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津城下,太史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即能損失不大,又能快速攻克熊津城的辦法。只好先試試能不能憑琉璃王這條老命降服熊津城中的百濟軍。
想到這,太史慈便喝令道:“來人,將琉璃王帶上來。”不一會,就有樑軍兵士將那琉璃王押解到熊津城下。
太史慈策馬而出,他的幾名親兵緊隨其後,隔着河流中氣十足的對熊津城方向喊道:“我大梁將軍有請城中管事的出來說話!”如此連連呼喊數遍,纔有幾個腦袋從正對面的外城矮牆中冒了出來。
其中一人正是扶余康“某就是熊津擔魯之主,汝是何人?有何話說。”他的漢話雖然生硬,但太史慈還是聽得懂。
太史慈立刻回道:“某乃大梁將軍太史慈,特奉詔來平定這三韓之地。汝又是這琉璃王的什麼人?”太史慈邊說,邊用自己的騎槍槍尖指着琉璃王問道。
不料那扶余康並沒有回答太史慈,反而冷笑着說道:“太史慈,某勸汝早點離開此處,這裡是你們中原人從未染指過的海東半島,你們在這立不了足。若是你們不早點離開,後果會讓汝等難以承受。”
太史慈眼中撇過一絲殺意,用不高的音調似乎自言自語道:“好大的口氣,等攻破城池,再看看誰承受不了。”
此時那琉璃王卻連滾帶爬兩步竄到太史慈旁,開口說:“將軍,此人正是小王犬子,可否讓某跟他說兩句。勸解他放棄抵抗,獻出熊津城。”
琉璃王之所以如此慌張,是因爲太史慈有不成文的規矩。百濟之中,有哪個擔魯不降樑軍,便將他被俘的城主當場斬殺祭旗。琉璃王已經經過這樣的事情兩次了。
太史慈見他主動來請求,便揮了揮手。琉璃王便在幾名樑軍兵士的看押下,離熊津城更近了幾步。琉璃王也看見了外城城頭上站着的正是庶出的扶余康,也顧不得問其長子的下落,便高聲喝道:“我兒扶余康,速速開城門獻降,否則汝父性命休矣。”
扶余康表現出一副悲憤之情,正義凜然的說道:“父親大人在上,受兒子在此一敗。但在此我百濟危難之際,豈能爲一己之私向敵軍獻出城池。某必要抵抗到底,將這樑軍趕回中原。”
琉璃王見他不服從自己的話,帶着慍怒喝道:“孽子,本王不與你說話,快快將你的兄長喊叫出來。本王要說予他聽。”
扶余康呵呵冷笑兩聲回道:“父親,大哥已經死了。因爲他陰謀叛降樑國。所以兒子我爲了避免祖宗基業落入他人之手,先發制人將他處死了。如今這熊津城一切都是兒子說了算。”
琉璃王聽到這,臉色變的煞白,用顫抖的手指着扶余康道:“你…,你這孽子,竟敢弒兄害父。城上的兵將聽着,本王令汝等速速解除此子兵權,將城門大開,獻降樑軍。你們即使違抗本王軍令…本王…本王雖然也懲罰不了你們,但你們也難檔大梁軍隊的攻勢。我們降了,不過是亡了百濟,但我們扶余人的種族還能延續下去。反之,不僅我扶余氏,所有扶余人都會被斬殺殆盡。到時,汝等就是亡種的罪魁禍首!”
城上的百濟兵將聽到這番話,沒有任何行動,都還在木然的望着下方。扶余康卻冷笑道:“父親大人,中原有句老話,叫忠孝不能兩全。爲了我百濟大業,兒子我就不可能顧得上你的性命了。”
他話方纔說罷,就聽空中咻咻的箭矢破空之聲傳來。兩名樑軍盾手連忙將大盾護在琉璃王面前,但是在如此密集的箭矢下,他們二人卻是中箭受傷,慘叫了兩聲。好在他們有精良的環片甲防護,並未造成致命傷害。
太史慈面色鐵青的下令道:“照老規矩,將琉璃王斬殺祭旗後,對熊津城發起總攻。攻破熊津城,所有扶余人都要處死。”
隨即琉璃王被架設到一個臨時搭建的木臺上,木臺正中還豎立着一杆樑軍戰旗,放着一個木盆。琉璃王不停的哀嚎求饒着道:“這孽子不降可不怪我啊,這不能怪我啊,我已盡了全力說降城中守軍了。求將軍饒命啊…饒命啊。”
兩名樑兵卻不由分說的反剪着他的雙手並逼使他跪倒在地,還有一名樑兵抓住他的髮髻,迫使他伸長了脖子,最後一名樑軍將腰刀懸於空中。
刀光一閃,琉璃王便頃刻間身首分離,樑軍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琉璃王的無頭屍身栽倒在地,有人趕緊將那木盆接到他屍身的脖頸處,股股冒出的鮮血很快就積滿了一盆。
鼓號聲在樑軍軍陣中乍然響起,樑軍的盾牆和漫天的旌旗開始緩緩前移,同時發出整齊的口令聲。齊聲吶喊的轟然之聲不住的在山谷中迴響,顯得威勢無比。
樑軍軍陣的速度越來越快,當抵近到熊津城外城,也就是那個高地五十仗距離時,城上的箭矢已如同飛蝗般向樑軍攢射下來。樑軍在將官的號令聲中,齊舉盾牌構成半封閉的“龜殼”,但後部的樑軍卻沒有舉盾遮蓋,居於最後的長弓手開始駐足拉弓進行狙射還擊。同時樑軍的弩炮也開始轟擊百濟外城的那道矮牆,數十上百石彈,火爆彈向着熊津城拋投而去。
百濟的弓弩手箭矢射程只有三四十仗距離,加上高度的優勢也只能延續十仗射程,因此他們的箭矢當下對樑軍軍陣幾乎沒有什麼效力,但樑軍還擊的箭矢卻不斷的命中目標,讓高地矮牆後的百濟兵不時發出中箭後的慘叫聲。
樑軍越行越近,百濟的箭矢更加密集了。樑軍陣中鼓號聲節奏突然一邊,最前方的盾牆頃刻間分出若干個豁口,大批樑軍吶喊着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