時不宜解開,更何況跟吉平相比,我倒寧可讓華老頭來替我處理,反正他都看過一次了,而且年紀又那麼老,吉平就不同了,哼哼,一見我就摸我的頭,桃花眼烏溜溜的轉,一看就不是個老實頭。
所以我才一直躲着他。
弄完最基本的傷之後我問:“我可以出去看軍訓畢業典禮嗎?”
吉平看看我,又看看諸葛小亮:“你們一起去嗎?”
我點頭。
吉平便說:“那就沒事了,一起去吧。小心別碰到傷口就行,總躺着對於傷勢的恢復也並不是最好。”
他鬆了口,我十分高興。擡頭看了看諸葛小亮:“我們現在走吧,或者,你先去吃個早餐?”
吉平也建議說:“吃個早餐也來得及。”
諸葛小亮斷然地否決了:“我不餓.暫時。”
我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惜字如金了,真是稀罕啊。
諸葛小亮卻低頭:“要走了嗎。現在就可以走。”
“唔。”我答應一聲,小心翼翼地用手按着牀,挪動身子向下。吉平跟諸葛小亮一左一右扶着我慢慢地下了牀,我試着走了兩步,還行。
“有勞吉平醫生了。”諸葛矜持地說。
“嗯。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就即刻回來,我一直坐班的。”吉平鬆開我的手臂,點了點頭。
“好的。”我痛快答應,扶着諸葛地手臂,一瘸一拐,慢慢地出了醫務室的門。
操場上隱約有鼓聲傳來,還有訓練的呼喝聲。
本來東方陽光燦爛,照地操場上生龍活虎,各方豪傑英姿颯爽。等待畢業典禮入場式開始。
不料不一會的功夫,烏雲席捲而來,將陽光遮蓋。整個操場便有了一種羣雄蓄勢待發,爭逐天下鹿地氣勢。
簡直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就算現在還沒開始颳風。
諸葛扶着我。不下去,卻走上了教學樓的二樓。
“我們不去操場上看嗎?”我問。
“你若是下去。別人都看你了。”他很有先見之明地說。“也是。”我對諸葛這種考慮周全的態度是很佩服的,點了點頭扶着他手臂向前走。
而他問:“累不累,要不要我抱你。”
我臉一紅,立刻說:“不累不累,我沒有那麼嬌弱啦。”笑話,被他抱,要是給別人看到了,我的臉該往哪放啊。
“哼哼。”他瞅了我一眼,眼睛閃過一點白,好像看穿我心裡想什麼一樣。
我只好陪笑給他看,希望不要惹動諸葛大人地無名之火。
他卻把頭一扭看向別的地方去了。
諸葛扶着我且談且走,倒是不寂寞,我躺了一天沒動,忽然之間開始活動,渾身又多處包紮着繃帶,雖然是夏天將盡秋天到來,天氣不是非常的炎熱,但也夠我受得,不多一會背上就有點溼漉漉的,逐漸地便有汗滴從我的額頭流下來。
諸葛皺眉:“還不累?瞧你這汗流的,跟下雨似的。”
啊,這個烏鴉嘴。
我還沒還嘴,只見烏雲從中一道雪色的閃電劃過,接着霹靂咔嚓一聲,一道驚雷震動山河。
“啊!”我下意識地舉起手來抱頭,不料卻只舉起一隻手,渾身簌簌發抖。
此刻正在走廊之上向着三樓前行,諸葛愣神一會,問:“害怕嗎?”
我縮頭縮腦地看了看,那雷好像過去了,於是笑着說:“沒……沒有,我只是……呃……”
正想要望自己臉上貼金,只聽得諸葛冷哼一聲:“雷又來了。”
我不顧一切地尖叫一聲,沒頭沒腦地把腦袋向着他懷中蹭笑得很猖狂,“怕了吧?”
“你又嚇唬我?”我氣憤地瞪着他。
“沒有啦,隨便訓練一下你的膽量嘛。”他若無其事地,“這次是真地來了。”
我不屑一顧地說:“切,你當我那麼傻,每次都上當?”
他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說:“不錯不錯,你很是聰明。”
“那是當然,狼來了這一套,用長了就沒效果了。”我呵呵地自謙。
就在這時候,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驚得我掉魂了一樣瞪圓了眼睛沒辦法開口說話,而諸葛皺着眉:“這次其實是真的狼來了。”
我愣了一會,哇地出聲就哭,眼淚嘩啦啦流出來,與此同時,只聽得樓外也跟着嘩啦啦一聲響,傾盆大雨從空灑落。
“沒事沒事,”諸葛反覆安慰着,“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會不信,下次不嚇唬你了,乖乖,別哭了。”
我哭得淚眼汪汪,一邊還偷眼看天空有沒有其他閃電閃來隨時好躲,諸葛看出我害怕,伸手輕輕地環抱住我肩頭,“好了好了,大不了我抱着你,就算有雷,也是先打到我,行不行?”
我這才慢慢收了哭聲,抽噎着說:“你下次不準嚇唬我了。嗚嗚。”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對不起對不起。”他一個勁的道歉。
我把臉貼在他地胸前,伸手指小心翼翼扯他的衣領,偷偷地把臉上地淚擦到他地身上去。
他兀自在喃喃地勸慰我,好像全沒有發現我的小動作。
我看着他雪白地領子上一片的水漬,這才稍微地覺得心理平衡,又害怕打雷,於是問:“諸葛,現在下雨了,軍訓典禮還會進行嗎?”
“還沒到開始的時間呢,說不定一會雨就停了。”諸葛像是變身氣象專家,氣宇軒昂地擡頭看着天邊判斷說。
事實證明他不是氣象專家卻勝似氣象專家。
不過一會的功夫,大雨變中雨,中雨變小雨,小雨變成了毛毛雨。
我探頭向外看去,大雨過後,操場之上一片嶄新,在這樣細雨濛濛的環境之中進行軍訓畢業典禮,倒是給這鐵血的過程增添了一點柔軟的浪漫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