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里戰場,到處都是戰死兵卒的屍體!
鮮血匯成血河,殘肢斷臂遍佈戰場,破損戰旗隨意的扔在血泊中!
劉備兩萬大軍,一戰下來死傷一萬五千多,剩下數千殘兵被呂布鐵騎在各個道路上碾壓着!
呂布大勝劉備軍,自信心膨脹,下令衆將士打掃戰場,回營慶功!
經此一戰,劉備的兵力再次折損,其麾下的八萬大軍,在短短時日中,已經不足四萬,餘三萬之衆。
然而,關中以西及西涼數地還在劉備的控制中!
呂布雖然大勝,然其就像是海上飄着的一葉小舟,並無屬於他的地盤。
沒有地盤,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他麾下的大軍就難以在亂世中站穩腳跟。
燕軍大營!
黃忠在呂布與劉備決出勝負後,便率軍回來。
而許攸這個使者,在成功騙得呂布對陣劉備後,也跟着回到了燕軍營寨!
中軍大帳內!
聽聞呂布戰勝了劉備,劉鵬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色。
“子遠,此次乾的不錯,能使呂布出戰劉備,並大勝於其,你是功不可沒,等回到幽州,本將定會重賞於你。”
許攸心道這一番出使,能換來這麼大的機遇,也算是不錯了。遂笑回道:“多謝主公。”
劉鵬淡淡一笑,便揮手將其打發下去。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故事,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
此時的劉備在他眼中,就是那條還沒有被打死的毒蛇!
前世中。劉備在東漢末年的諸侯之戰中屢戰屢敗,?每恰逢絕境時,都能逃出生天。
由此可見,劉備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其生命力頑強,超乎尋常人。
…………
長安,皇宮!
年僅十三歲的大漢天子。正坐在長安金鑾殿中。
瘦小的身軀穿着大漢朝至高無上的天子服飾,稚嫩的臉上帶着朵朵愁雲。一雙深邃的眼眸閃着與年齡不符的神色!
大殿正中,站着兩名身穿朝服的官吏!
從衣着上看,這兩人俱是大漢朝的權貴!
“陛下,劉備戰敗。長安朝不保夕!我等該如何是好?”
左邊的中年人臉帶驚慌,急問道。
金鑾殿上劉協閃着別樣的眼神,他九歲登基爲帝,已經過慣了顛沛流離的日子!
董卓將他扶上皇位,卻獨攬朝政,肆意妄爲;好不容易有個王允出頭,設計將董卓斬殺,他以爲,自己親政一掃天下的機會就要來了。
可董卓前腳剛死。王允又繼他之後,掌握朝政;雖說王允對他不錯,吃的、喝的、穿的。對他是每每貢獻,可他是大漢天子,這江山是漢室江山,豈能任由外人做主。
他雖小,可他明白,現在的大漢已是狼煙四起。各地諸侯爭相搶奪,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天子。馬上不能治軍,馬下不能治理朝政,只能眼看着大好河山被諸侯們竊取。
現在的朝廷,他只能相信殿中站着的這兩人,一人是伏完,一人是他的皇叔祖劉虞。
年小的劉協,心中痛苦不堪,他一個堂堂天子,竟淪落到此,被自己的臣下逼的無處容身。
“伏愛卿,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劉協瘦小的身軀微微顫抖着,眼眸中那道深邃的光芒掩過,顫聲問道。
“陛下,依臣之見,劉備尚有八萬大軍,都不能護的朝廷周全,眼下他只有三萬多殘兵,是無論如何也護不了陛下的,因此,在下建議,陛下返回東都,避開長安戰禍。”
伏完此刻腦中全亂了套,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方法。
劉協微微吃驚,離開了長安,他這個年幼的天子,真的該去洛陽東都嗎?
傳聞東都,早年被董卓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他去了長安,該住哪?
“皇叔祖,劉鵬皇叔真的容不下朕嗎?他非要將朕斬盡殺絕嗎?”金鑾殿上,劉協泣聲問道。
殿中,劉虞聽着自家天子的哭泣聲,心中猶如一把刀子在割,這大漢到底是怎麼了?
“陛下,老臣瞭解飛羽爲人,他出兵攻打長安,絕不是想對陛下不利;陛下儘可放心,老臣今夜便出城前往燕軍大營,勸飛羽退兵。”
劉虞暗歎一聲,沉聲道。
“劉鵬皇叔會退兵嗎?”
