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員小將穿的雖然是小兵的戰衣,騎的馬也是普通的軍馬,但手中一杆長槍卻是好槍,槍尖上明光閃閃,隨着那小將的舞動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線,高順也沒太多的心思管那小將是誰,揮動着手中的大斧追着劉民後面殺了過去。
慕容左左猶豫了一下,只是他現在卻沒有回頭路可走,若是不跟着劉民他們,他慕容左左定然會被自己的同胞當叛徒殺掉,萬般無奈的慕容左左只得牽着那幾匹馬跟在劉民的後面,這種情況下,慕容左左到也沒有後悔,當時他若不投降,便已經被劉民一狼牙棒砸死了。
那員小將迅速的追了上來,與高順一左一右的護在劉民的兩邊,正好把慕容左左挾在了中間,對面的鮮卑大軍也正好在這時衝到了近前,劉民手舞着狼牙棒,大喝一聲殺進了鮮卑人的大軍之中,此時的劉民雖然是步行,但他那手中一百來斤的狼牙棒有如發動的螺旋槳一樣,人碰着人死,馬碰着馬亡,每一步之間必有一個鮮卑人被砸飛,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已經不足以說劉民的厲害了,衝上來還沒有死的鮮卑人覺得,自己面對着的這個漢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洪荒猛獸加幻化人形的妖怪。
後面看着的慕容左左不由的張大了嘴巴,心中暗暗慶幸不已,眼前這位自己剛剛投靠的主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這哪裡是人來着,簡直就是長生天降下專門殺人的猛獸,這個時代沒有機器一詞,所以慕容左左也只能用殺人猛獸來形容劉民的厲害。
慕容左左不知道的是,他敬爲猛獸的劉公子,此時兩隻眼睛差不多閉了起來,只留下微微的一絲縫隙,一邊舞動着手中的狼牙棒,一邊不斷的唸叨着:“我沒有殺人,我殺的是雞……我沒有殺人,我殺的是雞……阿彌陀佛……阿門上帝……原諒可憐的我吧……這些雞都是有罪的……對了,那個上帝是誰,我幹嘛唸到他頭上去了……”
左邊的高順雖然不善於用斧,但比他原先那根木頭槍可強的多了,手中大斧上下翻飛着,那些鮮卑人遇到他,基本上也是一斧一個,砍腦袋就象砍瓜一樣,右邊的那員小將也是武藝高強,手中的大槍舞的風雨不透,所過之處,沒有一個鮮卑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四個人落在上萬大軍之中,那是連一點小浪花都不算,不過由劉民他們組成的這朵小浪花,卻是厲害的緊,鮮卑騎兵的衝擊遇到劉民這種非人生物,就象是大海的巨浪遇到了礁石一般,任那一波波的巨浪不斷的衝上來,最終都被劉民手中的狼牙棒攪的粉碎,夾在中間的慕容左左幾乎都不用動手,非常悠閒的牽着幾匹馬跟着劉民往前走,這讓慕容左左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投降實在是一個無以倫比的英明決定。
這個時代,無論是鮮卑人還是羌人,烏桓人,或者北地的漢人,都是最重能殺人的勇士的,誰強就跟着誰,對於勇士是哪一個種族的人,並不會太計較,所以,這個時代就有很多的羌人投靠董卓,馬騰,也有一些匈奴人投靠張燕,慕容左左投靠劉民,只要劉民夠強夠勇士,就沒有哪個鮮卑人會嘲笑慕容左左投靠的不對,唯一會恨慕容左左的只有魁頭。
劉民帶着高順他們從鮮卑人的右側殺透重圍闖了出去,後面的鮮卑人卻沒有繼續追殺劉民他們,那魁頭反而鳴金收兵,他旁邊的人有些不解的問道:“大王,何故收兵了,爲何不趁此機會將那個漢人殺了?此漢人留着,實在是一個禍害。”
魁頭雖然沒有稱王,但他的一些親信已經把他當成了鮮卑人的大王了,魁頭聽到手下親信的問話,微微的一笑道:“漢人好內鬥,由來已久,對面的守將乃是那聞名已久的呂布,我聞那呂布有萬夫不擋之勇,但先前那員漢將,卻何只是萬夫不擋,我觀那員漢將所穿裝束,所用兵器,分明是一個不得重用的小兵,此必是那呂布妒賢嫉能,不肯使用比他厲害之人,先前我下令衝殺,那呂布既不下令讓那員漢將回去,也不率軍上前助陣,反而在拖延一段時間後棄他們而去,由此可見,呂布與那員漢將之間,已生內鬥,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又何苦讓我們的勇士們與那個漢將拼殺下去,徒的犧牲了他們的性命,唉,那漢將,真勇士也,要想將他斬殺,不知道要犧牲多少我鮮卑族的勇士才行。”
“大王說的是,讓他們彼此內鬥,實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那個魁頭的親信點了點頭,擡頭再看退出來的戰場之上,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那漢人的一路殺過,竟然在戰場上留下了數百的鮮卑人的屍體,更有不少被砸死的馬屍,從這可以看的出,那個漢人蠻子是何等的厲害,這讓那人不由的想起軍中的謠言,這漢人蠻子,莫非真的是妖怪所化不成?
回到城中,上了城牆的呂布看到劉民帶着另外三人殺出了重圍,不由的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旁邊的魏續問道:“奉先,何故嘆息,可是爲城外的鮮卑人勢大?”
“非也,我是爲那個劉民,此人留在世上,我呂布又將置於何方,想我呂布平生少有三合之將,本該是天下無人能及,不想這劉民出現,其武藝似乎猶勝於我,有此人在,我呂布的名聲將被他蓋下了。”呂布對於自己的小舅子魏續到也不隱瞞,將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
“奉先何須憂慮,要殺此人卻是易事,此人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兵,奉先只須以軍令相責,便可斬殺了他……”魏續小聲的說道,心中對於呂布的憂慮卻是不以爲然。
“只怕猛虎已經出柙,再想制他難矣……”呂布露出一絲苦笑,想起高順所說的話,心想此人既然身份尊貴,又豈會在意自己一個主簿的身份,想要用強,對方肯定會反抗,到頭來這事情鬧的大了,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誰知道他的背後會有什麼樣的勢力,而且自己已經擺了他一道,對方又怎會不防備着自己。
城外的劉民見身後的鮮卑人退去,便停了下來,此時劉民全身都是那些鮮卑人的血,看上去有如一個血人一般,而高順與那員小將的身上也盡是血,只有慕容左左的身上還是挺乾淨的,慕容左左看到血人一樣的劉民,再想到先前的衝殺,心中對於劉民的敬仰,還真是有如那滔滔不絕的江水,心中也越發的堅定了跟着劉民想法。
高順見鮮卑人退去後,便下了馬休息,轉頭看到那員小將,不由的微笑道:“兄弟當真是好武藝,我觀兄弟也當是名門出身,不知道兄弟你高姓大名怎樣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