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合高覽二人眼見再問也是白搭了,只得告辭出來。返回大營路上,想及柳飛安排,不由俱是歎服不已。如張燕這般匪寇也被收服,且在此潛伏多時,可見所謀者大。否則,以那張燕的脾性,如何耐得。
他們卻不知,柳飛雖早早算計張燕,然卻是剛剛纔得手的。他早自後世歷史上所知,這張燕便如同宋時的宋江一般,功利之心頗重,整日便是想着如何能被官府招撫,並無一味佔山爲王的心思。從其先降漢室,後降曹操便已知之。而且,其兩次歸降,俱是自發行爲,並非被剿平打敗後的無奈之舉。
即知張燕的心思,以柳飛所規劃的蓋世藍圖,再許以官職,張燕如何不乖乖的上鉤。開始並未前去撩撥與他,一來是柳飛未抽出時間,二來畢竟爲時過早,倘若早早將張燕收攏,恐其不能久耐。正巧上次竟然碰到禰衡,以禰衡之名聲、辯才。再加上柳飛的名頭,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張合高覽二人不知就裡,尚以爲柳飛早於十餘年前便已佈置好,其間算計之精,安能不讓二人心驚。自開錦囊至今,一步步,一環環,銜接緊湊細密,張合早在當日得以傳刀之時,便已拜服,高覽卻是被柳飛的先知和手段所懾服,心中竟也是興不起半點悖逆的心思二人回到大營,立時發付斥候入山搜尋。不到半日,便有一人隨斥候而返,徑來見張合,待到張合出示了柳飛令牌,方纔施禮而見,請張合等人暫且在此安營等候,自行先回去稟告。
次日清晨。便有一隊人馬前來相迎,爲首卻是一個文士。衆人相見,互通姓名。張合高覽又是大吃一驚,原來這文士卻不是別人,正是禰衡彌正平。禰衡乃天下名士,此時竟出現在土匪窩,二人只覺世事若經柳飛之手後,均是匪夷所思了。當下不再細想。傳令拔營,隨着禰衡徑往山中而去。
禰衡帶領所進的這山,乃是太行的支脈,便是那白石山了。此刻大軍所行的去處,卻是後世頗爲有名的插箭嶺。這插箭嶺卻是因當年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訓練兵士之所而得名。
到得嶺下,禰衡讓張合將大軍紮營,只三人徑往嶺上大寨行來,一路行來,但見奇石怪峰無數。壁峭勢險,如刀削斧劈。果是一個藏兵的好去處。
幾人堪堪走至嶺上,便見上面站着幾人,正自手搭涼棚,翹首往下看來。禰衡笑道“張燕將軍來接咱們了”說着,緊走幾步。往上迎去。
張合高覽雖對張燕耳聞甚多,然見面卻是初次,不由俱皆凝目看去,卻見前面一人,身高七尺七寸,年約三十多歲。體型甚偉,一身黑衣黑甲。青布包頭。濃眉虎目,面容冷厲。一部絡腮鬍子,更襯托的此人地剽悍。
此時眼見三人過來,卻是遠遠的抱拳,朗聲道“前面可是張合將軍當面,在下常山張燕有禮了”口中說着,卻是直直迎了下來。
張合高覽二人亦是下馬。呵呵笑道“正是張合。勞煩張將軍遠迎,實不敢當”說話間。幾人已是相聚。張燕呵呵笑道“我等在這盼着將軍,已是多日了,若非禰衡先生攔着,我等便要兵發官渡,接應將軍了。”言語之間,似是並未將袁紹百萬大軍放在眼內,甚是豪氣。
張合趕緊謝過,張燕遂將身後衆人一一介紹,卻全都是各隊小帥。孫輕、王當、楊鳳、於毒等人俱在,衆人各自見禮,眼中望向張合時,卻俱是一片熱切。張合心中疑惑,卻也知此時非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禰衡眼見張合神態,便已是明悟,心中只是偷笑,面上卻是邀請衆人回營再議。衆皆稱善。進了大寨正廳坐下,禰衡方纔開口道“某奉柳公之命來此相邀飛燕將軍,共舉大事,幸得將軍大義,此事已是妥定。但不知,柳公當日要求以將軍爲主地事情,各位將軍可還有異議?”說着,眼睛掃向在座衆人。
張燕大聲道“先生忒也嗦,這事早便定下,如何又來問起。某等只願能轟轟烈烈的幹上一番大事,但能使後世顯我等聲名,以不負丈夫之志。至於由誰來領軍,都是小事耳。況將軍威名,吾等素知,如何能有異議。便請先生快快安排後面之事纔是。”旁邊孫輕、王當等人俱皆點頭。
