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二選一

軍事會議中曹彰不願再開口,惹得曹丕不喜。

夏侯尚也知道宛口戰場規模有限,再多的兵力也擺不開,缺乏戰場寬度。

所以參戰兵力除了現有的中軍、外軍外,餘下兵力需要分批次動員,以儘可能的節省國力消耗。

會議結束,曹丕設宴招待曹彰,口吻不善:“朕代漢實乃天命所歸,人心所向之事。爲何封禪之後,有人卻爲漢帝哭泣?此係何故?”

曹彰正握着筷子,聞言一頓,沉眉垂目,臉上沒什麼表情。

侍中蘇則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鬍鬚抖動,正要起身爲自己的行爲抗辯,不想身邊用宴的傅巽抓住他胳膊掐一把,低聲:“非謂君。”

“嗯?”

曹丕作色,曹彰則將筷子放在桌上,垂手而坐不做反應。

見曹彰模樣似乎真的不知情,曹丕端起酒杯踱步到曹彰桌案前,屈身詢問:“子文,子建系朕手足至親,爲何要使朕難堪?”

“臣弟不知。”

曹彰依舊昂着頭,沉眉,卻目光直視,不看側旁的曹丕。

曹丕懊惱皺眉:“朕別無他意,只恨子建浪蕩放縱,不知收斂。子建若能收斂性情,穩重持國,此朝廷、宗廟之幸也。”

“若依陛下所言,子建非子建,臣弟亦非臣弟。”

曹彰端起酒示意,仰頭飲一口,側頭看曹丕面容:“陛下秉性難易,臣弟與子建如何更易?”

曹彰目光明亮有神,透着哀傷:“陛下,臣弟只求三千健騎,欲與田孝先一決生死。如此,死而無憾。”

兄弟兩人目光碰撞片刻,曹丕嘴脣顫抖,還是沒忍住氣呼呼開口:“可子建不該哭!羣臣誹議,指指點點,朕左右爲難。”

“陛下,子建會哭,子建不願掩飾,是因子建信賴陛下。”

曹彰將手裡握着的酒杯放下,口吻顫抖:“難道陛下想看子建矯容掩飾之狀?”

“子文處處爲子建開脫,怎就不爲朕做想?”

曹丕索性盤坐在曹彰對面,也端起酒杯飲一口:“子建率真任性,朕能理解,亦能寬容。朕肩負宗廟社稷,不求子建慎重,只是想得子建、子文寬慰、諒解。”

“是,臣弟願爲社稷赴死,願提三千銳騎與田孝先一決生死。”

曹彰悲傷已不能掩飾,顫音:“司馬仲達繼任御史中丞,他難道不知揭發子建之事會讓陛下傷懷?臣弟別無所求,只求與田孝先一決生死。”

魏國將御史大夫、司空職能融合,司空王朗位居三公,專管御史臺事務。

王朗歲數大了,精力不如司馬懿,司馬懿又是曹丕近臣出身,在御史臺的實權壓過王朗。

“子文?”

曹丕臉上懊悔之色更深,想張口規勸,也想道歉,也有羞怒,遲遲說不出話來。

曹彰扭頭看一旁:“陛下身居大寶之位,本就該承常人不能承之重,受常人不能受之事。臣弟與子建性格有缺,非承託社稷之材。”

“臣弟屢犯大錯,論罪當誅。”

“陛下念手足之情,委重任於臣弟,臣弟唯有以命相報。”

“謹望陛下寬恕子建,子建無有害心。”

曹丕聽了自嘲無聲做笑,擡手以袖遮面,起身搖搖緩緩朝內殿走去,大殿中用宴諸人皆垂首不語。

夏侯尚猶豫片刻,起身繞過屏風,來到殿後。

就見曹丕在七八步外癱軟趴在地上,以袖捂住口鼻淌淚,夏侯尚緩步上前攙起哽咽不能自已的曹丕,輕聲勸慰:“陛下,鄢陵侯性格剛強,非是不愛陛下。”

“子文寧死不肯退讓一步,子文至死還在爲子建開脫……朕心裡委屈。”

“子建令我難堪,母親責備我,子文也說子建說項,我處處不如子建?”

“伯仁,朕想不明白。”

曹丕被攙起,挪步往殿內隔間走去,聲音虛弱、無力:“父親愛倉舒,愛子建,也愛子文,何故薄我一人?”

“陛下乃武帝長子,不愛,纔是大愛呀。”

夏侯尚依舊輕聲勸諫:“陛下是鄢陵侯兄長,正因親愛陛下,鄢陵侯才吐露心跡。此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之理。鄢陵侯非奸滑弄臣,豈會搬弄字眼以討陛下歡心?”

“那子建呢?劉備、孫權虎狼在外,國運艱難,子建怎就不能體諒朕的難處?”

