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章 無題了
ps:實在想不出什麼章節名了!
兩天來軍情瞬息萬變,就似一盞飛速旋轉的走馬燈,晃得人眼花繚亂。
無論是曹軍後路被斷,還是上邽劉備軍主動突圍,一切的一切都讓原本清晰可變的戰局多了分變數,多了分模糊。
戰局之上,雲煙霧迷。這已經不是下層的軍中士卒所能看清明白的了。
“龐軍師打的就是這主意?”刑茂目光從手中的薄絹上移開,擡起頭來,望向劉憲,滿面帶的都是驚訝。
“怎麼?不行?”劉憲挑眉看了他一眼,不以爲他的驚訝所動。
西涼軍已經趕到了翼城,龐統送來信報主要說的就是這個事情。另外要講的就是曹軍入甕了。張嶷、楊千萬所部在攻襲了渭水北岸曹營之後,就立刻虛張聲勢,大造旗鼓,擺出了一副三萬兵馬的樣子來,實實的是唬住了夏侯淵和張郃。而張嶷的將旗更是被夏侯淵、張郃當做了是那時候還遠在興國更西面的張飛。
北岸劉備軍所表現出的雄厚實力讓夏侯淵和張郃不敢向北輕易妄動,只能引軍轉入上邽城中。如此,料定了劉備軍將和西涼軍已經聯手的二人在隨後的日子裡,發瘋了似的驅使軍隊修補上邽北面城牆。
但這樣的日子,龐統並沒有給夏侯淵留下多久,在曹軍進駐上邽城的第二日傍晚,三萬西涼騎兵和魏延部五千步騎就先一步開到了上邽城下,然後在第三天上午,龐統也領着三萬多劉備軍抵到上邽。(關平部一萬人、張翼麾下一萬人、鄂煥、王平無當飛軍七千人、馬忠殘部三千人以及翼城內三千軍,總兵力三萬三千人)
劉備軍、西涼軍雙方聯軍步騎近乎七萬人馬,對陣佔據着上邽城池的曹軍四萬五千餘步騎(含一萬匈奴兵),勝算似乎並不太高。就算是加上劉憲督領的這三萬步軍,雙方兵力對比也纔是2:1,真實戰力對比甚至還達不到2比1,更甚擁有城池拱衛的曹軍還能把這個比例更加的縮小一些。
龐統比較完美的完成了他的預定計劃,切斷了曹軍的退路,並將此次前來進犯的六萬曹軍步騎悉數留在了聯軍的兵鋒之下。
但很顯然,對於有些人來說,龐統的這個預定目標似乎太“小兒科”了,太不知所以然了。好比劉憲眼前的刑茂。他就是其中之一。
“上將軍,龐軍師這搞的是什麼嘛?弄給曹軍一個烏龜殼,咱們要耗多少兵力才能破的開?”刑茂一臉的愁容,曹軍可還有四萬多兵力,有上邽城池在手,即使北面城牆是個短板,那自己這方傾盡全力也一樣難以獲勝。而且攻城不可能用上騎兵,這也不能借刀殺人來消耗西涼軍的實力……反正刑茂怎麼算都是感覺龐統走了步臭棋。
他覺得應該之前就多給馬忠遣去一些兵力,如此來一直耗着曹軍,直至等到己方大軍趕到城下……
白了刑茂一眼,劉憲好笑的望着他,呵聲問道:“把曹軍主力留在渭水之南,這就是咱們這一仗的根本目的所在。全力以赴的去實現它,完成它。既然敢把上邽讓給他們,那就有把握給再奪回來。”
對刑茂這樣的粗人劉憲沒什麼好說的。龐統在這一戰中看似所出計謀都不甚高明,甚至約定在北岸動手的同時,令馬忠主動撤出上邽,極其明顯的是在拿上邽城池來圈住曹軍。
可就是這一眼能讓人看破的計謀,則偏偏得逞了。
因爲,龐統料定,不悉水戰的夏侯淵、張郃二將絕不敢在夜間擅自組織大隊兵馬渡渭水,尤其是在看到水面中那些隱隱可見輪廓的戰船之後他們就更加的小心而沒有膽量。
天亮之後,張嶷、楊千萬大張旗鼓,虛張聲勢,冒充三萬劉備軍的架勢來也足以唬住夏侯淵、張郃二人。至少是在另一旁的上邽城池拱手相待的情況下,龐統敢斷定,夏侯淵、張郃必會捨棄北渡渭水一戰而選擇入駐住上邽城池。
