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花園中與德納爾小姐聊聊我我的西蒙斯聽到屋室內的動靜,連忙走了進來問發生了何事。
不等德納爾開口,那莊園總管便將事情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西蒙斯冷笑道:“不就是百十薩珊人的散兵遊勇,德納爾大人不用憂慮。我帶兵出城將他們剿滅就是。”
德納爾急忙搖手道:“不可,此事太過冒險。”西蒙斯笑道:“翕侯大人放心,我不可能敗。您都不用出一兵一卒。”
“嗨,我不是不相信你能將這些薩珊人剿滅。而是擔心你將他們殺了。他們還有大股兵馬在後面,那時我們該如何應付。這大梁國皇帝雖然決心要西征,但他們的大部隊不是還沒來嗎?我們不能吃這個眼前虧啊。”
德納爾急急忙忙的解釋完,而後頓了下又道:“我等還需對他們虛與委蛇,拖延緩兵爲上策。在這空說無用,我們還是上城頭看看這些薩珊人想幹什麼。”
不多時,幾人在兵丁簇擁下上了城頭。科薩克一見德納爾出來,不等對方開口便道:“此前,我還未問過這城堡翕侯大人該如何稱呼。”
“不瞞將軍,我就是這月牙綠洲的翕侯領主,我叫德納爾,又敢問將軍怎麼稱呼。此前不是說好,你們去拿能證明你們身份的印信物件,我這月牙綠洲便會降了你們嗎?爲何這麼快就回來了。”
科薩克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也不瞞翕侯大人了,我就是科薩克。”
“什麼,你就是科薩克!”德納爾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脫口而出。科薩克這個名稱近段時間來,便頻頻出現在貴霜貴族們交流的信件上。即使月牙綠洲這麼偏遠的地方,德納爾也同樣聽說過。
“不錯,我就是科薩克。實際上我們與大軍也沒走失。薩珊的五千鐵騎正停駐在西北面二十里處,現在應該正向此處行來。我此前只是爲了考驗考驗你是不是對我們薩珊有所敵意。若你打心底與我們爲敵,剛纔見我們飢渴難耐之時就會發動偷襲。好在你經受住了考驗,否則必將面臨滅頂之災。”
德納爾聽他講這一番話時,已是驚的目瞪口呆。科薩克話鋒一轉又說道:“你不是要能證明我們的薩珊軍隊的信物嗎。我這有塊刻有我名字的王庭官符。你拿去一看便知。”說罷科薩克將一塊寶石雕琢的印符舉了起來。
德納爾手一揮,便有人將一個吊籃落到城牆下。德納爾的一名親兵隨扈,策馬上前,將科薩克的那個印符放入吊籃之中。德納爾將這瑪瑙印符看了兩眼,便肯定這是真的。實際上他不用看也知道這是真的,因爲附近沒有什麼所謂的沙匪,所以他們肯定是薩珊軍。而一般薩珊低級將官又怎麼敢冒充他們的主將來和一個敵方領主私下談判?
德納爾正猶豫該怎麼答覆時,科薩克又叫喊道:“驗證好了,速速打開城門。我們完成個交接程序和儀式後,你和你的人便正式成爲我們薩珊的臣民,不會再受到我薩珊鐵騎的攻殺。然後我便帶着兵馬返回,保證秋毫無犯。”
他的話語內容雖然沒有恫嚇之意,但那語氣卻充滿了威脅。給德納爾的感覺就是,若不讓他進城,他會立刻對月牙堡發起攻擊。總管在德納爾的耳邊小聲嘀咕道:“老爺,千萬別相信他的話。他一入城,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
一旁的西蒙斯卻冷笑道:“不,德納爾大人,你就放他們入城。他們若真如他說的那樣速速離開,我們也就暫且不理會他們,等大梁的大軍到來再說。若萬一他有什麼圖謀和造次,那就我就立即將他們斬殺。”
德納爾一想也是,西蒙斯所說倒是個兩全的辦法。若自己緩兵之計能夠成功,那就繼續下去。反之,就讓西蒙斯斬殺了對方,反正對方都要動刀子了,誰還管他後面是不是真的有五千薩珊鐵騎。
想到這,他立刻對城下的科薩克喊道:“科薩克將軍,你稍候,我這就要兵士們給你開門。”與此同時,那西蒙斯早已快步走下城頭去佈置了。
科薩克心暗喜,知道自己快要成功詐開城門了。可是過了片刻時間,他都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月牙堡的城門方纔吱呀一聲打開。科薩克連忙將手一揮道:“傳令,進城。”而後小聲道:“入城之後,聽我號令。動手時要出其不意,將要害之人和所有手持兵刃之人盡皆斬殺!”
科薩克策馬上前,一步一步向月牙堡靠近。當他進入城門時,發現德納爾正帶着一衆兵將站在主街迎接他。他離德納爾還有近十仗遠,對方就喊道:“請尊敬的科薩克將軍下馬到我府衙一敘。”
科薩克卻並不應答,繼續策馬向對方走去,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揚鞭打起馬來。跟在他身後的鐵騎同樣如此。百餘騎在麻石條鋪就的道路上奔馳起來,其聲勢浩大無比。百十杆騎槍也舉了起來。
德納爾臉上頓時變了顏色,對方這一衝過來,他和身後這些麾下的兵丁家將只怕屍骨都要混做一團肉泥鋪在這路上。好在他又足夠的準備,大吼一聲:“快跑!”
瞬間,德納爾和周圍一羣人就從科薩克視線中消失了,他身後的人則是拔腿飛一般向後跑去。原來,德納爾和親信隨扈們故意站在側巷和主街的交匯口那,只要拔腿向旁邊移動幾步,便能躲過薩珊鐵騎的衝擊。
科薩克眼見目標消失,但根本不可能調轉馬頭衝入側巷追擊德納爾,只能縱馬向前衝去。跟在後面的薩珊鐵騎同樣如此。他們用騎槍刺翻了七八名德納爾的兵丁後,才發現大街上人影全無。前方是大門緊閉高牆聳立的德納爾府邸。
不過此時他們馬速已緩了下來,調轉馬頭準備去追擊逃跑的德納爾。不料他們剛剛兜轉馬首,就發現在他們的後方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兵卒。
其實對方人數也不多,就五十人上下,但將這寬不過三仗的街道堵的死死的。長槍如林般豎立着。不用說,這正是西蒙斯帶來的那些長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