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和小玉睡到一張牀上，香兒就有了些緊張。她有點怕小玉動手動腳。她是一個癢點很低的女孩。她不怕蛇，膽子不小的。可就是怕小貓的爪子撓她。當然，也怕人的手。剛纔，小玉用手摸她時，就特別的不舒服，甚至想吐。
香兒問：“主子。你不會說真的吧？你真的要我睡你牀上嗎？”
“是的呀。”
“不會吧。你不打算再加一張牀嗎？”
“不加了。君媽也沒打算加。”
“不會吧。”
“就是這樣的。君媽要是有這方面的打算，這個房間裡，應該多擺一張牀的。”
確實，君媽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如果有人提出，硬要加一張牀，現成的，在前院的那個雜物間裡。
“不會吧。將軍來西廂，我怎麼辦？沒地方睡了。”
小玉說：“你還是睡在我牀上啊。”
“不會吧。”
小玉說：“當丫環，就這樣的。早晚要和男主子睡一塊兒的。”
又是忍住了，差點又要說出自己就是這樣過來的。
年齡相仿的兩個女孩，雖然身份不一樣，說話時還是能說到一塊兒來的，開玩笑的時候，也少了些顧忌。
年齡有些差距，相處時就有點疙裡瘩達了。
曹氏在自己的屋裡，手裡吃着零食，看着丫環水秀幹活。
“你看看，你這牀單怎麼鋪的？牀單的那條線，應該和牀邊沿成平行線的。你這眼睛真的不管事。重新弄。”
水秀做事手腳是有點那個，不利索，經常顧此失彼的。聽曹氏說出了發現，水秀直起身子，退後幾步，看了。
“是不行。我沒注意到。”水秀開始修正。
這要是換一個做事利索腦子好使的人，把牀單掀起來，重新鋪過。水秀沒有這樣弄，卻是在原來的樣子上，這裡往裡撮一點，那裡往外拽一點，新牀單弄成了皺巴巴的。
曹氏看了，越發的生氣。
“你會不會幹活？”
水秀嘟噥：“主子。你出去好不好。你看着我做事，我心裡慌。我做好了，你再進來，行不行
。”
“哦嗬。你反倒是有理了。”
君媽正好檢查到這裡，看見水秀這般做事，聽見曹氏這樣的說話。她看了曹氏一眼，上前去拂開水秀的手，拽下牀單，抖開，重新往牀上鋪開，這頭掖了，那邊按下，三下兩下，鋪齊整了。
曹氏大爲讚賞，說：“君媽就是君媽，做事到底不一樣。”
“謝謝。”君媽說：“水秀做細活是差了點，手腳是慢了些。人很好的。爹媽都是老實巴交的人。”
曹氏說：“君媽。你給我換一個吧。水秀這個樣子，早晚會被我折磨死。”
嚴氏在客廳裡聽見了曹氏說的話，過來，說：“妹子。有些活，你叫我來做。”
曹氏說：“我不要你做。你把紅花換給我。”
君媽看了曹氏，覺得這個女人不是個好伺候的主。紅花是分給嚴氏的丫環。曹氏也太挑剔了。
嚴氏倒是爽快，說：“行啊。”
紅花正巧端了搓抹布的水往外去，這時朝嚴氏搖頭。紅花的意思是不想到曹氏這邊來。
嚴氏看見丫環紅花搖頭，想修改自己說過的話，來不及了。
曹氏開心了，說：“還是姐好說話。”
就這樣，曹氏的丫環和嚴氏的丫環對換了。水秀成了嚴氏的丫環。紅花成了曹氏的丫環。
曹氏後來發現，紅花做事，手腳是麻利，但時不時的耍滑頭，能偷懶的就偷懶。在她眼皮子底下，盯着了，紅花認真做事。轉眼，她不在時，紅花不但取巧偷懶，還偷吃了她的零食。
曹氏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嚴氏。
嚴氏卻說：“還都是孩子。你的零食不夠，到我房間去取。我不喜歡吃零食。君媽每天派人送過來的零食，吃不掉。我讓水秀吃。那個孩子，也不喜歡吃零食。”
曹氏這才後悔，不該和嚴氏換丫環的。
丫環們在主子的背後有些議論，都認爲嚴氏人好。
嚴氏生來就是好人，也是一個做事的命。
有了丫環，有專門的廚子，有專門的清潔工，嚴氏沒事可做，急的慌。有時，她會轉到廚房間，幫着切菜做飯。有
時，她會拿了清潔工的掃帚幫着掃地。
小玉問曹氏：“大姐不做事閒的慌吧？”
曹氏本不想理睬小玉的。可這個時候，自己無聊，想有人說話，就放下架子，答理了小玉，接了話頭。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的，天生的賤骨頭。”
小玉看了曹氏。什麼意思？聽這話音，曹氏和嚴氏相處並不融洽。
有了這個想法，小玉居然有些小小的開心。希望是這樣。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可以拉攏一個人。應該拉攏的是哪一個呢。嚴氏嗎？看樣子是個好人，可以拉攏，也應該好拉攏。只是，不能指望嚴氏幫着做什麼。從短時間的接觸中，看出來，嚴氏是個老好人。
拉攏曹氏嗎？
這倒是可以考慮的。拉攏曹氏，說不定可以對付貂蟬。
對付貂蟬什麼呢？
小玉一時想不清楚。她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將來，她的最大競爭對手是貂蟬。眼前還不是。眼前的對手從現在的情況看，是曹氏。
按說，貂蟬對小玉不錯，甚至可以說成是有恩的。可小玉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爲了自己在呂家，不，現在應該叫呂府，有一定的地位，貂蟬也是一個競爭對手。競爭對手爲了生存，是不管對方來路的。誰是適時者，誰生存。
曹氏不明白小玉爲什麼沒有答理自己說的話，就又問了一句。
“你不覺得，帛兒媽，有時，真的腦子轉不過來。不知道享福。有福不享的人，是不是賤骨頭？”
小玉看了曹氏，應和了說：“也是啊。”
曹氏說：“我這個人，什麼也不圖。就圖一個享清福。權力，我不要。我只要應該屬於我自己的那一份。”
小玉說：“二姐。以後，我要是有什麼做不對的地方。你可是要多多提出來，我好改進的。我要是有什麼地方，不經意的得罪了你。你呢，也是要多多包涵。”
曹氏說：“咱們姐妹。誰跟誰啊。一個家，就這麼幾個人，當然是要相互幫助的。只是，我這個人，最不待見的是背後使壞水的人。”
小玉的心裡可是格登，一根心絃收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