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柔沉默良久,才道:“這般大事,並非我個人能夠決斷,請諸位稍待一二日,我召集族中長老共同商議。”
太史家族飲食十分精美,張靖吃得很飽,飯後出來散步消食,兩位太史家的少女跟隨左右。漫步在花林之中,只覺花香陣陣,沁人心脾,心曠神怡,確是人間美景。張靖讚歎着這太史仙宮的美景,也感嘆太史家族的龐大財力,不由說道:“想不到太史家族財力如此雄厚,歷代管理者的能力令人震驚,將這片隱密之地打理成人間仙景,實在讓人佩服!”
左側少女笑道:“多謝皇子美譽,不過是某代先人得到了一筆財富,用錢財堆砌而成,光說財力雄厚比較貼切。”
張靖環視一圈,道:“院內多是夏秋之花,若是種上些冬梅春蘭,一年四季皆是花開滿園,那就更完美了。”
左側少女答道:“春天花少,冬天花更少,太史家族追求順應天道,凡事依從自然之理,又何需刻意追求?”
這位少女年紀不大,嘴皮子利落得很,張靖語意一滯,頓了一會,道:“不錯,不同的時節有不同的景色,若是刻意強求,人工意味太濃,確實失了自然之道。”
左側少女笑道:“只要心融自然,無處不是美景,眼中不分美醜,心中不存善惡,應是大道自然之境。”
張靖又是一滯,若他父皇在此,定會聽出此語禪意很濃,一位尋常少女怎會有如此心境?可惜張靖雖然也曾合魂,與姜述合魂未來人相比,差距太大,只能聽到少女語帶機鋒,處處標榜外人皆是俗人,太史家一位尋常少女也是仙子。張靖一時無言反駁,往前走了數步,道:“你所言符合道家意境,與十二家族祖學應該不是一脈,莫非修過道家典籍?”
左側少女只笑不答,右側少女接話道:“左護法一脈並非只研習家傳諸藝,諸子百家莫不研習,武功心法自成一脈,是我們太史家族的一支奇葩,又豈是外界人能夠理解的?”
張靖哈哈大笑,道:“你這話與這位妹妹所言境界就差遠了,內人外人皆是人,何必分內外,我們連人都不認識,怎會界定人?”
右側少女不再說話,左側少女陷入苦思,只是機械地隨着張靖前行,忽然擊掌道:“此語可爲我師,我可以認識你,也可以認識他,可我確實不認識人。”
只聽旁側有人嬌笑,道:“皇子學究天人,連我們族中人稱書袋的妙儒姑娘,也甘拜下風,的確非同一般。我們都不認識人,又那裡分得清界別?”
衆人轉眼看時,卻是太史柔領着兩位美婦行近,左側一人年約二十出頭,右側一人年約三十出頭。兩位少女見到三人,連忙上前行禮,道:“見過三位族長。”
張靖聞言,細觀兩位少婦,見兩女生得十分美貌,風情萬種,風韻誘人,駐顏有術,聽說皆是族長,便猜出左側那少婦應是剛卸任的族長太史情,右側少婦則是太史情的上任族長太史琅,但是看起來顯得十分年輕。太史柔見張靖神色,便知張靖猜出兩人身份,也未引見,笑道:“下午長老聚議,散了沒有多長時間,有數事不明,去尋皇子時,聽說來了後花園,便一路尋了過來。”
張靖微笑道:“諸位但請發問,在下知無不答。”
太史情問道:“當今皇族出身琅琊宮,卻非神將遺族,是也不是?”
張靖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道:“據我瞭解,父皇與上古神將必有極大關聯。”
這下衆人皆來了興趣,太史情問道:“可有什麼明證?”
張靖說道:“在下平妻王熙兒,出身太原王家,其祖先曾經追隨神將,家中供奉古畫及神將畫像,父皇一眼便能認出來歷。”
太史情等人雖知五大世家之名,卻不瞭解五大世家,聽說王家祖先追隨神將,皆有些不知所謂。妙儒接話道:“家中上古書籍記載,神將升化以前,跟隨左右的五大將皆娶神將之女,賜予典籍文章,並派弟子保護其家族,曾有誡言:皇家雖然令人羨慕,但是盛極必衰,不能長久,你等後代只讀文章,可保永世富貴。若是隻有富貴,沒有武力保護,也只是空中樓閣,每家派弟子一名,其後成爲你等護族者,保證你等血脈延續。”
太史柔等人方知還有這個典故,太史情環視衆人,展顏道:“古畫是何模樣?”
張靖稍一皺眉,道:“背景是黑色,上面有無數亮點,只見一根白線從其中某點而出,直至眼前,有強烈的立體感。”
妙儒接口說道:“與我家傳下的星辰圖相仿,你父皇如何解釋的?”
張靖竭力回憶姜述的原話,道:“父皇曾言,這只是星際航行圖而已,說明神將從何處來,又飛昇至何處,不過是來回的通道而已。”
太史柔三女聽不明白,皆望向妙儒,妙儒苦思一會,撫掌道:“我明白了,我們歷代沒有研究明白,原來這般簡單。”說到這裡,妙儒望向太史柔,解釋道:“我們一脈研究這幅古畫,以爲其中蘊含什麼內功法術,曾有數代祖先專心研究一生,也無所得,今聞皇子如此解釋,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張靖接着說道:“父皇還說過,此畫並非畫,而是照片。我只是原話說出,至今我也不懂照片是何意。”
妙儒異道:“神將筆錄曾有照片一語,就是我族中之人,也皆不知照片是何物,你父皇能知照片這個名詞,而且知道照片是何物,與神將怕是真有關聯。”
太史柔又問:“神將畫像是何模樣?”
張靖答道:“頭戴頭盔,面部有層類似水晶的面罩,一手持一件奇形武器,腰間懸有一個劍柄。”
太史柔點頭道:“如此說來,太原王家供奉的神像確是祖先,你父皇是如何說的?”
尋常人稱呼皇帝都稱爲殿下,太史柔卻稱你父皇,顯得有些不尊重。張靖並未在意,答道:“父親說面罩與盔甲聯爲一體,看着透明似是水晶,其實並非水晶,也非玻璃,而是一種複合材料製成。那幅盔甲應該稱爲宇航服纔對。”
妙儒撫掌道:“古籍中曾有宇航服一詞,我並不理解宇航服何意,原來就是神將所披盔甲。”說到這裡,自覺有些失態,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有些過於興奮,打斷皇子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