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回虛實

建安十八年十月中,溫州沿海一帶,一隻由千餘艘各類大小戰船組成的軍團正趁着初起的西北信風在向溫州靠攏。遙望海岸,還有一隻約八千餘騎的騎兵部隊與船團遙相呼應。

船團中的帥船船樓上,呂蒙手搭涼篷向南面眺望了許久,又看了下地圖,沉聲下令道:“傳令,停止進軍!水師戰船各依戰列下錨停船,着令運兵船徐徐靠岸,步卒上岸紮營!陸上騎兵與水師輕舟巡視警戒,不可怠慢!”

六萬吳軍接到命令後各自忙碌了起來,呂蒙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見沒出什麼亂子便回到艙中坐下,捋着清須皺眉不語。

呂蒙的左右副將潘璋、馬忠見呂蒙如此都有些不解。猶豫了一下潘璋上前問道:“將軍,此間離福州不過六十里的路程,全帆快馬片刻可至。我軍一路至此,未曾遇見過半個陸仁軍士,顯然是福州輕而無備,將軍爲何不趁福州無備,疾取福州落腳?”

呂蒙擺了擺手沉吟道:“汝二人有所不知,就是因爲半個都不曾遇上過才着實令人心疑。”

潘璋馬忠對望一眼,愈發不解。

呂蒙伸手在地圖上比算着距離,擡頭時見潘璋馬忠滿臉的不解,搖搖頭解釋道:“我們這是在攻打夷泉大州,不比得以前侵擾江北、掃除賊寇。我們的對手可是僅憑一豪族而起家,進而雄據沿海數州的陸仁陸義浩。”

說完呂蒙起身走到窗口前,觀望着吳軍忙碌的紮營,沉思道:“往日討敵,任憑其防範再嚴亦會有空隙可乘。如若把握得當。小小的空隙便會爲我克敵致勝之機,至不濟亦能獲利而返。可是這福州……我軍自會稽進軍至此,離福州已近在咫尺。竟然連陸仁的一個軍兵都沒有碰上過!這看上去像是陸仁疏而無備。滿身破綻,實際上肯定是大有玄機。”

馬忠道:“將軍是否過慮了?依在下之見,多半是這陸仁恃才輕狂自視甚高,絲毫不將我東吳大軍放在眼裡纔會如此地吧?我到是聞聽過這個陸仁雖有個三年境內豐的綽號,卻完全不曉軍事,自身更可謂從謂上陣廝殺過。其人如此,疏而無備也……”

呂蒙揮手打斷馬忠的話道:“非也!其人若真不曉軍事,又怎麼能先夷後泉。再往後又佔據整個交州?不要忘了當初陸伯言、魯子敬曾先後敗於此人之手!我亦着人仔細打探過其人業史,陸仁能有今天地勢力領地雖然可說沒打過什麼仗,而且自身也並未參戰,但無論是以軍勢凌人還是發兵攻取地時機都把握都恰到好處,可以說完完全全都是在以謀而決勝負。彼不動則已,一動就必有斬獲。桂陽、交址(準確的說應該是合浦)兩戰便是如此!”

潘璋和馬忠暗中一吐舌頭,心說沒那麼誇張吧?

呂蒙接着道:“總之陸仁並非無能之輩,泉州太守劉曄亦是足智多謀之人。此二人皆以謀略見長。我大軍至此彼也當早有探知,根本不可能會如此疏而無備。”

說着呂蒙又望了潘、馬二人一眼,見二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呂蒙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兩活寶也跟了呂蒙挺久的,不過可沒能像呂蒙那樣來個“士別三日”的大變身。還是屬於那種典型的武夫,和他們解釋什麼是謀略實在是有些對牛彈琴的感覺。

想了想呂蒙換了個方式來解釋:“其實這就好比你我比試武藝,你攻我守,我守得密不透風,你固然一時間乃何我不得。但依舊可以等待我力盡而露出破綻的時候來發動致勝一擊。但如果我故意地露出很多破綻給你。你會不會馬上打?”

潘璋道:“當然不敢!力盡之後露出的破綻是真破綻,我一擊便可取勝。可是故意露出的破綻。實際上都會是殺招的前奏……哦哦哦,我明白了!將軍的意思就是說,陸仁故意露出破綻,就是想引我們大舉進兵好中其埋伏?”

呂蒙點頭道:“不錯。彼乃謀略深遠之人,我軍一定要小心防範。傳令下去,非吾將令,任何軍兵不得私自出兵,違令者斬!着令斥候前往福州刺探軍情,一有何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諾!”

