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大喜,與姜述說些涼州官場故事,告辭離去。張飛前腳剛走,張濟尋上門來,拿着二十金銀票,謂姜述道:“我家錢莊掌櫃說起鄒家之事,才知侯爺還了貸款,只是區區小錢,怎能勞齊侯破費,權當是我爲侯爺納了一妾。”
姜述爲安張濟之心,欣然收下,笑道:“安南將軍既有如此心意,不納反而不好,我府中有些好酒,將軍回時帶上一些,權作回禮。”
張濟歡天喜地離開,姜述隨即進宮,求取何後懿旨。何後心中只有姜述,無有不允,當即蓋了璽章,令月彩爲姜述平妻,順便賜鄒容爲姜述媵妻。
馬後心情鬱悶,聽說姜述在何後宮中,來尋姜述說話,卻見姜述正與何氏大戰,不由心頭火起,就着何後香榻,讓姜述享受一番一龍雙鳳的滋味。
自姜述執政以來,朝堂之事皆行法度,姜述即使不上朝理政,若非遇到特殊情況,也出不了什麼麻煩。姜述因爲避嫌,正好有閒暇時間,與周氏、萬年公主等諸妻商議,索性再舉行一次大婚。
曹羨、曹華、曹節、關鳳、卑彌乎、張月彩、鄒容皆與姜述婚約,七位新娘此次一起迎進門來。世人皆知姜述即將繼承大位,此次大婚人數雖少,但是新娘身份卻不一般,卑乎彌原是邪馬臺國王,有獻地之功。曹羨三姐妹是曹操之女,關鳳是關羽嫡女,張月彩爲張飛嫡女,只有鄒容身份低微。
定好婚期,齊侯府內一片忙亂,曹操、張飛等也是一番忙活。婚期將至之時,孫堅傳來消息:烏孫國內馬賊打劫漢商,至漢人十死四傷。
自姜述執政以來,大漢奉行大民族主義,對外政策異常強硬,周邊諸國無敢輕易傷害漢人性命者,這個消息傳來,朝野頓時譁然一片。姜述當即入朝,分派兵馬,直奔西域。
高順帶領刀鋒營先行,孫堅、呂布、黃忠、夏侯淵、夏侯淳五部隨即出動,近三十萬大軍西行,一時間西域諸國惶恐不安,紛紛遣使入朝。姜述早有算計,通知西域諸國獻境而降者,可保富貴。
烏孫國王就善,突聞馬賊一陣風惹下如此大禍,憂慮大漢來攻,當即統領全國兵馬,往剿一陣風。一陣風爲龜茲國人,此次搶劫殺害漢人是有意爲之,並非不知殺害漢人的嚴重後果,明明知曉後果而在烏孫國境內作下如此大案,就是要嫁媧烏孫國。
西域諸國以烏孫國和龜茲國疆域最大,人口最多,兩國之間恩怨複雜,一言難盡。西域諸國皆小,夾在大國之間最是煎熬,西漢之時大漢與匈奴強大,親近大漢得罪匈奴,親近匈奴得罪大漢,後來諸王認爲大漢仁慈,只須問罪時賠禮道歉,低頭認錯,就可以獲得赦免。久而久之,諸王爲了避禍,表面皆成了匈奴屬國。後來漢武帝擊敗匈奴,逼迫匈奴北遷,諸王又去大漢上書進貢,自願爲大漢屬國,大漢在西域設都護府治理。恆靈之時,朝廷闇弱,周邊異族如鮮卑、南匈奴、西羌、燒當羌、塞外羌皆強大,西域諸王採取敬而遠之的策略,不主動親近某一方,在夾縫之中艱難生存。
姜述恢復洛陽以來,對外異常強勢,西域諸國皆遣使入朝,復爲大漢屬國,姜述任命孫堅爲護西域將軍,以兵威相挾,調解各國邊事。初期國內還未統一,四周邊患未清,涼州防守壓力很大,孫堅部因此長駐涼州。後來四夷皆平,大漢不僅恢復全境,又相繼滅掉烏恆、南匈奴、三韓、東倭、高句麗、扶余、肅慎、鮮卑、西羌、唐羌、蘭羌、北洞蠻、南洞蠻等周邊蠻胡,武功自有史以來稱爲最盛。西域諸國更是老老實實,夾得尾巴做人,每年皆派使赴洛陽上貢。
烏孫與龜茲兩國向來執西域諸國牛耳,兩國貴族集團明白憑藉己國之利,難以兼併對方,若是大打出手,只會兩敗俱傷,因此彼此之間十分克制,又和親聯姻,十餘年未動刀兵。
一陣風名叫安不拉,雖然是龜茲人,卻在烏孫國長大,其父回站跟隨龜茲公主出嫁到烏孫國,因而在烏孫國落戶,後來公主成爲王后,擡舉回站爲餘澀城主。後來王弟就善奪了王位,囚禁王后,擔心回站引兵做亂,尋個由頭將回站殺害。
安不拉從小拜了一名漢人爲師,學習漢文,練習武藝,文武雙全,爲人豪爽重義,樂於助人,在餘澀城附近名聲響亮。其父遇害,安不拉在朋友幫助下,奉母潛逃。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安不拉深恨就善,拉起一羣人,自稱一陣風,在烏孫境內搶劫殺人,勢力不斷壯大。就善派人剿除數次,一陣風深得游擊戰精髓,見事不妙便引部下東逃到漢境,打探大軍撤回,再領部下回來。就善被一陣風搞得十分頭痛,但是一陣風如油浸泥鰍一般,也無好法收拾,聽了國相之言,在東部城堡駐留重兵,逐漸壓縮一陣風活動空間,又派奸細打入馬賊內部。
