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雯代表幷州軍系,何靜姝代表何家軍系,袁芙代表袁家軍系,張星彩代表青州嫡系。加上張寧代表的黃巾軍系,董白代表的西涼軍系,馬雲鷺代表的涼州軍系,姜述利用聯姻將部下兵馬皆變成嫡系。
姜述位高權重,此時又影響天下形勢,這次大婚成爲一件大事。因爲時間緊湊,太卜、太史、太宰諸司頓時忙成一團,和丞相府諸官一道認真打理,忙得不亦樂乎。
大婚當日,姜述還未起身,一衆官吏便趕到府內。侍婢們小心爲姜述梳妝打扮,穿上赤袍紅帽,將姜述扮成喜慶的新郎官。
“夫君,蔡大人到了。”姜述梳妝未畢,孫尚香過來說道。
蔡邑現任大鴻臚,正是人盡其用,整日不需耗費心力,顯得反而年輕一些。蔡邑是此次大婚主賓,因此來得很早。
“時辰到了麼?我這就過去。”姜述站起身來,大步向外行去,一路之上衆人賀喜聲不斷。
大婚雖是喜慶之事,卻是一件極耗體力的活,迎親外帶遊街便不輕鬆,饒是姜述練習武功,圍着洛陽轉了一個大圈,也感覺有些疲勞,好在一切順利,順順當當將諸妻迎進侯府。
回到府上,又得立即拜堂,兩後又賜宴羣臣,姜述忙得腳不沾地。所謂熟不講理,關係親近的部下更是鬧騰得歡,姜述酒量就是再好,數個會合下來也頂不住,又沒處躲去。幸虧周氏聽說郭嘉帶頭胡鬧,讓甄姜捎話斥責他一通,衆人見郭嘉沒了精神,這才放過姜述。
應付完酒宴,姜述要帶諸妻去給兩後叩首,拜謝兩後賜婚之德。姜述夫妻在衆人簇擁下,向皇宮西側的運昌殿行去。
“丞相大喜。”
“小的給侯爺道喜。”
姜述進了南宮,輪值親衛便圍了上來,嘻嘻哈哈上前討喜。
“打賞!”姜述喝了不少酒,壓根兒沒看清楚誰來討喜,胡亂揮了下手,嚷了一嗓子,自有典韋等人掏出紅包,發給上前討喜的親衛。
謝了兩後恩典,姜述夫妻又被送到齊侯府,勞累加上喝了些酒,姜述感覺兩腿有些發軟,卻還不能歇息,又進內堂拜了祖宗,行完家禮,諸妻這才被送到洞房。
姜述去家宴草草應付一下,在司儀催促下進了內院。臨近新房之時,卻不得不頓住腳,不知該往何處走。左右都是新房,除了徐環、鮑三娘、王元姬、呂雯、張星彩年紀還小,不能合房之外,袁芙、辛憲英、樊璃、張春華、蔡姬提前收入房中,還有何靜姝、曹苑兒、魏雨兒、王異、黃月英五位新娘。
姜述環顧四周,見孫尚香隨在身後,問道:“公主和二夫人未派次序?”
孫尚香嘻嘻笑道:“公主說夫君最善於處理這種事情,不須提前安排。”
姜述打量掛着紅燈籠的新房,逐一問是誰的新房,先去袁芙、辛憲英、張春華、蔡姬、樊璃房間,爲五妻挑下蓋頭,喝了交杯酒,安撫衆女歇息。又問明白徐環、鮑三娘、王元姬、呂雯、張星彩房間,剩下五間新房皆排在主臥室左近。
這五間新房逐一洞房,估計明天天亮前也未必辦完。只能選擇二至三位,但是如何選擇?選擇一人,便冷落別人,要想面面俱到,顯然是個無解難題。
姜述心思半晌,委實不好決擇,不能從感情深厚程度上考慮,與何靜姝、曹苑兒、魏雨兒皆見過一面,談不上感情深厚;與王異最是熟識,感情最好;至於黃月英,純屬政治聯姻,至今連一面還未見過。
姜述忽然間靈光閃現,自己做爲一家之主,當然有臨機決斷之權,既然怎麼安排都不妥當,就得變被動爲主動,換個思維考慮問題。姜述在侍婢歡天喜地的祝福聲中,先進了王異房間,挑下她的蓋頭,喝了交杯酒,附耳向王異嘀咕一會。
黃月英爲夷妾所生,生得與漢女不太一樣,三國時代常人看來,她並不符合大衆審美觀。黃月英大婚之前來給周氏請安,見諸妻生得皆十分美麗,內心不由十分自卑。此時她頭頂蓋頭,耳朵始終留意外面動靜,她與諸女同時進門,當然希望姜述先與她洞房。聽附近新房不斷傳來祝福聲,黃月英自卑心頓時發作,情不自禁落下兩行珠淚。
忽然聽到門口隨嫁女婢歡天喜地的祝福聲,黃月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迅速擦乾眼淚,扶正蓋頭,端正坐好。姜述擡步進門,走到黃月英身前,隔着蓋頭看不清相貌,但從身材來看,不似東方女子這般弱不禁風,而似西方女子豐滿勻稱。
