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行幾十裡之後,天色已經徹底黑了,王寶玉、範金強和火丫三個人就在一處驛站落腳。此時他們還在彝陵的境內,因此,根本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爲了不惹人注意,王寶玉身穿白衣,打扮成商人的模樣。而範金強則是護衛的打扮,但是他那條鐵棒,還是分外惹眼,許多人看到後,都主動躲到一邊。
至於火丫,王寶玉讓她擦去了臉上的胭脂水粉,換上素淨點的衣服。出門在外,花枝招展的女子是要帶來無謂的麻煩的。
驛館內住宿的人不少,很多都是準備前往彝陵做買賣的商人,南來北往的說着不同的口音。
王寶玉點了些酒菜,三個人,男女混合在一張案臺前吃飯,引來了不少驚異的目光。低調!王寶玉示意二人不要說話,悶頭吃飯,住上一晚,明日儘早趕路。
驛站很熱鬧,商人們爲了聯絡關係做買賣,相互之間倒是有不少主動搭茬的。有兩名男子離得格外近,互相交談了幾句,二人便湊到一張桌子上,推杯換盞的交談起來。
青衣的男子道:“呂兄,一路所見,荊州跟豫州、徐州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那名一身白衣的男子笑道:“荊州雖貧瘠,但彝陵卻是富饒之地,要不張兄怎會前來?”
“呵呵,彝陵確實與他處不同,此次我便拿出了所有家當。”
“管保你賺得滿盆滿罐而歸!”
哈哈,兩人大笑不已,互相又喝了杯酒,青衣男子嘖嘖讚道:“我聽聞彝陵太守只有二十出頭,倒也是個人才。”
“據聞王太守玉質金相,家中美女衆多,城中官員亦都是絕色佳人。”白衣男子嘿嘿直樂。
“我也有所耳聞,但若論美貌,其中一人定要除去。”
“何人?”
“副太守黃月英。”
“此女甚醜!”
哈哈,兩人又是一陣嘲諷的大笑,王寶玉聽得火冒三丈,起身就要找他們理論,卻被範金強和火丫齊齊拉住。
“寶玉,夫人貌醜,嘲諷者不只這二人,何必與他們計較?”火丫不知死活的插了句嘴,卻被王寶玉狠狠瞪了一眼,嚇得低頭繼續吃飯,不敢再亂說。
“呂兄,天下極美者,你以爲何人?”姓張的青衣男子笑問。
“當屬那呂布之妻貂蟬。”
“貂蟬雖美,但香消玉損,無處可尋。”
“可是蔡文姬?”
“文姬孤芳自賞,高不可攀,少了些嫵媚。”
“哦,難道這世上便沒有極美女子了嗎?”
“非也,我曾有幸見過曹丕之妻甄宓(fu),其美豔堪稱當世無雙,一望丟魂,再望失魄,三望死也!”青衣男子哈哈大笑道。
“若真如此,一見即便死了,也不枉此生。”姓呂的白衣男子頓時來了興趣,感嘆道。
王寶玉低哼了一聲,他可是美人堆裡混出來的,所以對青衣男子的話嗤之以鼻。女人的美分爲很多種,大家普遍認爲黃月英醜,那是沒用欣賞的眼光去看她的優點。
所以說,兩個不懂欣賞女人的臭男人,眼裡的美女肯定也不咋地。說得這麼誇張,還能多漂亮了,真是沒見過世面!
但是,兩個人的話,倒是勾起了王寶玉對甄宓的一絲興趣,此番北上,如果有機會,他倒是真想見見這位所謂的絕世美女。
兩名商人的話題並未就此打住,青衣男子警惕的環顧下四周,壓低聲音繼續笑道:“呂兄不知,這其中尚有一番秘聞。”
“此間乃荊州之地,張兄但講無妨。”
“曹丞相在漳河之濱興建銅雀臺,有傳聞正爲此女。”青衣男子小聲道。
王寶玉離得近,還是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也是愕然,如果傳聞是真的,曹操也太不地道了,這可是他的兒媳啊!
“曹公莫非跟子媳有染?”白衣呂姓男子一臉的驚愕。
“嘿嘿,本是傳聞,但空穴不來風,曹公好色,也未嘗不可能。據傳曹丞相的三子曹植,也對嫂嫂頗有興趣,常爲其賦詩,我言甄宓絕色,兄長這般信了吧!”青衣男子一臉猥瑣的笑意。
天下文章共一石,曹植一人佔八鬥,後人對曹植文學造詣的評價之高,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卻沒想到這樣一名大才子,竟然迷戀自己的嫂嫂。嘿嘿,這個題材如果告訴自己在現代寫網文的朋友,一定能寫出部訂閱率非常高的小說。
這種話也就是市井酒坊悄聲閒扯罷了,大家也都沒當真。但是作爲一名來自現代的人,王寶玉倒是覺得這個青衣男子的話有幾分可信,否則,後來曹丕爲什麼非要殺弟弟曹植,還逼着弟弟寫下了“煮豆燃豆萁”的七步詩呢?
兩個人交談越來越親密,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嘀咕了些什麼,就不知道了。王寶玉酒足飯飽,要了兩個上等的房間,範金強自己一間,他依然跟火丫住在一起,起碼晚上渴了有人端溫茶,憋了有人拿尿壺。
習慣成自然,說實話,如果不跟火丫一個屋睡覺,王寶玉可能還睡不踏實,火丫也習慣了跟王寶玉同睡,哪怕是聽到王寶玉打呼嚕,她也覺得心中幸福滿滿。
前回書中講過,王寶玉曾經兩次在同一個小驛站中,跟遠在現代的情人馮春玲產生了時空感應,後來,那個小驛站被傅公悌派人一把火給燒了。
自此後,每逢住在這種小驛站中,王寶玉總會在夜裡起來,呼喚馮春玲的名字,希望能夠再次跟她產生聯繫。
這幾乎成了王寶玉的一種習慣,但是,每次都沒有任何迴應,只留下無窮的傷感和思念。
月光如水,皎皎無暇,火丫傳來了微微的鼾聲。王寶玉有些睡不着,未來現在的女人們都惦記着,還真是覺得心累。
王寶玉再次起身,佇立在窗邊,向着窗外低聲喊道:“春玲,你在嗎,我就要回家了,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沒有任何迴應,王寶玉堅持不懈的喊了幾十遍,剛要垂頭喪氣的回到牀上躺下之時,突然,耳畔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寶玉!我是春玲,你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