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後發制人

南岸,後嶺。

炊煙裊裊,田信立在二百米高的嶺上觀看東北方向的騎陣演練。

近衛有兩個營騎兵,此刻二百餘騎一陣,分成六個方陣演練最新安排的戰術,並非什麼臨陣廝殺的配合戰術,而是強化幾種行軍時的變陣能力。

這本就是日常訓練科目之一,現在只是強調幾種特定的變陣方式,不至於交戰時出現配合生疏問題。

新式馬具裝備以來,不清楚魏軍有多少實戰經驗;但北府兵絕對沒有衝陣的經驗,唯一實戰經驗就是追擊張虎的敗兵。

別人不清楚,難道自己還不清楚?

新式馬具,讓開始重裝發展的騎兵徹底走向巔峰,開始推動其他兵種、器械的發展。

如果有兩萬、三萬的魏軍騎兵在北岸發動衝鋒……以北府、左軍合起來的六千餘騎兵,就算打贏了也有自己不願面對的戰損;而己方軍吏對新式騎兵的衝擊能力缺乏準確認知,所以步兵的損傷可能更大。

除非北岸的張雄能帶着所部車兵反戈,以車兵對衝騎兵,抵消、壓制新式騎兵的恐怖衝擊力。

張雄不可能投降,因此擊破魏騎主力的擔子只能落在己方新式騎兵身上。

對於魏騎,也沒必要太過擔憂,原因太簡單了。

魏軍這些年連戰連敗,漢軍重裝步兵打的魏軍嗷嗷叫……要跟重步兵對壘,那隻能依靠重步兵。

因此魏軍重裝步兵損耗很大,連續補充,連續損耗;結果導致鐵甲儲備臨近枯竭。

重步兵的鎧甲,對重騎兵來說只能算是中等裝甲,重騎兵的全身甲等於超重裝步兵。

現在魏軍鐵甲儲備枯竭,那麼吳質接手關中也不到兩年的時間,他能變出多少套鐵甲?

大名鼎鼎的虎豹騎,重裝虎騎是主力,中裝豹騎是輔翼。

虎豹騎這麼有名的部隊卻被解散了,主要原因是缺乏新式馬具,對兵員素質要求太高了,補員困難;其次是沒有新式馬具,虎豹騎日常訓練有着讓曹操心疼的傷亡率。

單邊馬鐙的重裝騎兵……高速衝鋒時跌落,不管戰時還是訓練,基本宣告着退役。

而現在,魏軍有了新式馬具,也有足夠騎術精湛的蠻勇騎士,可是呢……沒有足夠的鐵甲儲備。

那麼,面對這支兩三萬人規模的輕裝、中裝騎兵,該怎麼破解?

首推車兵,新式騎兵出現後,帶動了車兵的二次發展,這個車兵不再是衝陣的車兵,而是防禦衝擊的車兵。

然後就是曲義先登死士的戰法,即關隴漢豪強、羌人都研習、訓練的大盾弩手混編的花隊戰法。

只要盾陣立穩,陣型不亂,弓弩有序發射,足以讓中裝、輕裝的騎兵死傷狼藉。

第三就是用同樣的新式騎兵,把對方衝潰!

己方騎兵數量不如對方,但勝在器械精良;可以拿出一千重騎兵,餘下騎兵也能統統強化爲中裝騎兵……那麼魏軍纔能有多少重騎兵?又有多少中裝騎兵?

之所以強調中裝騎兵這個概念,就在馬甲,也在於兩襠鎧。

兩襠鎧步兵算不上重步兵?算,可兩襠鎧步兵之上還有防護性能更優越的盆領鎧步兵、明光鎧步兵,以及身穿兩層、三層鎧甲的鐵罐頭步兵。

所以步兵有超重步兵這個說法,一切負重達到身體極限的步兵,都是超重步兵。

而騎兵不需要,重裝騎兵穿的肯定是盆領鎧、明光鎧盔甲,再加上馬甲;也只有這種頂配才能堆出重騎兵,重騎兵是一切鎧甲、護具的巔峰。

因此,沒有超重騎兵這個概念,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騎乘蒙多的田信。

中裝騎兵纔是兩襠鎧、皮製馬甲,並摻雜一些原始鍊甲、鑲鐵皮甲。

騎兵最次也是輕裝,有輕便皮甲護身,馬匹身上也能披掛一條毯子之類的提供裝飾、防禦力。

至於沒有鎧甲的騎兵……這就像沒有護航編隊的航母,缺乏存在意義,也很難生存。

那麼,該怎麼對付吳質緊緊攥着,彷彿傳家寶一樣,還藏在後方的兩三萬,甚至接近四萬規模的魏騎?

簡單,首先不能對衝,高速衝鋒的新式騎兵是瘋子,如同洪流一樣,身在其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要麼前進,要麼死亡。

其次,要想辦法讓對方停下來,擠在一起,然後自己的重騎兵百人一隊做刀尖,其他中裝騎兵做兩翼,狠狠扎進魏騎集羣。

只需要這麼狠狠來上一下,魏騎雖多,也將被絞碎,混淆在一起,如同漿糊,沒有筋骨組織,將失去韌性,失去衝擊力。

而現在,找出破敵結症所在後,北府軍吏已研究出應對的戰術。

有兩個辦法可以停滯魏騎的衝鋒,一個是田信本人突陣,足以吸引魏騎追擊,由田信在魏騎陣列中左右衝突,糾纏在一起,魏騎集羣就會圍繞田信進行追殺,整體組織接近瓦解,這個時候適合己方反衝。

自然地,這種需要田信本人出面、涉險的戰術只能作爲預備戰術。

另一個優先戰法是以輕騎引誘,挑撥魏騎追擊,魏騎追擊時輕騎突然變陣,投放各種鐵蒺藜、瓷蒺藜、木蒺藜。

鐵蒺藜、瓷蒺藜是從南陽帶來的,鐵蒺藜是生鐵澆鑄而成,形制統一,中間有孔可穿繩索;瓷蒺藜也是模具壓制再經窯洞燒製,瓷蒺藜缺乏銳角,不需要繩索,手動投擲即可。

還有現場製作的木蒺藜,有大有小,形制不一,自由使用。

田信旁觀陣列變動,身後虞世方抱着文件夾走來,念:“公上,虎牙軍來報,石門守將魏平已收斂兵卒,封閉關門,做固守之態。”

魏平放棄監視河岸,等於放棄干擾,意味着虎牙軍隨時可以到對岸去活動。

田信輕嗯一聲,詢問:“蘇則到哪裡了?”

“今日傍晚前能過藍橋。”

虞世方翻動文件夾,找到相應的謄抄副本。

陸議從武關奔往上雒,又從上雒調到前線指揮西線軍團;蘇則就是接替陸議的人,從武關趕到上雒,確定魏平可以拉攏策反後,蘇則又開始向前線移動。

藍橋有棧道,夜裡山谷風大,又常伴隨濃霧,棧道兇險。

田信稍作考慮:“傳令藍橋亭,蘇則抵達就地過夜,明日再過棧道。”

這種小事虞世方只是提筆記錄,有後續發往上雒方向的調令,就一起發過去。

虞世方離去,指揮騎兵演練陣法的近衛少將姜良解散騎士,回到後嶺詢問田信:“公上,昨夜夜禁口令使人發醒。吏士思鄉之餘更多憤懣,如今求戰心切。臣以爲,今夜入暮時就應發動總攻,先奪正面之地……”

見田信望過來,姜良一頓,就聽田信說:“繼續說。”

“是,昨夜兩番襲擾敵營,敵今夜或許有所疏忽。能進則戰,不能進則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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