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入城門洞的樑軍用早就準備好的大斧劈開被固定鉚死的門閂,城門隨之豁然大開。典韋透過城門洞已能清晰看到己方大軍在兩百步外的地方候着。他見城外還有一道護城河,門洞外的吊橋還高懸着,便二話不說,搶先幾步衝出門洞用大戟向懸吊吊橋的繩索砍去。
吊橋轟然掉落下來,在護城河的岸那頭激起一片塵土。與此同時,馮宇也早看到了城門被打開,他確信是典韋得手了,將手一揮。手下高順,典青,趙雲等幾名悍將立刻麾下兵將殺了過去。趙雲帶着麾下的重裝鐵騎最先衝入瓜德爾城。
三萬兵馬緊隨其後,如同洪流般涌入瓜德爾城。片刻後,樑軍已如同水銀瀉地般向着瓜德爾城各個大街小巷漫淹而去。整個瓜德爾城都沸騰了起來,廝殺之聲充斥在城池中各個角落,起先在南北走向的主街上燃起的大火也開始蔓延開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瓜德爾城的東門和西門相繼打開。不時有三五成羣潰敗的薩珊兵士逃將出來,向位於瓜德爾城東西的營壘羣跑去。但是他們隨即遭到樑軍遊騎的獵殺。
瓜德爾城東薩珊營壘羣的主將得知樑軍攻入城中後,再次率領麾下兵士向營外殺去。他心中打的算盤是,即使救不了瓜德爾城,好歹將主帥內賈爾特救出來。
但是那個橫在營西兩裡處,萬人上下兵馬的樑軍還未走。他要硬衝難免還是兩個時辰前那種結果。於是他想了個主意,用步兵方陣前去吸引樑軍注意力,而後帶着自己的騎兵乘機繞行到瓜德爾城。
五六千薩珊軍步卒們虛張聲勢的排起寬達三裡的軍陣,緩緩向橫在那裡的樑軍靠近。從遠處看,他們聲勢浩大。但實際上這軍陣是橫向排開,只有單薄三四排。從高空看便會露了餡。與此同時,那主將卻率領包括鐵甲駱駝在內的所有戰騎從遠處向瓜德爾城繞去。
這三四千騎才行了不到百餘仗距離,便見被前方這一支樑軍攔住去路。主將定睛望去,對方全由輕騎和戰車組成,而且數量不多。
上次率領重裝騎兵和鐵駱駝將魏延麾下輕騎和戰車成功驅趕走的便是這主將。巧的是,當下這支由樑軍輕騎和戰車組成的部隊還是魏延在親自指揮。
薩珊主將一見如此情況,反倒淡定起來,二話不說,直接揮軍掩殺過去。兩千駱駝鐵甲騎兵居住,其餘重裝鐵騎分佈於兩翼,策馬向樑軍掩殺而來。
爲了避免自己的重裝鐵騎被對方的長弓手射殺,這薩珊主將故意讓兩翼的重裝騎兵落後百餘步。跑在前方的兩千駱駝鐵騎距離樑軍越來越近,樑軍的弓矢不斷射來,只不過還是老樣子。即使長弓重箭,也無法穿透駱駝鐵騎身上的厚重甲冑,發出叮噹的脆響後便被彈落在地。
薩珊主將見此,更是呼喝着讓戰騎們加速前進。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一聲駱駝的悲叫聲,而後看到附近的一隻駱駝亂跳了幾下,而後乾脆橫倒身體躺了下去,將蹄子揚於空中。那駝峰間的騎手早已被顛落下去。接着更多駱駝鐵騎遭遇到同樣的境況,如同着魔一樣將背上的騎手們甩了下來,而後躺倒下去,怎麼也不肯再站起來。
他腦筋一轉,立刻明白了什麼,大聲叫道:“不好,地上草叢中一定有名堂。快停止前進!後撤!後撤!”。這自然是草皮下被樑軍撒了大量專門針對駱駝的鐵蒺藜。
與此同時樑軍的輕騎飛羽和長弓戰車卻飛馳而來。這一次輕騎飛羽在中間,長弓戰車卻在兩側。這些長弓戰車距離薩珊軍的重裝鐵騎還有兩百餘步時,便開弓放箭,向他們狙射而去。
而輕騎卻直接衝向了駱駝騎兵。一些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駱駝騎手再次被撞倒在地,並被樑軍輕騎的鐵蹄踏過。這輕騎雖然帶個輕字,可實際一點也不輕。千餘斤的重量從鐵掌傳導給薩珊騎手的身體時,頓時讓這些騎手五臟六腑頃刻間被擠碎,吐血而亡。
薩珊駱駝騎兵們已經一片慌亂,他們的駱駝坐騎在撤退時依舊不斷的踩上鐵蒺藜。而且衝過駱駝羣的樑軍輕騎又在他們後方撒起了鐵蒺藜。
那薩珊主將見此,明白那草皮下的“陷阱”對釘有鐵掌的戰馬無效。便對着後方左右兩翼,還有百仗遠的重裝騎兵用盡氣力吼叫起來:“快衝上來!快衝上來將這些敵軍輕騎幹掉。”
然而,他的重裝騎兵衝上來並不容易,因爲分佈在兩翼的樑軍長弓戰車已一字排開,連續不斷的將發發重箭向這些薩珊重騎狙射而去。
在箭矢破空的呼嘯聲中,正在飛馳的薩珊重騎騎手們被一個個射翻在馬下。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算靠攏了本方那受困的駱駝騎兵。而此時,那些輕騎飛羽已兜轉而回。
薩珊的主將指着那些長弓戰車道:“先將他們趕走逼退…”話還未說完,腦袋上便中了一箭,翻落馬下。不過那些薩珊重裝騎兵依舊在各部將官帶領下向一溜的長弓戰車殺去。對方不慌不忙的向後飛馳了近百仗,將距離再次拉開。重箭依舊持續不斷的狂射而來,幾乎每發都會命中目標。
這種情況下,他們哪還能繼續保持鬥志和士氣,紛紛兜轉馬首,試圖脫離戰場。但那些長弓戰車卻又貼了上來,持續對他們造成傷亡。
那些受困的薩珊駱駝騎兵大部分人不得不徒步向後撤去,但樑軍輕騎去而復返,再次向他們衝殺而來。大半個時辰後,屍橫遍野的戰場終於安靜下來。
瓜德爾城中此時同樣安靜了下來,樑軍已經完全控制了此城。城中守軍不是被殲滅就是被俘,少數從東西兩個城門逃逸出去。樑軍挨家挨戶的搜遍全城,也沒找到內賈爾特的影子。
再一審訊某些薩珊將官俘虜,方纔得知內賈爾特在樑軍於內港碼頭登陸後,便帶着傷在親兵們的護送下從西門逃了出去。想必他是逃往薩珊在城西部署的那個營壘羣落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