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從來沒有這樣忙碌過。這麼多年,曹氏一直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現在,頭腦發熱的曹氏想感受當老闆的滋味。當然,這不是她的主要目的。曹氏的真正用意,是通過弄這樣一個布莊,弄一筆錢。再就是,與鮑仲約會也就更加的方便了。
進入角色的曹氏,這才發現,做一件事,雞毛蒜皮類的事,真不少。四處奔波找門面。找一間像樣的門面真不容易。前後跑了兩天,才談定了主街上的兩間門面。
接下來,找人搞粉刷。曹氏不知道去哪找這樣的人。問了鮑仲,才找到了一個會做粉刷的人。
粉刷結束,找木匠。到哪去找木匠,不知道。只好又去問鮑仲。鮑仲給了指點,這才找來了木匠。又是四五天,打出了櫃檯。
好在貨源現成的。要是讓曹氏親自把需要的貨配齊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不行的。
再接下來,需要人手。
曹氏躺在牀上,叫丫環勤勤給她做按摩。
“我這真的是昏了頭,當什麼老闆。老闆真不是人當的。”曹氏向丫環勤勤訴苦。
勤勤說:“當老闆應該很舒服的。當老闆不會累的。”
曹氏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搞的。怎麼輪到我當老闆,事情就這樣的多。我看人家當老闆,也是舒服的。老闆結交的人多,朋友多,經常是在一塊兒聚聚,喝點小酒,玩玩六色棋。”
勤勤說:“主子。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去幫你的。”
曹氏看了勤勤一眼,得,有了。這不是正考慮人手問題嗎?眼前的勤勤,就是現成的人手啊。曹氏坐起來,雙手抱了腿膝,下巴支在腿膝上,看着勤勤。
勤勤發現主子的眼神有些異樣,以爲身上的穿戴有問題,就自顧了低頭打量自己。
曹氏說:“勤勤。你去門房陳老爹那裡,借一套外面穿的衣服。”
勤勤問:“做什麼?”
曹氏說:“你先去借嘛。借來了,我再說。”
勤勤轉身去借衣服。
衣服借來後,曹氏讓勤勤穿上。
勤勤被動的把陳老爹的衣服穿上身。
曹氏點頭,說:“勤勤。從明天起,你到布店去。去之前,你把頭髮理弄成男式的。”
勤勤聽說女扮男裝去做店員,挺開心的。現在,這個院子裡,只有一個老媽子和門房陳老爹。到了晚上,纔看見貂蟬和曹氏回來。呂布有時回來,有
時不回來。勤勤和老媽子還有陳老爹,幾乎就沒話好說。這樣的日子,挺無聊,挺折磨人的。
“太好了。”勤勤拍手,說:“我知道店員是怎麼做事的。我買東西看見的。當店員真好,可以和許多人說話的。還有,天天用手摸那些布,感覺一定很好的。”
有了店員,疲勞的曹氏,心情好了起來。讓勤勤女扮男裝當店員,曹氏看成是自己的聰明。
算是在緊鑼密鼓中,曹氏的百姓緣布莊就要開業了。
開業之前,發生了一件事。
鮑仲在送貨到百姓緣布莊時,派了一個人過來。這個人原先是鮑仲名下布莊的賬房先生。這個人姓張名二狗。
弄明白這個人是到百姓緣布莊做什麼後,曹氏不高興了。
“鮑仲。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放心這些貨,是不是?”
“什麼叫不放心。好說,不好聽。我讓張二狗來幫你的。開布莊,做生意,是要記賬的。你來做這個事,還是你的丫環勤勤來做這個事?你倆都不會。我只好派人來了。說實話。我還不大樂意呢。抽調人手到你這裡幫忙。我的店裡,就缺了人手。”
曹氏一時無語了。鮑仲說的是事實。曹氏不會記賬。丫環勤勤也不會記賬。
鮑仲又說:“還有。這些綾羅綢緞,你說得出產地嗎?顧客來買布,你會撕布嗎?”
曹氏說:“撕布的事,簡單,勤勤會的。”
“拉倒吧。看着容易,做起來難。不信,你撕一塊布,我瞧瞧。你讓勤勤撕一塊,我瞧瞧。”
曹氏說:“我還就不信了。撕布有多難。”
鮑仲的手向上挑了挑,意思,你動手撕。
曹氏從大櫃子上取下一匹布,就要動手撕。鮑仲伸手攔住了。
“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要撕,也得量出一個尺寸,撕下來,不是扔掉,是要當成一塊布頭,好賣掉,多少收回一點錢。”
曹氏就量了三尺,拿起剪刀就要剪,鮑仲又伸手攔住。
“這樣子,不行的。”
曹氏問:“又怎麼了?”
鮑仲說:“量是應該量到三尺,剪的時候,手指要往外去,放出一寸,再扣回一寸。動作要熟練的,不要讓顧客看出來你的手移動了。每一塊布,真的要多出一點,賣出去的十塊布加起來,就多出一尺多布。這一尺多布,可是錢啊。”
曹氏徹底傻眼了。做生意,有這些名堂。
鮑仲叫來張二狗,說:“你量三尺布,讓老闆看看這裡面的學問。”
張二狗將布卷打了幾個滾,扯出七八尺的樣子。
鮑仲在一邊做解釋:“這叫給個好彩頭。顧客看你這手勢,就是大氣,不是小巴巴的。”
張二狗用尺量出三尺後,說:“我的衣食父母,你可是看好了,三尺,不多、不少,正正好。再放你一寸。看好了。我可是撕啦。”
張二狗的手上的動作極快,吱啦一聲。曹氏看到的是張二狗多放出一寸。鮑仲看到的是張二狗放出的一寸在下剪刀前,又移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鮑仲繼續講解:“給了顧客一個好心情。其實,還是三尺,沒有多出來。”
曹氏這才明白,黑心商人是在什麼情況下開始的。從今天起,曹氏也就算是加入了這個行業。讓曹氏沒想到的,生意居然要從這樣的訓練開始。
不管怎麼說,在曹氏看來,鮑仲算是生意界的前輩。鮑仲教授的這種生意技巧,是有用的,也是她應該學習和掌握的。
開業的第一天,傍晚時,發生了一件令曹氏不愉快的事情。
在派人值班這件事上,曹氏和鮑仲發生了爭執。
鮑仲認爲張二狗是個合適人選。
曹氏認爲勤勤最適合。
鮑仲說:“晚上值班,男人更合適。”
曹氏說:“不就是看守一個店嗎,象徵性的。哪一個吃了豹子膽,敢來偷我的布店。你是郡都尉。”
這是一個事實,哪一個吃了豹子膽,敢偷到城防司令的店裡來,何況,曹氏是呂布的夫人。
鮑仲只好妥協,由曹氏的丫環勤勤住店。
布莊開業後,鮑仲來到布莊的次數多起來。來了後,只要曹氏不在,鮑仲就會和勤勤眉來眼去的,有時,還會打情罵俏的小鬧一會。張二狗看見了,就像沒看見一樣。
幾天後,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布莊被偷了。
蹊蹺的是,住店的勤勤也隨之失蹤了。
鮑仲很生氣。認爲是曹氏謀劃的。
曹氏是有口難言。
“冤。真的冤。”曹氏詛咒,說:“我對天發誓,如果真的像你說的,天雷轟我。”
鮑仲說:“我就不相信,一個小丫頭,有這樣大的能耐。現在的濮陽城,進,不能進;出,不能出。我來個全城大搜查,除非勤勤能飛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