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典青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時,遠方傳來了萬馬奔騰之聲,一邊岸上的魏軍突然慌亂起來,紛紛離開岸邊,向後方涌去。
荒原上,成百上千的重裝騎兵一字排開,向曹休的魏軍壓來。在這騎兵線的兩端還能見到兩股以散兵推進的戰騎,他們是樑軍的輕騎飛羽。
曹休的臉孔已皺成了一個核桃,口中叫罵道:“他X的,來的真快啊!”他身旁的副將帶着驚恐之色問道:“將軍,我們該怎麼辦?是撤還是迎戰?”
曹休怒道:“當然要戰!我們未交戰就逃竄,回鄴城後如何向上面交待。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有千餘步卒,總部能將他們全丟在此處,那樣更不好向聖上交待了。”說罷,他臉色一沉又高聲喝道:“全軍聽令,虎豹騎出列準備迎戰敵軍,步卒向北先行撤離。”
曹休說罷,就策馬行出,迎着樑軍飛馳而去。近兩千虎豹騎也跟隨着他奔涌而出。此時,他們距離樑軍重裝騎兵還有百仗遠,在這個距離中,他們也逐漸在戰騎間來開距離,一字排開,與樑軍重騎相對而行。
距離還有三四十仗時,兩邊的輕騎飛羽拉弓放箭,箭矢紛紛揚揚的向虎豹騎飛射而來。不過這些箭矢對已散成一排,且有重甲防護的虎豹騎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輕騎飛羽們放了這一輪箭矢後,便棄虎豹騎不顧,直接從兩翼掠過虎豹騎隊,向那些正在逃竄的魏軍步卒追去。
虎豹騎與樑軍重騎撞擊在一起,騎槍互相捅刺而去。隨着陣陣金屬交鳴,馬嘶人喊的之聲,雙方兵士大批大批的被捅落馬下。但是虎豹騎折損的數量遠遠大於後者。虎豹騎的騎槍本就比樑軍短一截,戰馬也矮一頭,往往自己的槍矛還未刺到對方身上,便已被對方騎槍刺穿了身體。有的虎豹騎則是槍尖稍微刺偏一點,便會在一片火星中,從對方厚厚的鐵甲上滑過刺了個空。衝過樑軍騎兵線的曹休左右一看,自己的虎豹騎沒剩幾個完好的了,連忙喊道:“撤!撤兵!”
曹休的那些步卒也不好過,被輕騎飛羽一陣亂射,兵士便在痛呼哀嚎中東倒西歪的躺倒在地上。片刻鐘後,他們的撤退就變成了潰退…
典青等了半晌,岸上又傳來馬嘯嘶鳴,兵刃碰撞交鋒之聲。典青心中大喜,料定這是自己的援軍到了。
果然小半個時辰後,樑軍的重裝騎兵出現在河岸上,衆騎中浮現出一個鬚髮花白的老將。典青一眼便認出對方,正是和他一樣善射的黃忠。典青的船隊隨即靠了上去,典青來到黃忠面前,抱拳向黃忠感激的說道:“若非黃老將軍來相救,典某和這數百將士就要將命丟在這黃河之中。請老將軍受典某一拜。”他說完,便要向黃忠叩拜。
黃忠連忙將典青扶住,阻止了對方,口中說道:“典青將軍不必如此,這是聖上詔令黃某來的,這本是黃某應盡的個本份。”雙方又寒暄幾句就談到正事。典青這才瞭解到,馮宇接到飛鴿傳書後,即刻派出黃忠領本部所有戰騎戰車,從成皋出發,沿着黃河兩天一夜趕到此處,一戰便擊潰曹休等聚集此處的魏軍,將典青解救出來。
典青又問道:“那聖上交待將我等解圍後,下步如何辦?我們是否還要執行原計略在此撓掠魏軍?”
黃忠一擺手道:“聖上沒有明說,但是聖上只讓某帶着戰騎戰車出征,並沒有攜帶輜重。一路上的糧草用度都是兵士們隨身攜帶,所以我們要繼續留在此處也是不可能的。”
典青點點頭:“如此說來,聖上的意思便是要我們退回成皋了。”
……
鄴城東門外,一座超級大的新建營寨拔地而起。這是魏國爲了集天下之兵興建數十座大營中的一座。營寨中校場上,兵士們操演的吶喊之聲衝破雲霄。這些兵士大部分穿着粗陋的號衣,他們都是魏軍從各地徵集而來的輔兵役卒。除了這些輔兵役卒,還有少量精兵裝束的魏兵,他們大都是從北平和遼東調下來的魏國正規戰兵.
軍營轅門處突然傳來一聲尖聲喝唱:“皇上駕到!衆將士迎駕!”本還在校場上操練的數以千計兵士齊齊跪伏下去,開始山呼萬歲。一乘御輦在黑衣黑甲的羽林軍簇擁下,向校場上行來。一個身着一品朝服的文士也從某個軍帳中轉了出來,對着御輦跪伏下去,也山呼萬歲起來。
曹丕信步走下御輦,對黑壓壓的一片人羣道:“衆將士平身。”而後對那名一品大員也客氣的說道:“太師也快快請起,汝還親自來操練兵士,真是辛苦了。”
司馬懿回答道:“回陛下,早前確有一支樑軍兵馬深入我大魏腹地,四處撓掠,極大的影響了我軍的集結。但是這個麻煩已經被臣解決了,臣想方設法找到這支敵軍的臨時巢穴後,派出曹休等將領,將他們一舉擊潰。此後,他們再未能干擾過我軍的調兵遣將。”
司馬懿在此絕口未提找到樑軍據點是鄧艾的功勞。這倒不是因爲他爲了和鄧艾搶功,以他如今在魏國朝廷中的地位,用不着和任何人爭功。真實的原因,司馬懿不想曹丕對鄧艾產生過多注意,他要鄧艾爲自己所用,而不是爲魏室曹丕所用。
曹丕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那麼我們現在已集結了多少兵力?何時能有可以和樑軍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