即使對岸水面上只有寥寥無幾的十多艘蚱蜢船,以及數十艘渡船在水面飄蕩,像是在無言的嘲笑着二將的膽小。
不甚高明或自說是簡單至極的計策,在配上絕對精準的心裡判斷後,卻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四萬五千餘曹軍主力全都留在了渭水之南。而不是在北岸營寨失守之後,立刻像受驚了奔牛一樣,抵起牛角一頭再向北岸撞去。
接過刑茂遞上的薄絹信報,劉憲心裡尋思着,看時間這個時候大軍差不多也該在上邽城下彙集了。
不同於之前雙方的絕對優勢或絕對劣勢,眼下兩軍可謂是勢均力敵。張郃、夏侯淵VS魏延、關平、龐德,絕對會是一場好殺啊!
ps:個人觀點,不認爲龐德武力能匹敵關張。畢竟他與關羽相鬥的時候,人家關老二出道就三十多年了,頭髮鬍子都白了。
就好比馬超鬥張飛一樣,中間年齡差的都不小。所以,龐德的武力應該與張郃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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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劉憲所想的一般,龐統率部與西涼軍相會後,大軍略加休整,過了午後羣羣兵馬出營,就奔着上邽城殺到。
馬騰、韓遂等一衆西涼將官卻是不心燥,因爲在翼城時龐統已經告訴了他們,本軍在上邽城內安排的有些手段。是以,兩家軍將悉數都安下了心來。現在大軍並進,來到這上邽城下一衆西涼將官就更見了三分精神,打定主意是要好好地抖一抖威風,以免被劉備軍給看扁了。
近年來西涼軍起起伏伏,卻一直是敗多勝少,而一敗還都是那種傷筋斷骨的大敗。馬騰、韓遂雖然不發言,可與劉備軍相會之後兩個老狐狸還是從一衆劉備軍軍將、士卒的目光中看出了那麼一點點微不可見的輕蔑。
二人從歷城開始肚子裡就開始憋氣窩火,那滋味……難受。鬱悶的馬騰是恨不得當即就把遠在崑崙塞的馬超給召喚來!
不過這話說開了也就失顏面了。二人和一些有所察覺的將領肚子裡在憋氣也只能忍着,說讓他們流年不利,連遭大敗呢!
而劉備軍卻在赤壁戰後異軍突起,幾乎是兩年跨上一步臺階,先益州後南蠻,現在又打到涼州了,短短六年不到的時間,勢力擴張了數倍之多。而更不用說的是劉備軍中猛將之多,怕就是曹軍也有所不及,無論是威震天下的關張趙三員虎將,還是老而彌堅的神射寶刀黃漢升,亦或是劉憲、魏延、陳到、甘寧這些震懾一方的人物,那都是天下頂尖的武將。況且還有逐漸展露聲名的關平,其實力之強委實是勝過西涼軍甚多。
不過今天,馬騰、韓遂都不想再理會這些,現在他們有龐德,比起劉備軍中的魏延、關平來不見半點分弱,而再往下還有閻行,這次陣戰鬥將西涼軍卻必然要殺出自己的威風氣來!
五萬步騎大軍直抵上邽西門,當前的龐統、馬騰、韓遂三人將馬一扣,打量着不遠處的城頭。但見城門緊閉,城樓之上旌旗招展,刀**密佈,箭樓上的士兵一個個箭在弦上,彎弓待發。
馬韓二人以及一衆西涼軍將只能籠括的看一個大概,龐統和其下的一應劉備軍中郎將以上將官卻能仗着單筒望遠鏡看的清晰明亮如近前。
這算是真正的“一目瞭然”了。
龐統當然是明白人家這是嚴陣以待,早有所準備,扭過頭與馬韓二人一搭目光,對二人望向自己渴望而發熱的眼神視而不見,就單單說道:“二位將軍,可否令軍士上前討戰!”
