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中的一棟富麗堂皇的院落之中,兩個人一個年長一些的男子,一個青年男子正在對坐着。
年長一些的男子看起來只是與青年男子略大一些,但青年男子的氣度與年長一些的男子相比可就差多了。
年長一些的男子坐在那裡品着茶水,始終是不急不緩的樣子,而那青年男子則就不那麼淡定從容了。
青年男子屁股底下彷彿有根釘子一般,青年男子一直在扭動着身子,顯得很是焦慮。
青年男子臉上帶着傷,看樣子顯然卻是新傷未愈,臉部的肌肉不停的抽動,顯然是不小心牽動了賞識。
“小寧,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年長一些的男子這時開口道。
“兄長,不是我沉不住氣,實在是我咽不下去這口氣啊!”青年男子激動道。
說話的時候由於激動又牽動了一下傷口,青年男子疼的“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青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在洛陽街頭想要認識貂蟬,被劉琦揍了一頓的衛仲道。
衛仲道本來名叫衛寧,字仲道。由於從小體弱多病,而衛仲道也嫌這個名字太過女性化。
於是衛仲道在對外說的時候就說自己叫衛仲道,只有在家裡幾個長輩纔會叫他衛寧或是叫他小寧。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說說你,居然因爲一個女人弄得自己成了這個樣子!”年長男子恨鐵不成鋼道。
年長男子是衛仲道的兄長,未來的衛家家主,現在衛家家主的嫡長子衛凱。
衛凱比衛仲道要大上七八歲,比起自己父親,衛仲道反而更加畏懼兄長衛凱。
兄長衛凱嫡長子、未來衛家家主的身份不說,就能力來說衛凱從小就是這一代裡最爲優秀和出色的。
所以在衛仲道這一代的衛家子弟們看來,衛凱老成持重,更加像是父親那一輩的人。
所以衛凱更多的是扮演着父兄的角色,衛仲道他們那些其他同輩衛家子弟倒也對衛凱言聽計從。
“兄長,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衛仲道倔強的說道。
從小在諸位爲家兄弟之中,衛凱跟衛仲道關係是最好的,衛凱也最疼這個弟弟。
之所以最疼衛仲道這個弟弟,是因爲衛仲道從生下來之後就先天不足,疾病纏身。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做一家之主的,對衛凱自己的家主之位根本沒有什麼威脅。
“小寧,你要知道,現在的我們衛家可不是先祖時期的那個衛家了。
先祖時期的衛家有先祖在,可謂是顯赫一時,名聲一時無兩。
但自從先祖那個年代之後,我們衛家也逐漸開始沒落,再也不復當年的榮光了。”說着衛凱嘆了口氣。
衛仲道聽到兄長此言,面色一黯,一下子也冷靜了不少。
“而打你的那個劉琦是劉表的兒子,劉表是漢室宗親,深受當今聖上信任。
劉表又是北軍中候,而且聽風聲過段時間就會外調地方,執掌一方大印。
這時爲了你這件事情而和劉表鬧翻,實在是孰爲不智啊!”衛凱勸解道。
“難道就一點報仇希望都沒有了嗎?”聽了衛凱的話雖然已經死心,衛仲道還是僥倖問道。
“當然不是了,我只是說暫時的而已。”衛凱胸有成竹的說道。
“真的嗎?”衛仲道興奮的問道。
“爲兄什麼時候騙過你?”看到衛仲道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話,衛凱有些不高興道。
“沒有,當然沒有了。”衛仲道見衛凱的臉色不對,立馬賠笑道。
“對於劉家,我們現在確實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還需要我們從長計議。
現在劉表正值聖寵隆興,而且劉表所代表的的那一派勢力也非同小可。
現在朝廷的水很深,各種勢力都在裡面攪混水,可謂是錯綜複雜,稍微走錯一步可能就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沉住氣,靜觀其變,待時局逐漸明朗之後再動手也不遲。”衛凱詳細的跟衛仲道解釋原因道。
“兄長教訓的是,我就暫且嚥下這口氣,待得時機一到,我會讓那小子嚐盡苦頭,到時候還要勞煩兄長了。”衛仲道諂媚道。
“無妨,無妨。你我同爲衛家子弟,相扶相助是應該的,更何況你在外受了欺負,更是對我衛家的挑釁。”衛凱正氣凜然道。
“小弟就多謝兄長了!”衛仲道躬身行禮道。
“小寧,你不要忘了,他劉琦得罪的可並不只有我們衛家一家,你上次不是說劉琦爲了一個女人還把蹇家那個蹇真給得罪了嗎?
我看那個蹇真可是個睚眥必報之人,所以我們讓他們蹇家和劉家先狗咬狗,我們最後再做一擊必殺!”衛凱信心滿滿道。
衛仲道聽到衛凱所說不由眼前一亮,此時滿臉的焦慮等負面情緒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滿眼的喜悅。
洛陽城的另一間院落裡,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青年男子身處一個金碧輝煌的院落之中。
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而青年男子卻站在中年男子身旁,顯然在談論着什麼。
“父親,劉琦那小子又惹禍了!”青年男子在說出“劉琦”二字的時候,雙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
而青年男子在說出“劉琦闖禍”時卻快意無比,顯然是對劉琦有着某種恩怨。
青年男子正是以前被劉琦揍過一頓、後來又被劉琦嚇跑的蹇真,而中年男子正是蹇真的父親蹇圖。
“劉琦?”中年男子聽到這個名字時閃過一絲疑惑,感覺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父親,這個劉琦就是北軍中候劉表的兒子,以前曾經打過孩兒的那個劉琦。”蹇真見蹇圖露出疑惑的神色,趕緊解釋道。
“哦,原來是他,我說怎麼聽這個名字這麼熟悉。”蹇圖恍然大悟道。
“劉琦這次可是又惹上大麻煩了!”蹇真幸災樂禍道。
“什麼大麻煩?”蹇圖問道。
“劉琦那小子今日在洛陽街頭把河東衛家的子弟衛仲道給打了,衛仲道可是衛凱最疼愛的弟弟,我想衛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蹇真解釋道。
“哦?那個叫劉琦的可是個惹禍精啊!”蹇圖冷笑的說道。
“是啊父親,我看我們可以出手教訓一下劉琦那小子,以報當年他給我的奇恥大辱!”蹇真恨恨的說道。
“真兒,不是我說你,我不是跟你說過嘛?
上次因爲你的事情我進宮去找你堂兄商量,你堂兄的意思是,現在的朝廷局勢並不明朗,劉琦的父親劉表是一支很重要的力量,所以對於此事你堂兄也是投鼠忌器。
待得朝廷局勢明朗下來自然會爲你報仇,到那時那個劉琦任你處置。”蹇圖迴應道。
“父親,現在劉琦得罪了河東衛家子弟衛仲道,衛仲道又是衛家未來家主衛凱最疼愛的弟弟。
我想衛家在這件事情上絕不會忍氣吞聲的,我想何不趁此機會跟衛家聯手,一起剷除劉琦。”蹇真向蹇圖分析道。
“沒那麼簡單,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做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
如果等到衛家真的向劉琦出手,我們不妨在落井下石一把,不僅將你的仇人劉琦幹掉。
有可能的話還要給衛家一擊,衛家在河東的這麼多年來可是攢下了巨大的財富。”說完蹇圖陰陰的笑了。
蹇真聽到父親所說的,暗歎還是父親高明,頓時把在聽到“劉琦”這個名字後的不快都拋之腦後。
此時身在劉府的劉琦卻不知道,兩股針對他的“風暴”因爲雙方都想利用對方而消匿於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