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木泣道:“母親,我知道您和父皇的苦心,原本我以爲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因爲命好被您收入重義孫,以頂董家之祠。現在我終於明白當年父皇爲何如此嚴厲,也明白父皇爲何關心我的上進。我不願再想過去,我只想告訴您和父皇,有父母的感覺真好。”
姜述也被這份真情感動,上前摟住這對母子,道:“睦兒,你還要知道一件事情,除了姜家子女,你幼時的夥伴劉中和劉可皆是你的哥哥。”
董木想到這裡,不由露出幸福的微笑,望着父皇少年時的雕像,心中暗自發誓,一定憑藉個人能力建功立業,不墜皇室子弟的威名。
海商並非大漢獨創,其實波斯人、貴霜人、羅馬人、埃及人很早以前便有海商,只不過因爲船隻的原因,航線里程較短,載貨量很低,貿易額度不高而已。自從威海船廠建成,姜述灌輸的先進知識,促成了先進的造船業和海航業,船舶越造越大,航線越行越遠,載貨量越來越多。
大齊強硬的對外政策,是經濟繁榮的保證,因爲軍事上不斷取得勝利,漢商成爲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經濟團體。胡商無論規模還是理念,皆被漢商遠遠拋在後面。隨着大齊捷報頻傳,接連開疆拓土,大齊人的地位隨之水漲船高,甚至不少地方傳出“寧爲大齊奴,不爲異族民”的諺語。
大齊以戰俘和佔領國百姓爲奴,從政治體制上來講算是倒退,但是大齊目前經濟發展太快,無論是農民還是工匠,甚至力工都出現緊缺,這些奴隸恰好補充了這點。
大齊此時實行內聖外王,百姓歷來講究仁義,這些奴隸身份雖低,但在富庶的漢人家中爲奴,衣食不缺,甚至還有工錢。大量原爲貧農的奴隸,生活比起以前要好得多,產生“寧爲大齊奴”的諺語便不足爲怪。
大齊錢糧富足其實並沒有多少年,自姜述出仕東萊,重視種肥水土,鼓勵百姓精耕細作,農業產量大幅度提升,百姓家中才開始有餘糧。與大齊相比,西方許多小國和部落,生產力並未得到多大提升,大多數底層百姓還是看天吃飯,一旦出現天災,無論是農耕部族還是遊牧部族,百姓還是飢寒交迫,流離失所。
近年主動投奔大齊願爲附庸的部落越來越多,即使號稱盛產勇士歷來十分強硬的小劃羌,也甘心屈從於大齊。爲了保住遇到天災面臨******的族人性命,小劃羌王流離普亞自願到洛陽爲質,而小劃羌勇士自願從軍者佔了小劃羌青壯的大半。
大齊海外勢力的崛起不過十餘年時間,依靠來自內州源源不絕的人力財力,逐一蠶食周邊蠻人佔據的區域,通過文化和武力征服,觸角越伸越長。在相對平靜的西北部,大齊的勢力發展也很快,通過文化侵略和宗教侵略,近年歸附大齊的西北部落歸附者已達上百。
大齊朝廷根據歸附部落的現狀,將溫順的部族遷至南方新下諸州,蠻勇的部族改爲軍屯,分散在邊關各地,以國家薪俸供養,使他們變成大齊對外的打手,還有一些人口衆多向心力又強的部族,遷到與羅馬和波斯薩珊臨近的地區以爲緩衝。
董木參觀南海城的同時,心中生出無數感悟,說道:“南海體現了我大齊的繁榮,這些繁榮建立在強大的軍事基礎上,若非大齊軍隊無人敢惹,南海這座富庶的城市將是海賊最是惦記的地方。”
馮思擔任董木的副手,又被神鳥機構相中,除了武藝高強,還是爲數不多的文武全才,相當知情湊趣,也很健談,道:“海賊已經成了歷史名詞,原本橫行海上的幾股海賊不是被我水軍剿滅,便是轉行當了傭軍。敢於將手伸到大漢內州的海賊,我敢說有生之年不會見到。”
原先的海賊大多是海邊的強橫漁民和犯法漢人,如今國內大力發展漁業,漁民收入提高很多,早就衣食無憂,誰願再行犯法之事?犯法漢人又可以軍功贖罪,到海上以命搏命,還不如去敢死營以軍功贖罪,說不定那天立了大功,還會被朝廷封爵,得以光宗耀祖。
地中海附近有不少海賊,這些海賊大多也是漢人,但是這些海賊與以往海賊不同,裝備精良,戰鬥力很強,這些都是水軍暗自收編經過秘密訓練的專業海賊,主要搶劫擾亂羅馬沿海城鎮,但絕不會搶劫漢商船隻。
