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 龐德就義
于禁爬上了瞭望臺,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而龐德則飛奔到了附近的土山之上,帶出的士兵也僅有幾百人。
第二天一早,連日的大雨終於停歇了,于禁從瞭望臺上望去,淚水決堤而出。下方一片汪洋,還有一些士兵沉沉浮浮的露着頭頂,不知是屍身被水中的暗石羈絆,還是一息尚存,在做最後的掙扎。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只聽鼓聲隆隆,殺聲震天,遠處百舸爭流,關羽率領大軍,乘坐竹筏向着這邊殺奔而來。
關羽手持大刀,捋着五縷長髯,傲然站立竹筏之上,赤紅的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高地勢或者淺水區的士兵,手中有武器的十個之中不過一二人,哪有什麼抵抗力,紛紛投降,至於不降者立刻被無情的射殺,隨即被拋入這片汪洋之中。
大勢已去,悔不該不聽滿寵勸誡,于禁一聲長嘆,只覺得眼前一黑,從高臺下一頭栽了下來,噗通一聲,濺起了一團大大的浪花。
關羽喝令士兵上前,將已經摔得昏迷的于禁撈起綁好,押回了後方,隨後向着龐德所在的土山圍攏而去。
“龐德,于禁已被生擒,你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時?”關羽高聲喊道,雖然龐德射了他一箭,但他倒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員驍勇戰將。
“龐德寧死不降!”龐德胯下的白馬也被沖走了,站在原地,揮舞着大刀,猶是桀驁不馴,殺氣騰騰。
關羽下令士兵將竹筏靠近,圍攻而上,龐德手持大刀,連殺數人,竟然搶得一條竹筏,瘋狂的向着樊城方向而走。
“哪裡逃!”關平取下弓箭,就想射殺龐德,關羽卻吩咐他不要射箭,龐德如此忠義,應該放其一條生路。
就在龐德剛剛認爲即將脫難之時,竹筏一陣晃動,水下一股巨力傳來,竹筏頃刻間被掀翻,一個大腦袋浮出了水面,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正是水性極好的周倉。
龐德猝不及防掉進了水裡,大刀失去了作用,周倉的身影卻又消失了。龐德拿着大刀在手裡胡亂的攪動,然而沒幾下,只覺腳下一緊,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死死的拉入了水中。
龐德惱羞,屏住呼吸便向深處摸去,但那人卻又再度不見。龐統水性一般,不敢在水中停留太長時間,雙腳一蹬,再次浮出水面,張開大嘴剛要猛吸一口氣,卻被人再次拉入水中,結結實實的喝了一大口水,嗆了個五葷六素,迷糊糊之中什麼時候自己丟了大刀都不知道。
如此反覆幾次,徒有掙扎之力的龐德,最終還是被嗆得昏死過去,被周倉生擒而回。
此一戰,關羽大獲全勝,志得意滿,隨即率領大軍返回,在高處升帳而坐。
于禁先是被押了上來,從高處落水,將他的腦子給摔壞了,目光呆滯,吐字不清,關羽問他可願意降否,于禁茫然的點頭,很像是一個機械木偶。
關羽哈哈大笑,說道:“你這般樣子,空污刀斧,既然投降,可不殺汝,押回南郡。”
于禁被送往了南郡,隨後,龐德也被押了上來,怒目圓睜,站立不跪,口中罵聲不絕。
關羽臉上浮現出殺意,厲聲問道:“龐德,你今日被我所擒,念你兄及舊主皆在西川,本該放你一條生路,你可降否?”
“紅臉賊,我寧願死在刀下。”龐德嗤之以鼻。
“父親!”關平氣不忿的說道:“龐德如此頑劣,不如殺之!”
關羽仍然有一絲猶豫,龐德勇猛蓋世,若是歸降大哥,又添一員虎將。沉吟片刻,關羽沉聲道:“龐德,我與馬超私下交情不淺,他曾與我多次提及你,說你倆情同手足,同甘共苦,非他人可以比擬也。每每提及當年屈居張魯門下,無愁眉得展之日,不得已不辭而別,有愧於你。後聽說你依附曹操,壯志得展,馬超才稍感安慰,此番更有書信交代,勸我等務必要留你性命。”
關羽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一名士兵將書信呈遞上來,龐德只是瞄了一眼,默然淚下,喃喃道:“我與孟起生死相交,豈會不知他?你可回覆孟起,就說龐德懂他心中苦衷,從未真正怨恨過他。”
關羽大喜,連忙起身道:“關某粗淺之輩,記不得這些,爲何龐將軍不親自告訴馬超?”
龐德斜眼看了關羽一眼,突然發出一陣仰天大笑,衝着他吐了口口水,“若是讓你棄劉備那奸賊而去,你可樂意?”
關羽臉色陡變,知道龐德這人是個硬骨頭,勸不動的,吩咐將龐德推出斬首,龐德回首大罵道:“關羽,你水淹大軍,多少生靈塗炭,你必然不得好死!”
陌千尋聽到龐德的話,打了一個激靈,很快,龐德的腦袋就拿了上來,死時猶怒睜着雙目。
關羽長嘆一聲,命人將龐德好生安葬,安放墓碑,上書“大漢立義將軍龐德之墓”,親自前往祭奠。
“軍師妙計不遜孔明,關某佩服。”關羽對陌千尋道。
“非我之計,寶玉早有先見之明,不過借千尋之口。”陌千尋擺手道。
“得四弟相助,足慰我心,大哥實多疑耳!”關羽道,他也有所耳聞劉備對王寶玉的憂慮,只是在他看來,結義之情無論到何時都不能忘記。
“將軍,千尋已出兩計,還讓容我回返彝陵。”陌千尋拱手道。
關羽是個守信之人,立刻點頭答應,安排一艘戰船,外加數名士兵,護送陌千尋回去,他則趁着水勢未曾消減,立刻帶領大軍,乘船再去攻打樊城。
幾日之後,陌千尋終於回到了彝陵,卻是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王寶玉忙問怎麼了,陌千尋嘆氣道:“水淹七軍,浮屍百里,千尋悔不該出此計。”
“想開些吧,以前我也是憐憫死傷的士兵,但歷史就是鮮血寫就的。”王寶玉安慰道。
“寶玉怎預知會有水淹七軍?”陌千尋問道。
“我知道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多,卻不想去改變這些。算了,還是專心發展彝陵吧!”王寶玉道。
兩個人正在說着話,侍衛來報,有一名和尚來訪,指名求見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