奸細很快將一陣風底細打探明白,就善派大將拜亞調度重兵剿匪,殺得一陣風大敗。一陣風拼命血戰逃出,收攏舊部,只餘小半,便駐留在涼州與西域之間。拜亞乘勝追擊,逼迫一陣風繼續東逃,到了涼州邊境,懾於大漢之威,不敢越境一步。
一陣風到了絕境,瞅準一個機會,領着部下趁夜衝出封鎖,一路逃到龜茲境內藏身。拜亞領兵追到邊境,擔心引起兩國衝突,不得已引兵退回。一陣風實力大損,龜茲王也不願接納如此巨匪,無處容身,只能到處躲藏,身邊只餘數百人,實是到了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
一陣風潛思對策,一日聽說烏孫王、龜茲王派人赴涼州爲孫堅賀壽,想起大漢對待異族的強硬政策,心中暗自定下一條毒辣之計,欲利用大漢怒火對付仇人就善。漢人行商一般皆結羣而行,以一陣風目前實力,對付大夥漢商根本不行,只能打劫小夥漢商。
等了將近兩月餘,探明一夥三四十人的漢商返回漢境,途經烏孫國,一陣風便冒險潛回烏孫國境內,在要途設下埋伏。這些漢商只有十餘名護衛,自然不是一陣風對手,若依往常慣例,馬賊土匪劫了漢商,只是搶奪財物,不僅不敢傷害漢商性命,還要留下豐厚盤纏。一陣風此次手下卻不容情,指揮手下大開殺戒,若非臧家商隊及時趕到,恐怕這夥漢商性命全部難保。
一陣風毒計得逞,果然惹得姜述大怒,派出重兵西下,通知西域諸王,不獻地歸降者皆屠滅。姜述一言九鼎,守信之名傳於四方,諸王皆知大事不妙,烏孫王會合諸王商議對策。
龜茲王規莫年紀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烏孫王講完會議議題,大聲開口道:“往年漢武帝派大將攻打大宛,歷經數年,耗費士兵錢糧無數。所謂兵來將擋,諸王堅壁清野,嚴守城堡,漢軍糧盡就會退兵。”
西域諸國曆經兼併,還餘四十餘國,大國除了烏孫、龜茲,于寘、康居、疏勒、月氏、鄯善、車師等國稍大,餘者皆是小國,佔地不過三二城,人口不過數萬。月氏距離漢境最近,有史以來與大漢最是親密,月氏王親赴洛陽數次,最是瞭解大漢情況,道:“西域諸國士兵合計不過二十萬餘衆,如何與漢軍爭鋒?漢軍五大主力兵團西出,鮮卑強盛時亦不敢與其爭鋒,何況我等小國?”
場上頓時分爲兩派,有不捨祖宗基業欲戰者,以龜茲王爲首;有認爲迎戰純屬雞蛋踫石頭者,以月氏王爲首;兩派數量相當,各執一詞,紛紛嚷嚷,半天過後,也未形成定計。
先說刀鋒營奉令剿滅一陣風,前鋒廖化借了臧家數名嚮導,統領部下千名精銳,迅速抵達烏孫境內。廖化騎在馬上,
四下環顧,只見大山草原之上,能夠大望大批羊馬正悠閒自得地吃着碧綠的青草。進入春季不久,草原已是一片綠色,與冬季的蕭條相比,顯得生機勃勃。
廖化讓情報官取出地圖,仔細研究峭壁位置和附近的山勢,認定後崖藉着索鉤之便,可以輕易上去。刀鋒營有攀巖訓練,配備特製的攀巖工具,翻越峭壁時,只須一人登上,放下粗索,餘兵就會迅速越上峭壁,經由“捷徑”展開行動。
廖化部順利尋到一陣風的老巢,還是神鳥機構建功。神鳥機構有一套獨特的管理模式,秘密而且有效,屬下分爲明線與暗線兩類,明線是聯絡人員,暗線爲特勤人員,分工很細,許多線人皆採取單線聯絡,西域數國宮內都有神鳥機構的線人。
前期一陣風走投無路,統領殘部進入龜茲以前,曾經派人與龜茲王聯絡,龜茲王態度曖昧,沒有任何回覆,但也沒有拘留使者,只言龜茲不歡迎爲禍鄉里的賊寇。一陣風聽到這話,明白龜茲王礙於烏孫王的臉面,定然不會公開接納,不拘留使者就是收留之意,再也不理官府,將巢穴建在距離邊境不遠的一處山上。
自從紮下營寨,官府也不管不問,似乎這處地方不在龜茲國境一般。更爲蹊蹺的是,龜茲王下令全國清匪,各地兵馬一齊行動,消滅大小匪幫無數,唯獨一陣風營寨未見一兵一卒。馬賊土匪相互間信息互通,聽說這個情況,皆不約而同涌來,月餘共有數十撥大小殘匪來投,一陣風部下此時已達千餘,與鼎盛之時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