大齊新興行業不少風險很高,與其相應的新行業——保險業應運而生。凡是高風險的行業盈利很厚,保險公司收取一定費用,確保此人若遇意外其家人可得到一筆豐厚的錢財。這更讓一些喜歡冒險的大齊子弟沒了後顧之憂,以年輕人爲主組成的探險隊伍越來越多,甚至有人組織船隊,開始尋找傳說中的東方美洲大陸。
一賠十的大額保險金,讓遇到風暴損失慘重的探險隊,有了捲土重來的可能。遍佈沿海各港的大齊銀行,除了貨幣的兌換週轉,還提供高利率的探險基金。情報司下屬的郵政公司,以低廉的價格爲探險隊提供消息和情報。
董木參觀完保險公司、郵政公司、探險基地,不由對父皇更加佩服。這些新興行業,皆是父皇提議創建,父皇近年並沒有多少精力過問這些,卻能根據各地彙集上去的情況,分析出這些新興行業的風險和變化,提前制定相關制度予以約束。先知先覺開創事業,並能預知以後發生的變化,光憑這一點,就讓董木對父皇充滿敬畏。
夜幕除臨之時,軍港號聲不斷,各軍正在集結部下,換上軍裝的水軍士兵,貫甲跨刀,目不斜視,露着精壯的手臂,排成整齊的隊列點名,不需看其戰鬥,便是軍容也顯示出絕對的強悍。
大漠黃沙,一支龐大的駝隊蜿蜒而行,組成人員迥然各異,既有身體強壯的黑奴,也有深目高鼻的波斯薩珊護衛,周邊還有十餘名身材窈窕、布巾掩面的少女。
中央兩個最大的駝帳,一頂是黑色,一頂爲白色。黑色駝帳之中,一位二十餘歲的貴族正不停地咒罵:“該死的光明教,該死的大齊人!還有這煩人的黃沙,這惡毒的太陽,偉大的光明神吶,你怎能拋棄我們,乃至你的信徒都成爲我的敵人。”
駝隊停了下來,護衛們臨時建好一處可以遮蔽陽光的營帳,一位身材火爆的貴婦人頭戴面巾,侍女上前扶她從白色駝帳中下來。貴婦走進營帳,對身邊侍女道:“你去看看,皇帝陛下怎麼還沒過來?”
話音未落,青年男子從門中走了進來,“母后,還要走多久?這裡除了沙子還是沙子,該死的光明教叛徒,該死的大齊人……”
青年男子坐在貴婦人身旁,一位侍女用浸水的紗布幫他擦拭面部,另一位侍女打開一瓶水送到他的嘴邊。貴婦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青年,眼神裡滿是失望之色,語氣嚴厲地說道:“皇帝陛下,如果你不想變成大齊的俘虜或是奴隸,就請你馬下停下牢騷,要知道我們不是出來遊玩,而是逃亡。”
青年男子神色大變,推開身邊那名侍女,急道:“母后,我不想變成俘虜,也不想變成奴隸,我們趕快啓行吧。”
青年男子便是波斯薩珊最後一任皇帝啓非,貴婦人則是一直執政的蘇菲太后。在波斯薩珊王城被圍以前,蘇菲太后帶着忠心的侍衛逃了出來,擔心被大齊人追上,不敢經過人煙稠密之處,而是沿着荒無人煙的沙漠穿行。
周瑜統軍進入波斯薩珊境內,前軍郝昭部所向披糜,進軍速度雖慢,過程卻異常順利。光明教徒數量多的地區,光明護教軍所到之處,信徒紛紛響應,幾乎沒有遇到成編制的抵抗。甚至許多信徒拿着簡單的武器,尾隨其後,隨着大軍不斷深入,這些志願者越來越多,最終迫於糧草壓力,郝昭不得不採取限制措施。
大齊數路大軍齊發,郝昭統領光明護教軍爲前鋒,周瑜部爲中軍,李繼宗爲左軍,右軍則是公孫瓚、龐德、高覽三路重騎兵。郝昭部得光明信徒之助,勢如破竹,所到之處守軍非降即潰,間接影響了波斯薩珊其它方向的守軍。
周瑜見光明教人心所向,索性讓光明護教軍分出兩路偏師,爲左右兩路大軍的前鋒。分兵之後,奇效立現,左右兩路大軍速度頓時提了上來,諸軍如同幾支巨大的箭頭,迅速殺向波斯薩珊王城。
蘇珊太后連續接到前線潰敗的消息,計算目前戰力,知道絕無抵擋之力,當下以皇帝西巡爲名,攜帶大量銀錢物資,在忠心的三千侍衛保護下西逃,將守衛重任委託給首相安不拉那和戰神約途。
蘇珊太后與啓非出城不久,安不拉那與約途接連數日召集朝中衆臣商議對策,內有光明教衆響應,外有大齊雄兵壓境,衆人早已人心惶惶。太后與皇帝雙雙出走的消息,帶走了衆人最後一點希望,就連一向不服輸的約途將軍,也悲觀地表示,與有大齊精兵相助的光明護教軍作戰,沒有一點取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