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步卒王牌已經不是傳統的長戟士,而是手持唐代陌刀的神刀手。姜述穿越到漢朝,讓包鋼法和高爐鍊鋼法提前了數百年,用模具製成增加強度的變形鐵板是個創新,由此生產的鐵甲重量輕而且堅固,以此打造了全身覆甲的重甲武卒和人馬皆覆甲的重騎兵,以高爐鍊鋼製成精鋼,再用包鋼法打造出的陌刀號稱神刀,吐毛斷髮,鋒利無比。挑選身高體壯的勇士,操練神奇的唐代陌刀軍陣,稱爲神刀陣,所向披糜。不過神刀陣威力還未傳揚開來,除了漢軍士卒見識過威力,見識其威力的敵軍皆當場斃命,因此神刀陣威力雖大,但名聲不顯。
次日兩軍賭鬥,漢軍排成嚴整的方形戰陣,前列是長矛方陣,矛長几乎是制式長矛的兩倍。南洞蠻人蜂擁而上,在長矛陣而前像割草一樣倒下,不畏死的蠻兵用血肉之軀抵擋着銳利的槍尖,碩長的槍桿扎入人體後猛烈彎曲,胡楊木製成的槍桿十分堅韌,不易折斷。矛陣一寸寸地在向前滾動,成羣的蠻兵像巨人手中的麪糰,被兇狠地擠來壓去,密集的士兵隨着生命的逝去漸漸萎縮。一往無前的長矛重甲步卒令蠻兵感覺驚心動魄,可是悍不畏死的蠻兵卻並無懼意,除了拼死衝鋒,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面對蠻兵瘋狂的撲擊,長矛重甲兵的體力很快消耗完畢,只聽號角聲一變,矛兵頓覺如釋重負,不再繼續前進,而往側後方邁了一步。受到強大壓力的蠻兵同樣如釋重負,見佔盡上風的魔鬼突然後退,不由又鼓起勇氣,往前衝殺過來。
迎向蠻兵的是三千神刀手,兩千刀鋒營精兵和張遼部下一千神刀手。從後退轉爲前進的蠻兵此時還未感受到任何壓力,神刀手揮劈範圍以內,蠻兵無論兵器衣甲還是身體,皆是一刀兩斷,除了讓漢軍士兵小心腳下之外,根本產生不了一點阻力,蠻兵近前者皆亡,絲毫延誤不了蠻兵後軍前進。
只有前面見識了神刀威力的蠻兵心中才清楚,這些手持長柄雙刃長刀的漢卒異常可怕,比方纔長矛的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神刀手各按步法,慢慢殺入密集的蠻兵堆中,將披着皮甲或簡陋兵甲的蠻兵一刀兩斷,蠻兵的武器即使碰到漢卒的裹着重甲的身軀,最多給漢卒造成內傷,卻鮮有刺透兵甲的時候。木鹿大王站在高處,看着勇猛善戰的勇士紛紛被砍成兩段,雙手攥得緊緊的,悲憤卻又無奈,不由小聲說道:“祖神吶,難道你缺少奴僕,讓這許多英勇的族人去陪伴您嗎?”
“大王,已經摺兵大半了,這樣下去,半個時辰以後,這些兵馬就全完了!”親衛統領代加地在旁小聲提醒道。
木鹿大王雙眼瞪得滾圓,喘着粗氣,他此時想得不是這三萬部下的生死,戰死是南洞族人最好的歸宿,而是在這場正大光明的賭鬥中慘敗,將會面目無光。
戰場上不斷傳來哀號慘呼聲,漢軍神刀無所顧忌地屠殺,讓南洞蠻人都麻木了,他們暈頭轉向,根本找不出對付神刀手的辦法,只能任由神刀手蹂躪。
“戰鬥!獻出我們的生命,迴歸我們的祖神!”指揮作戰的蠻將楊鋒並沒有被漢軍的屠殺嚇倒,他大聲呼道。
楊鋒前面的士兵皆被殺死,他被推到了最前面,他用盾牌想要擋開漢卒的神刀,只覺手中一輕,繼而一陣鑽心的疼痛,原來左臂連同盾牌被切成兩半。漢軍兇悍的神刀再次橫掃過來,將楊鋒頭頂上的漂亮羽毛齊齊斬斷,左側一柄神刀斬殺了一位蠻兵,順勢又將楊鋒的身體切爲兩半。
楊鋒眼睜睜地看着血光飛濺,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直至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倒下,這才恢復而又立即喪失了知覺。失去主將的蠻兵更加驚惶,戰線顯得雜亂無章,已經聽不見上司焦急的嘶喊,神經質似的胡亂揮舞武器,渾然不管眼前是敵人還是袍澤。
雪亮的陌刀齊刷刷地不斷揮舞,漢軍士卒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因爲漢卒皆帶有面甲,後面蠻兵根本不會知道,站在最前排的神刀手劈出五刀以後,按照陣法移動腳步轉向後方,分辯不出的蠻兵以爲所有這一切殺孽,皆是前面一排漢卒所爲。