吳軍在忙碌着,呂蒙也在艙中對着地圖仔細的思索。說實話呂蒙很想行一招險棋,那就是集結了所有的水軍直接從現在的溫州殺向夷州,只是考慮再三呂蒙還是放棄了。要說海圖與經緯工具什麼地東吳也都弄到了手,可是夷州必竟是陸仁起家的地方,細作也曾報知說夷州主要登陸口的防守極爲嚴密,在沒有攻取福州、泉落腳準備就不記後果的冒然進攻和找死差不多。想搞定夷州,最好的方法還是穩紮穩打地先攻下福州、泉州兩地,鞏固與加強了海戰實力之後再進圖夷州。只是現在眼前的福州真的讓呂蒙有些摸不着頭腦。

穩紮穩打還是一口氣強攻下來,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孫權侵擾江北的時候,呂蒙也曾獻過強攻皖城地建議並一舉成功,但是毫無疑問陸仁不會像皖城主將朱光那樣連一波攻擊都擋不住……

“啓稟將軍,泉州來使泉州令高言高穎達求見!”

“啊?”呂蒙楞了一下,泉州令高言?自己在這裡屁股都還沒坐熱地,怎麼陸仁的外交官就到了?是來下戰書還是怎麼地?稍稍遲疑了一下,呂蒙向潘璋、馬忠低聲吩咐了幾句便讓士卒去把高言領上船來。

沒多久高言步入船艙,笑容可掬的向呂蒙行了一禮道:“在下泉州令高言,拜見呂將

呂蒙道:“呂蒙奉主公之命率領大軍至此,與陸夷州交兵在即,陸夷州遣高穎達來此作甚?”

高言笑道:“代我主陸夷州爲使,先勸將軍退兵。”

呂蒙臉色微微一變,忽然哈哈大笑道:“退兵?我江東虎狼之軍既已至此,誓要踏平夷泉,又豈有一仗未打勝負未分就退兵之理?莫不是你家主公陸夷州怕了,在這裡故弄玄虛,想施些小計便免去災禍?想我退兵?可以,讓陸夷州自縛雙臂到我軍中請降,再隨我回轉東吳,我大軍便退。”

高言聞言大笑道:“呂將軍禍在眼前尚不自知乎?你這裡的六萬大軍,在我家主公眼裡不過是一羣螻蟻,翻手之間便可爲化爲塵埃矣。我主陸夷州念及與吳候之舊誼,不願大開殺戳使吳候多年的心血精銳毀於一旦,故遣我來好言相勸,只是想不到呂將軍竟如此狂妄可笑。也罷、也罷……”

潘、馬大怒,正想呂蒙先前交待的一言不合就抽劍砍人,呂蒙急施個眼色止住,想聽聽高言還有什麼話說。

高言早望見了潘、馬二人的不對,笑了笑接着道:“既然將軍爭勝之心已決,自然不會依言退兵。我主陸夷州交待於我,若是呂將軍不願退兵,也還請呂將軍先收下陸夷州的一份禮物,聊表舊日孫陸兩家和約之親,也當是盡一盡地主之誼。收過之後孫陸兩家再無相干,那時再各自引兵大戰不遲。”

“陸夷州到頗有心意!是何禮物說來聽聽?”

高言笑道:“某回見主公之後,時日的午時我家主公會差人以船送上三千石上等糧米與足量酒食給呂將軍犒勞東吳將士。呂將軍率軍至此總有些遠來勞頓,讓衆將士吃上一頓上好酒食養足氣力再全力攻戰也當在情理之中。而往後的三日當中,我家主公絕不會發一兵一卒前來交戰,呂將軍全軍上下大可安心歇息。此便爲我家主公地主之禮……卻不知呂將軍敢不敢收?如若不敢,明日便引軍來攻我福州便是!”

呂蒙聽過之後冷冷的望定高言,見高言依舊臉上帶笑,但神情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狂,絕對的狂!看了許久呂蒙沒看出什麼所以然,稍作思索後離席向高言恭敬一禮道:“久聞陸夷州慷慨好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相煩高穎達轉告陸夷州,所謂恭敬不如從命,此等大禮呂蒙收下便是。此外陸夷州既然在三日中不引兵來戰,呂蒙也自當回禮,三日之內絕不興兵攻城。等到三日之後,孫陸兩家舊誼盡去,那時呂蒙自當全力攻伐。”

禮盡擡頭,呂蒙忽然發現高言的眼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心中有了些底,着人將高言全禮送下船去。高言前腳離船,潘、馬二將便急急的湊了上來急問道:“將軍,這是爲何?兩軍交鋒,豈有陣前收受敵酋糧草犒勞自家軍士之理?還……還停戰三天?”

呂蒙望了眼二將,隨即輕輕搖頭,實在是不想多作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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