史書說黃月英是醜女,大家女子即使貌醜,估計也不會慘不忍睹。姜述方纔諸房走了一趟,出了一身汗,酒意逐漸消散,想到黃月英爲史上著名醜女,不由有些忐忑不安。當初與劉表合計之時,說起黃家想起才女黃月英,隨即想出聯姻這個藉口。既然入了洞房,即使再醜,也要用平常心看待,絕對不能傷人的自尊心。想到這裡,姜述調整一下心態,強擠出一絲笑意,顫抖地掀開黃月英的蓋頭。
蓋頭揭起,姜述笑容變得十分僵硬,良久沒有做出反應。並不是黃月英的醜陋嚇壞了姜述,而是黃月英的美貌讓姜述欣喜若狂,心態反差太大,一時無法適應。
傳言中的醜女黃月英,在姜述看來卻是美極了的混血兒,栗色捲髮,皮膚白皙,倘若配上藍色眼珠,膚色再白一些,就是正宗的西方美女。衆人傳說中的醜女,原來只是不符合三國時期的審美觀而已。
姜述反應過來,見黃月英神色黯然,知道剛纔神態讓她有些誤會,笑道:“月英,今天洞房花燭夜,我們還是初次見面,彼此並不熟悉,所以有些拘謹。來人,端上酒來。”
美婢端上一個茶盤,上面擺着兩個小酒杯,姜述拉着黃月英站起身來,拿起一個酒杯遞到黃月英手中,道:“我們先喝了交杯酒。”
黃月英本來有些傷心,今見姜述和顏悅色,並無任何不悅或厭惡的神色,芳心稍微安定一點,大着膽子直視姜述的目光,姜述並未迴避,兩人目光相對,不由會意一笑,陌生的感覺頓時消失。兩人按照規矩喝了交杯酒,姜述拉着黃月英的玉手,笑道:“月英,今夜新娘太多,我不能留在這裡,隨我去主臥室。那邊牀榻很大,我們大家今夜同牀同榻,免得厚此薄彼,大家心裡不舒服。”
黃月英不由一怔,良久沒有回過神來,作爲一個少女,即使別人說她醜,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單獨與夫君洞房,就讓人羞不可抑,集體與夫君同房,這如何使得?
姜述並沒有勉強她,將她擁在懷裡,輕輕吻了一下黃月英略厚的櫻脣,笑道:“我敢保證,你在諸妻之中,身材是最好的。我不勉強你,你今晚若不過去,我明晚過來陪你。”
黃月英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沒有反應過來。以前對她而然,姜述就是天上的神仙,即使心存夢想,也不敢奢望能嫁給他爲妻。直至有一天,父親喜笑顏開地回府,對她說道:“景升大人做媒,將你許給齊侯爲媵妻。”
黃月英永遠記得當初內心的那份狂喜,似乎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快樂了很多天,直至離開襄陽時,才從母親牽腸掛肚的眼神裡,讀懂了離別的哀愁。前天父親送她來到洛陽,囑咐她很多事情,可憐天下父母心,只有嫁爲人妻,纔會真正明白父母偉大無私的愛。
去不去?黃月英一時猶豫不決,與夫君其他妻子一起洞房,是多麼羞愧難當的事情。夫君的其餘妻子會去嗎?若與別的女人一起侍奉夫君,會不會顯得自己丑陋?
黃月英雖是女子,但滿腹經綸,才學不亞於男子,若非事關自己,所謂關心者亂,她或許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案。因爲她飽讀詩書,所以能夠讀懂姜述所作的詩詞,優美的詩句,美麗的意境,姜述的名字早已紮根在她的心裡。還有漂亮的新字體,她琢磨數年,不知用禿了幾支毛筆,才略微摸到一點門道。
姜述自九歲論道開始,他的談話經常被有心人紀錄下來,傳抄或者印刷。黃月英閨房裡存着大量稿件,都是姜述這些年的大作或是談話記錄。黃月英對姜述的學識,佩服得五體投地,她不懂政治,但懂文學,好格物,越是琢磨姜述的講話記錄,越覺得姜述學識博大精深。
黃月英癡癡地想着,忽然福至心靈,將侍婢喚進室內,問道:“其餘諸房有去夫君臥室的嗎?”
侍婢搖搖頭道:“沒有。”
黃月英小手緊握,自己給自己打氣,自言自語道:“機會永遠是給有勇氣的人準備的。諸女都抹不開面子,這個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
姜述今夜非常悠閒,已經逐個通知諸妻,接下來決擇在於諸妻而非自己。姜述躲在榻上,感覺十分放鬆,這才發現今夜是最清閒也最享受的新婚之夜,勞累了一天,睏意不一會上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