忍賽段是南洞蠻有名的力士,也是最後一位站在戰場上的蠻兵,他迅猛地向漢卒劈了一刀,被神刀一擋,大刀斷爲兩截,失去兵器的他向漢卒踢出一腳,想順勢拔出腰間懸掛的短刀,只見眼前一閃,一道寒風撲面而來。忍寒段警覺地放棄撥刀,側身閃開,刀光霍然從身前掠過。神刀手並無半點手下留情之意,第二刀緊隨而落,忍賽段飛躍後退,不小心卻被絆了一下,不由仰面摔倒。只見耀眼的刀光再次閃過,忍賽段感覺腦門一絲涼意,看到自己似是被中分爲兩截,繼而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三萬族人在木鹿大王眼前被肢解,粉碎得如此徹底,即使他們的父母,恐怕也無法辨認出他們的肢體。恐怖的慘呼聲已經隨風而去,淋漓飛舞的血雨和支離破碎的腥風已成爲不願記起的往事。
“敗了,又敗了,上次敗於妖法,這次敗得讓人佩服!”木鹿大王喃喃說道。他舉步往大營走去,若同行屍走肉一般,幾乎失有了意識,甚至忘記了下達回營的軍令。
昨天那位小將再次出現在南洞蠻軍面前,大聲呼道:“我家將軍說了,若是不服,明天再行比試。”
木鹿大王撤兵了,沒有跟孟獲打招呼,他感覺沒有臉面跟朋友訴說兩次慘敗的過程,那是無地自容的恥辱。六萬餘精銳成了祖神的奴僕,而漢軍幾乎沒有減少,祖神啊,漢軍真的無敵嗎?如何纔會取勝呢?
南洞蠻撤兵,姜述南線壓力頓減,即令李嚴部原地駐守,張遼、廖化、韓忠三將統領部下急赴慧道關。同時,程遠志接手駐守荊南的任務,鍾會引領部下急援慧道關。
慧道關城牆上,看着面臨巨大壓力的徐晃談笑風生,坐在對面的高順對他深爲欽佩。這位久經沙場的名將,指揮部下三萬兵馬,硬是擋住了孟獲主力三十四天的猛烈進攻。三萬對三十萬,以戰死不足千人的代價,殺死五萬餘名蠻兵。
炮彈打沒了,手雷用盡了,火油燃盡了,駑箭用完了……高順統兵進入慧道關時,關內箭矢都要限制使用,破敵所用竟然只是石塊和擂木,還有澆沸的糞液。
孟獲沒了脾氣,面對這道險關,人馬展不開不說,守將層出不盡的噁心手段,真是讓人防不勝防。三十四天損耗五萬精兵,皆是身着制式兵甲的北洞蠻精銳。
這是第三十五天,孟獲又一次站在這處高丘上,高丘比城頭稍矮一些,看不到關內具體的布兵情況,但能看清關下的進攻情形。
朵思大王是孟獲多年的朋友,也是他最爲信任的部落首領,今天輪到朵思大王的部族進攻。在北洞蠻諸軍之中,朵思大王部下的兵甲配置僅次於孟獲本部,面對關上越來越弱的抵抗,孟獲對朵思大王充滿了期望,或許老朋友今天會帶來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孟獲望着關牆上飄揚的大漢旗幟,原本這面旗幟不該懸掛在這裡,這裡原是老朋友劉焉的地盤,可惜這位老友已經去了洛陽。姜述,都是這該死的姜述,搶走了朝思暮想的美人,逼走了老友,又殺死了最疼愛的二弟……
朵思大王部下五萬精兵已經集結完畢,首批五千勇士列隊開始發動進攻。雄關之下可以進攻的寬度不夠,最多隻能容得下五千勇士進攻。朵思大王望着漸自遠去的部下,心裡想着關上應該連箭矢也沒了。
一道勁箭飛速射出,正中最前方一位族人的喉嚨,這應該是那該死的徐晃,他的箭法很好,每日都會殺死不少族人。若是抓到此人,至少要點天燈才能泄恨。
前方稀疏射出不少弓箭,想是關上箭矢將盡,只讓神射手使用弓箭。朵思大王望着前方,發覺這些箭手威力很大,只是一輪弓箭過後,前面竟然倒下了上百名族人。
“舉盾掩護,關上有神箭手!”朵思大王心疼族人,不由大聲呼喝道。
因爲沒有其它有效的進攻手段,使用的還是傳統的雲梯,盾手走在最前面,爲後面擡着雲梯的袍澤遮擋箭矢。再往走數步,關上的箭矢密度頓時大了起來。
進攻的蠻兵倒下極多,卻很少發出慘呼聲,因爲箭矢大多射在喉嚨上。朵思大王看着前邊不停倒下的族人,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眼前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族人只要踏入漢軍弓箭射程之內,就會立即失去生命。
蠻兵並未因爲族人喪命而停下腳步,他們的神是戰神,死於戰場是一種榮耀。箭矢的呼嘯聲不斷響起,蠻兵的傷亡越來越大,雲梯十分罕見地至今還未靠上城牆。
“媽的,真是見鬼了,莫非漢軍弓手神仙附體不成?”朵思大王恨恨地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