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河南郡平縣,皇甫超博已經在兩千近衛軍和典韋高順兩人的護衛下趕到了平縣,跟隨他一起而來的除了軍師郭嘉外,就是皇甫禮他們四個小將,至於龐統已經在議事結束後便立即趕往了魏郡,而魯肅也已經馬不停蹄的趕去山陽郡的路上。
明天一早上黨戰事即將開始,而皇甫超博此時,卻站在平縣北門的城樓之上,擡眼向着北方看去,似乎要讓他幽深的目光穿透夜空的黑暗,看到北方唐軍的大營。郭嘉諸人站在他的身旁,見到他良久無語,郭嘉道:“大王在擔心田豫將軍的大軍?”
皇甫超博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田豫也是征戰近十年的大將了,而且到現在爲止,趙國方面也沒有任何異常,再則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下去了,如今便只能靜靜的等待消息傳來了。”
“那大王在擔心燕王那邊的情況?”
“是呀,不知道吾等的佈置能夠起多大作用呀?雖然安排了三路大軍前往救援,但是時間上面卻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皇甫超博搖了搖頭道;
“正如大王方纔所說,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下去,燕王那邊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臣下倒是的有些擔心趙國方面的反應速度,若是趙國反應夠快的話,趙王的三萬騎兵只需要數日時間便可趕回晉陽,再加上晉陽守軍若是能夠反應過來,說不定步卒援軍的大軍會在我軍攻下上黨全郡之前進入上黨,到時候就只能兩家平分上黨了。”郭嘉笑道轉移皇甫超博的注意力道;
“呵,有什麼可擔心的?陳宮有遲智,待他們反應過來,再得到上黨的消息時,吾等的大軍已經兵臨長子城下了,如今只有三五千人防禦的長子城,如何能夠擋往我數萬大軍的進攻?待長子城一下,屯留諸城旦昔可下。”皇甫超博笑道;
“陳宮有遲智?”聽了皇甫超博對陳宮的評價,郭嘉笑着重複了一遍,然後道:“如此說來,臣下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也不能這麼說,陳宮還是有能力的,所以大軍的推進速度必須儘快,至少應該以最快的速度將涅縣控制在手,否則若真是讓太原的援兵趕入到涅縣,後面的戰事可就不那麼好打了。”皇甫超博哈哈笑道:“好了,一切皆只能看將士們的了,走,休息去吧,明日一早便登船渡河北上!希望等孤抵達天井關時,河內大軍已經進入上黨境內了。”
……
趙國,太原郡晉陽城內,那個被皇甫超博說有遲智的人,趙國國相陳宮已經躺下,但是卻怎麼也不能入眠,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始終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能散去,他總覺得自己有些什麼東西沒有考慮到。
今日已經是重九日,天氣很好,天空之中半弦月高掛在上面,陳宮見自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翻身起牀,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院子裡,在有些微涼有月夜中慢慢踱步,陳宮一邊走着一邊擡頭向南面看去,心中暗自感嘆:好安靜啊!
猛然間,一個念頭在陳宮腦海中閃過,安靜……南邊……
“對,安靜,南面太安靜了……”陳宮猛然想起一個問題,如今五原的戰事已經開始十多天了,但是作爲他們的盟友,南邊的唐國竟然沒有半點的反應,這個安靜也太過詭異了,想到這裡,陳宮也顧不得其他,急忙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快步走到書房,讓人將內中的燈點上,陳宮馬上翻出自己書案上的一張幷州地圖,仔細的觀察着,唐國的舉動實在是太詭異了,讓陳宮總覺得這裡面一定隱藏着什麼陰謀,所以纔會在地圖上將唐趙兩國相鄰的地方都一一看了過去。
從西河郡開始,陳宮的手幾乎是一寸一寸的從地圖上挪過,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幾乎所以能夠行走超過百人隊伍的道路都被自己過了一遍後,他還是一無所獲。百思不得其解間,陳宮一邊思索着,一邊手指無意識的在地圖上敲着,猛然間,他的手指落在了泫氏上方的一個地名上——長平亭。
長平亭!
嗯,長平亭,長平之戰?長平之戰!
陳宮猛然驚醒過來,長平之戰,這一場數百年前舉世震驚的大戰,當時的秦國不正是從河東發兵上黨的嗎?數十萬秦軍是如何進入上黨的?
對,白陘,陳宮馬上想起來了,秦國是通過白陘進入上黨地界的,但是如今的白陘卻只有泫氏一路往東,直達河北的滏口關。
想到這裡,陳宮馬上手忙腳亂的從自己的書架上找到了一本書籍,然後迅速翻到長平之戰的記錄之上,他很快找到了關於長平之戰的記錄,從上面他又看到了幾個名字,高平關,翼城,順着這幾個地名,陳宮在地圖上一路劃了過去,一股寒意從他的背脊直衝頭頂。
“哐當……”
手中舉着的油燈直接掉落到了地上,屋內瞬間暗下了許多,燈油落在地上,一下子全部燒了起來,好在地上並沒有其他東西,青石板上的火苗竄了兩下,便沒有繼續燃了起來。此時,陳宮已經想起了唐國並不是沒有動作,而是一直在做着準備,最大的動作就是修通了從絳邑到端氏的道路。
“來人!”反應過來的陳宮大聲呼喊着;
“國相!”馬上有待衛衝進了陳宮的書房:“有何吩咐?”
“馬上,快,馬上派人將狼羣的負責人給本相喚來,還有,快派人將國尉大人和李封將軍兩人請來,快……”最後幾句話陳宮幾乎是吼出來的。
一時間,國相府內馬上熱鬧起來,幾名侍衛幾乎是衝出了國相府,分別向着三個方向狂奔而去。
片刻後,狼羣的負責人最先抵達陳宮的書房,陳宮一見他,便馬上寫了一封信件,封上泥封,然後令他馬上派人趕往上黨,將其交給上黨太守張楊和都尉郝萌。來人看到泥封上在面十萬火急的標識,也不敢耽擱,向陳宮行了一禮後,便馬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