禰衡微微一笑,道“好,如此,聽我細細道來”便將柳飛之安排盡數說了。直把衆人聽得熱血賁張,張燕激動站起身來道“柳公果然高見,這事甚是合某等胃口,若是整日價便和自己人打,有甚能爲。今不嫌我等鄙薄,使衛、霍之功於我等。便是萬死亦不敢辭也。”衆人俱是熱血漢子,俱皆發誓效力。
張合高覽亦是聽的心旌搖動,難以自持。均是暗自思索,這般功業做下,當是爲後世傳唱了。大丈夫立於世間,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耳。願不得張燕等人甚麼也不計較了。
衆人既是取得一致,便細細研究具體施爲之法。幾日後,便陸續開拔,直往右北平而去。這張燕衆雖號稱百萬,其實卻並沒有那許多,單隻青壯也不過二三十萬,其餘盡皆爲老弱從屬,此去極北之地,卻正好作爲屯田充地之用。
張合等人這邊進行的甚是順利,袁紹此時卻已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心中直把張合高覽二人恨之入骨。
原來,袁紹去了許攸,又去了張合高覽,烏巢之糧被毀,本已是軍心士氣大降。及待第二日,令烏巢歸攏餘糧之時,眭元進等方報,黎明之時,張合高覽已是將糧盡皆運走了,此時卻是連一日之糧也湊不出了。袁紹聞聽怒不可遏,大罵眭元進、趙睿二人,立時斬了。可憐二人未像歷史上般死在敵人手中,卻終是命喪自家主公刀下。
袁紹大軍既無糧草支應,頓時紛亂。曹操得報大喜,立時下令兵分三路,進擊袁紹。是夜三更,許褚曹仁一隊,夏侯夏侯淵一隊,李典樂進一隊,三隊並進,直殺入袁紹營內,袁紹匆忙應戰,可惜兵無戰心,瞬間大潰,七十萬大軍折損大半。直退後百里下寨。
方欲暫歇,卻不料曹操根本不給其休整的就會,大勝之後,立即重新分派軍士,七萬大軍分爲八路,盡數壓上,直衝紹營。袁軍俱無鬥志,四散奔走。袁紹披甲不迭,只着單衣上馬而走,幸有幼子袁尚護着,隨身只八百餘騎相隨敗回河北。七十萬大軍一朝而潰,自此,袁曹之間,力量轉變。袁紹對曹操不再有任何優勢。卻說袁紹狼狽而逃,奔至黎陽北岸,大將蔣義渠接着,方得稍安。思及此次之敗,卻與張合高覽二人二次劫糧大有關礙,不由的深恨之。遂於四洲之地遍傳格殺令,但能送來二人頭顱者,賞千金,官進三級。又命蔣義渠召攏敗逃士卒,衆逃卒聞聽袁紹還在,漸漸復聚,呂曠呂祥二人因是合後,受損最小,亦是趕來冀州相聚。
袁紹自思此次勢危,便欲先立繼位子嗣。他本中意幼子袁尚,欲立幼子。問計於衆謀士。道“今外患未息,內事宜早定。吾長子、次子皆難有所爲,唯幼子尚有英雄之表,可爲吾後,吾當立之”。衆謀士中卻是分作兩派,審配、逄紀保得是袁尚,郭圖,辛評保得卻是長子袁譚。當下,郭圖便道“今譚爲長,而又居於外,主公廢長立幼,此爲取亂之道也。今外敵未去,倘若內裡再因立嗣之事,引發父子、兄弟之爭,大事休矣。主公今只宜多思拒敵之策,立嗣之事可暫緩再議”袁紹由是猶疑不定。
這日得報,長子袁譚,次子袁熙並外甥高幹各自三洲提兵前來助戰,袁紹大喜。復聚大軍得三十餘萬,進往倉亭,來戰曹操。曹操官渡大勝之後,攜勢而進,沿途郡縣望風而降,曹操於是放緩速度,着意收買民心,傳令但有擾民者,立斬之,由是軍民震服,曹操見計得逞,暗暗歡喜。這日得知袁紹復聚得大軍,兵至倉亭,便提兵而進,來迎袁紹。
次日兩軍大戰,各有勝負。及至後日,曹操得程昱獻十面埋伏之計,再次大破袁紹,袁熙高幹皆被所傷,軍馬損失殆盡,袁紹受此打擊,抱着兒子外甥大哭一場,不覺昏倒。待到救起,連吐幾口鮮血,發誓定要與曹操決死。遂吩咐各回治地整軍備戰。自回冀州暫且修養。
卻說曹操大勝,收攏兵卒,大賞三軍。一面派出細作探聽冀州消息,回報袁紹正自修養,袁尚、審配堅守城池,其餘人等俱皆回了治地。衆人鼓譟,急速進兵。曹操卻爲收買人心,更顧慮審配多謀,遂決意來年再戰。正商議間,許都荀來信,言荊州兵馬有異動之像,曹操聞訊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