“這就是那望遠鏡了。”在這一刻,馬騰、韓遂以及一衆西涼將官的心中都升起了一絲明悟,一絲恍然和一絲熱烈。
不過這玩意很珍貴,單看看劉備軍中配置的級別就可看出一二來。聽說效果也很神奇,很遠距離外的東西可以在眼前清晰如畫。是觀陣料敵動向的佳品。
不過,這東西雖然珍貴,雖然好處多多,你既然不想讓我們碰碰,那還拿出來顯擺什麼。看到龐統對自己炙熱的目光視若不見,馬騰、韓遂心中再次升起了一陣憋悶。
“隨先生意。”馬韓兩人聲音中略見有些不樂。派軍士討戰也好,省的大將出去扯着喉嚨直嚎。
“那好——”龐統像是順手一擺一樣,右手託着望遠鏡擺在了馬韓二人面前。目光卻看向了周邊的一羣親衛,口中高呼一聲,“將士們,與我上前討戰!”
馬韓二人的心神已經全然被託在龐統手中的望遠鏡所吸引,二人互視一眼,就見韓遂右臂有些僵硬的伸出,手指搭在望遠鏡上時,還頓了一頓。直到拿起了那望遠鏡,見龐統沒別的反應,二人這才感覺心中一陣輕鬆,竟然還升起了一股少有的雀躍興奮之情。
眼光餘角一直在關注着二人反應的龐統這時候發自心底的抿起了一絲笑來,遂即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陣前。至於剛剛得到了好玩玩具的那二人,不用去管了就是。
“是!”聽命的一衆親衛們立刻策馬走近城樓,高聲向城上喊叫:“呔!城上的都聽着,快讓夏侯小兒、張郃小兒下來受死,休得讓爺爺們急等!”
“夏侯淵、張郃,有本事有膽量就開關迎戰,沒本事沒膽量就趕快投降!”
一時間西門外是亂聲紛紛,種種不堪入耳的叫罵不絕於耳……
“報!”一個報事的親衛急急奔上大堂,到虎案前,“稟大將軍,敵軍已到了西關城下,現在一應小軍正在城前討戰,請還將軍定奪!”
“嗯?儁乂(張郃表字)何在?他不已經到了城關?”夏侯淵聞言一呆,在聽到劉備軍、西涼軍出寨的時候他就讓張郃去了城關相候,那是一點避戰的意思都沒有,怎麼?難道張郃沒膽出戰???開玩笑的吧!!!
那報事的親衛一臉哭喪,心中同時也有些好笑,對夏侯淵道:“回大將軍,張將軍驅馬去了北城相待,卻不想敵軍奔了西門來…………”
張郃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啊!夏侯淵聽得也是一樂。因爲北門城牆破敗,所以張郃下意識的就認爲敵軍會在北城門叫戰。
“哈哈哈…………哈哈哈……”夏侯淵一陣大笑生起,右手一按虎案,挺身站來。向大堂上聽命的一種親衛吩咐道,“取我長**來,速速與本將軍披掛。”
他要親自披掛上陣,與張郃一同會會來犯之敵。
再說西門外龐統等一衆將官等待夏侯淵、張郃出城應戰,一等就是一刻鐘時間,卻見毫無動靜。微微皺了下眉頭,龐統把手一揮,向陣前那撮親衛喊道:“到城前給我大聲地罵!”
一聲令下,那羣親衛蜂擁向前,到離城樓一百三五十步的地方停下。按照龐統的吩咐,一批批也向城樓大聲喊叫:“呔,城樓上沒用的傢伙所着,你們的那夏侯小兒本就不是什麼好漢。知道爲什麼會‘三日五百,六日一千’麼,跑的這麼快全是因爲嚇的了。不信就看看現在,我們大軍殺到,他可不就是隻能龜縮在城中不敢應戰。一個無膽小兒,無能之輩,何以領軍,還不快快開門投降!”