劉協帶着希冀的眼神,望着劉虞驚聲問道。
“陛下放心,老臣豁出這張老臉,也會讓飛羽罷兵離去的。”
劉虞心中沒有把握,只能強自安慰着劉協。
“陛下不可,劉鵬攻打長安就是想做第二個董卓,劉司空這一去,等於是羊入虎口。陛下還是聽臣之言,早日前往東都爲好。”
殿下,伏完一驚,忙出聲道。
“伏大人儘管放心,老夫昔年與子安交情甚好,飛羽也是老夫家侄,老夫去當說客,他總會給幾分面子的。”
劉虞淡淡一笑,事到如今,他只有賭劉鵬並沒有謀朝篡位之心。
“如此,就由皇叔祖去勸劉鵬皇叔,只要皇叔退兵,朝廷就可封他爲燕王,讓他永生鎮守北疆。”
劉協幼稚的臉上,閃着點點希望,道。
“老臣遵旨。”
劉虞微微拱手一禮,蒼老的臉上佈滿了疲憊。
……
入夜!、
長安北門,一輛馬車緩緩行至城門前。
守門校尉是青州人,曾是劉虞部下,來到長安後,被朝廷封爲城門校尉。
校尉舉着火把,來到馬車旁。輕聲道:“大人,末將都已安排妥當。”
車內的劉虞睜開眼眸,淡淡應了一聲“恩”!
“打開城門!”
校尉高舉火把。扯着嗓門吼了一聲。
士卒們得令,將緊閉着的城門從內緩緩打開,城門上的吊橋也已緩緩放下。
馬車周圍並沒有侍衛,只有車伕一人,車輛順着城門而出,在夜色的掩護下,很快消失不見。
黑漆漆的夜晚。馬車順着長安以北奔馳着。
行至一處大營前,劉虞微微起身。從車內走了下來。
這時,黑夜下亮出許多火把,燕軍轅門前,兵卒們大聲喊道:“前方何人?”
“老夫劉虞。前來尋自家侄兒。”
劉虞已是三公之位,自然不能說他是前來拜見劉鵬的,那樣不僅他的老臉上過不去,列祖列宗的臉上也過不去。
“放肆,軍營重地,豈是你胡攪蠻纏之地,速速離去,否則刀箭無眼。”
軍漢們在夜下,只能看到遠處的人影。並不能看到劉虞的穿着。因此,軍漢們將劉虞當成了過路之人,呵斥道。
“前去稟告劉鵬。就言皇叔劉虞深夜來訪。”
軍漢們一聽,頓時神色一振,敢直言大將軍名諱的,必不是凡人,其中一名軍候不敢耽擱,速速前去稟告。
深夜。還在處理往日軍務的劉鵬,正打着哈欠。帳中闖進來一名兵卒,言是劉虞來訪。
對於這個老實忠厚的皇叔,劉鵬還是很尊重的;自他屯兵長安以來,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有朝廷內部的公卿大臣來訪,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來的竟是劉虞!
劉虞在朝廷上德高望重,在大漢百姓中也有很高的聲望。
此時,他的來訪,劉鵬不能不重視,不管他此行目的何在,禮數劉鵬還是要做的。
披上戰甲,將佩劍重新掛到腰間,劉鵬才帶着侍衛們,前出營外迎接。
行至大營處,劉鵬在侍衛舉着火把的映照下,步着焦急的步伐,行至劉虞身前,拱手一禮:“皇叔來訪,飛羽不勝榮幸。”
劉虞盯着劉鵬看了幾許,暗道:“數年不見,飛羽再也非昔日那個梟雄了。”
“飛羽,一別數年,你我叔侄在此處相見,真乃不易!”
“是啊,皇叔,數年不見您丰采依如往昔。”劉鵬笑了一聲,說着客套之言。
兩人站在大營外,說了一會兒家常裡短,便在劉鵬的邀請下,進入燕軍大營。
入得中軍大帳,劉鵬坐上主位,吩咐軍士擺下宴席,爲劉虞接風。
“飛羽,你父可安好?”
帳中氣氛沉默中時,劉虞率先將其打破。
“皇叔放心,家父身體還好。”
劉鵬笑着回了一句。
兩人這下拉開話題,從劉成的身上,談到大漢江山社稷之時,軍士們端着酒肉緩緩行進。
“軍營簡陋,皇叔擔待,請。”
劉鵬端起酒杯,客氣了一句。
“無妨”!
劉虞同樣端起酒杯,淡淡回了一句。
自始至終,劉虞都沒有說出他所爲何來?按他之意,劉鵬能成爲北方霸主,他來的目的恐怕早就被其猜出。這樣一來,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酒宴上,劉鵬一杯一杯的敬着劉虞,言談之間,只道詩賦佳詞,很少言及朝政!
這下,劉虞可謂是如坐鍼氈,可能陪着劉鵬聊着那遙遠的詩詞。
中夜!
劉虞實在忍不下去了,劉鵬每敬一杯酒,就說着他那新作佳詞,讓他是一陣鬱悶。
終於,他忍不住了,揮手打斷劉鵬的新作,道:“飛羽,老夫今夜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皇叔,且飲了此杯,再說不遲。”
劉鵬給自己斟滿水酒,裝着酒力不勝的樣子,笑道。
“飛羽,事關江山社稷安危,老夫只能請你退兵,給天下百姓一個朝廷。”
劉虞沒有理會劉鵬的敬酒,自顧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