“陛下,臨淄侯生**漫,待陛下以真誠,雖偶有過失,瑕不掩瑜,終究是陛下之幸,社稷之幸呀。”

夏侯尚見曹丕擦乾眼淚情緒穩定下來,才稍稍恢復聲音,語腔溫和:“想必鄢陵侯此刻心中也有懊悔,只是礙於顏面不肯表露,宴席散後,臣勸勸鄢陵侯。”

“唉……那就託付伯仁了,朕別無所求,只望子文不可再提與田孝先一決生死之事。”

曹丕斂容拍拍夏侯尚肩背,夏侯尚屈身施禮,目送曹丕走向偏殿,不久曹丕更衣完畢,神態如常與夏侯尚一前一後返回大殿。

殿中宴會如舊,曹彰依舊是一副暮氣姿態。

宴席結束,夏侯尚送曹彰、夏侯儒西行至西郊顯陽苑邊上。

顯陽苑破舊如故,夏侯尚辭別時詢問:“議論軍機時,君侯另有高論?”

曹彰態度冷淡,夏侯尚解釋說:“君侯,劉備以三恪之禮待關雲長、張翼德、田孝先,可知明年犯境決然不下二十萬之衆。彼傾國而來,我亦當舉國應對。”

“唉。”

曹彰長吁濁氣,遠眺西方:“依憑關中兵馬,足以扼守祁山道、陳倉、武關道。中原也不必多徵兵馬,兗豫青徐四州集結精兵五萬,再懸一萬精騎在側,敵虜不敢輕動,步卒可御侵攻,又何必舉傾國之兵?”

“今多說無益,彼若主攻關中,此役有驚無險而已。若是集結大軍傾力進犯中原,我將率健騎、銳卒走武關道,襲其後。”

曹彰說着側頭看夏侯尚:“我料田孝先必在南陽休養,正好與之一戰。”

說罷曹彰輕踹馬腹當先走了,十幾名騎士策馬輕馳追隨而去。

夏侯儒詢問:“兄長有何教誨?”

曹真是雍涼都督,曹真妹妹是夏侯尚妻子。

夏侯尚反對曹彰發動軍事政變時,夏侯尚握着當時的洛陽禁軍,曹彰手裡只有從長安奔赴洛陽的隨行軍隊,長安等關中地區握在曹真手裡。

或許當場可以殺死非常多的人,徹底破壞曹魏的穩定,可曹彰擋不住夏侯尚、曹真的夾擊。

逼退曹彰的是夏侯尚、曹真,可不是賈逵中氣十足的幾句話。

夏侯儒是在爲曹真問話,夏侯尚遲疑說:“我料敵軍會佯攻雍涼,應集結大軍於洛陽待戰。還請子丹調發涼州五千健騎,以便中原調用。”

二選一,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夏侯尚做出一個選擇題,一個對夏侯氏發展裨益很大的答案。

第四百三十六章 鑄幣第三百零一章 思路第五百八十七章 我們是親戚第四百三十八章 烏鴉第七百八十二章 是非立場第五百九十章 死國可乎第六百五十六章 再無退路第四百六十五章 有所爲第六百六十四章 寶藏青年第四百九十六章 無語第八百四十九章 會館第八百三十章 醉生夢死第二百六十章 方圓第五百五十四章 各有準備第四百九十一章 舉例第六百四十九章 本末第五百章 預估第三百九十七章 慪氣第四百零六章 戰機所在第六十一章 戰江陵四第十四章 不見黃龍第八百八十三章 前哨第五十八章 戰江陵一第八十章 糧食第二百七十二章 進擊第七百七十八章 齊王之變第一百零七章 西山第八百零九章 叛國否?第七百八十一章 轉移支付第八百七十七章 大膽猜測第一百四十五章 啓迪智慧第三百零四章 投石問路第五百一十二章 不可名狀之罪第九十二章 勢第七百八十六章 主次矛盾第四百六十四章 顧慮長遠第三百六十九章 葫蘆第三百五十一章 悔恨第五十一章 求婚事件第四百章 衛軍第七百二十九章 不立字據第四百七十八章 大風病第七百五十六章 犏牛第一百七十一章 進與退第九十五章 借第三百一十八章 徒刑第八百二十九章 最重要的第一百零二章 太極三巴第八十四章 蛹第一百八十三章 鑄幣第六百四十七章 賈逵第八百五十四章 花園第四百二十章 卦第八百二十四章 變故之初第八十二章 貓第八百七十六章 不同軌第五百七十章 先下手爲強第七百零六章 西瓜上校第三百五十三章 誅心第六百六十七章 麥第一百六十七章 急進第六百零九章 錢與要害第二百八十五章 性格第十五章 夏收前第二百三十六章 財富第五百五十一章 勝負迷雲第五百二十二章 執宰之難第八十四章 蛹第六百八十五章 竊第三百六十九章 葫蘆第五百六十三章 應對第一百三十一章 夏侯尚第六百二十五章 北面雪花第七百五十一章 河渠第五百七十五章 輔國將軍第四百七十五章 人皆思安第五百五十六章 擇優而選第一百二十章 理智第五百二十九章 三師三孤第四百零五章 強弓第一百五十四章 誤解第四百三十六章 鑄幣第六百八十九章 神仙藥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兔第四百三十六章 鑄幣第五百七十七章 耐心第六百四十二章 收尾第八十五章 心結第八百三十四章 變故第八百二十三章 核心第六百二十五章 北面雪花第二百五十三章 鷹第一百八十八章 橘林館第七十九章 成者阝第五百八十八章 拒絕第六百八十三章 主要戰場第二百六十九章 水壩第七百一十一章 處置第五百章 預估第二百七十八章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