“呔,知道誰是顏良、文丑麼??就是與那張郃同爲河北四庭柱的那兩個傢伙,排位還在他張郃之上。白馬、延津兩戰,被我家君侯立斬馬下,插標賣首,貽笑天下英雄啊!現在我家君侯的大公子在此,張郃若敢出戰,必也是一合落馬的下場!!!”
“都不敢出來了是吧?就知道是兩個無膽小兒,酒囊飯袋…………!”一羣親衛在城下是一遍又一遍地叫喊,開始是十來個人叫喊,後來他們身後一羣羣劉備軍老兵也跟着起鬨,叫罵聲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
“斬顏良誅文丑,真不知道那關雲長究竟是何等的神威!!!”馬騰、韓遂這兩個老一輩的梟雄聽着那些親衛小軍的叫喊,神思也慢慢的從對望遠鏡的新奇上轉了過來。憶想當年之事,天下風雲驟起,蒼黃變色,龍蛇並走,英傑豪傑若周天羣星,熠熠生輝,那是個個不凡。
然而現在,三十年的血雨腥風過後。有多少豪傑,被那大浪淘沙而去……現在還留在世上的,那都是一步步踏着別人的屍體走到人生巔峰的!
“啊——啊啊啊————”夏侯淵策馬趕去西門,轉過一個路口正好與從北門匆匆趕來的張郃匯合,二人再趕到西門時,正是聽到這段編排他們二人的話。
以夏侯淵、張郃二人的秉性,這時候也是被起的七竅生煙。“快與我開關殺敵!”夏侯淵大吼一聲,向城門邊的一衆守軍下令道。
城門外的那一羣親兵罵得興起,膽子也肥了不少,見到西門外吊橋落下時,心中知道是有曹軍要出來了,作勢後撤了十餘步卻又接着罵了起來。他們是篤定有了這一百多步的距離,足夠使得他們安然逃回陣中。
“與我死來!”城門剛剛裂開一點,就聽得從那一道開口中轟然傳出一聲大喝來。接着那羣親兵就傻了眼似的,看着一匹黑影從那道門縫隙中一閃而竄出,戰馬四蹄在尚未完全落下的吊橋上一登,藉着這股力道張郃奴馬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完美的飛越了三丈寬的護城河。策馬奔殺不遠處的那一隊讓他憤怒的敵兵來……
一百來名親衛傻傻的看着張郃越奔越近,半響爲首的一名小校猛的打了個激靈,定眼看到張郃距離自己這羣人已經不到五六十步遠了,那是想要喪了魂一般,“快跑啊——”大叫着就想調轉馬頭,向本陣奔去。
張郃,固然單刀匹馬,可其氣勢之強,可謂是先聲奪人。百十名劉備軍精銳士兵毫無準備之下,見之喪膽,士氣被奪,如何還敢應戰。都一心想着躲避,逃開。
就如當年關老二斬顏良之時——騎赤兔馬,倒提青龍刀,直衝彼陣,河北軍如波開浪裂…………
這小校最先回過神來,按理說生還機率是最大的,可惜這名小校忘了一件事,他是這羣親兵中職位最高的人。作爲職位最高的人,理所當然的要受到衆人的擁簇,這麼一來他自己就是在這一百多人的正中間了,就是掉轉回了馬頭,他也不可能立馬衝的過去!
“悲哀,悲劇,太杯具了!”如果劉憲在場,他肯定會這麼的來形容這名小校。典型的悲劇男!
“啊——”似乎是在爲自己悲劇的命運感到不忿,這名小校大吼一聲中挺**向奔殺而來的張郃前胸直刺而去。
“噹啷”一聲,張郃手起一刀,勢大力沉的刀首輕易地磕開了刺來的長**,徑直沒入那無名小校的前胸。
大刀去勢未消,鋒銳的刀首在那小校的胸前一滑而逝。
鮮血噴濺中,那小校的上半身慢慢滑落在地,就像是原本兩個相粘粘的物體現在分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