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遼東魏軍與樑朝北府軍在鯨海之濱決戰時,南陽的臨江軍也動手了。劉備揮師向樑軍駐守的襄陽,筑陽至丹江口一線發起了全面進攻。
劉備雖然是打着剿滅逆賊的名義發起了這次西征,但他從來沒奢望能一口吃掉樑國這個胖子。更何況若是自己不惜代價,全力攻伐馮宇,豈不是讓魏國和吳國得了漁翁之利?這樣的傻事他劉備纔不會做。他的真正目的只有一個--奪取襄陽。
當下,襄陽城是劉備的心腹大患,襄陽的樑軍只要渡過沔水攻佔易攻難守的樊城,便能將劉備的南陽與荊州本土完全切斷。若樑軍以襄陽爲大本營,出動內河水師沿着沔水,配合陸上鐵騎,水陸並進,便能勢如破竹般輕易攻入荊州腹地。
反之,若他劉備能佔據襄陽這要衝之地,則是對臨江軍極其有益的。首先劉備用少量兵力屯守襄陽,就可遏制住馮宇大軍沿沔水南下之勢。其次可以通過沔水水道,將南陽與荊州更緊密的聯繫在一起。最後,日後無論他劉備是進取漢中梁州,還是攻取益州。這襄陽都是個可以當做跳板的戰略要地。
因此此次劉備對襄陽是志在必得,他手下的精兵良將幾乎全都進入了南陽。除了劉關張兄弟三人,魏延和黃忠也帶兵從南荊州趕來,進駐樊城。
爲了調動樑軍佈防,吸引樑軍兵力遠離襄陽。劉備同時向襄陽,筑陽,丹江口發起了攻擊。爲了給樑軍造成假象,在張飛和關羽親自指揮,筑陽和丹江口的劉備軍攻勢異常兇猛。完全看不出是佯攻的樣子。
劉備軍在襄陽反倒是隻用小股遊騎兵力巡弋監視,時不時進行一些小的騷擾,卻沒有發動一次像樣的總攻。
筑陽戰場。一道“小長城”沿着沔水展開.牆頭矗立着名鬚髮皓白的老將,正是大梁的蜀地名將嚴顏。嚴顏周圍的樑軍兵士忙碌的搬運着滾木擂石,箭矢彈丸等各類守城物資。
城樓處,還有十幾人一組的樑兵在用腳快速蹬踩着一種輪子,他們是在驅動水車,將築水中的河水汲到建築在後方土壘上的水塔中。戰時,這些水塔中的儲水可以用來驅動水力連發弩炮。
城牆牆根處,沔水中河灣水流緩慢之處,都能見到劉備兵士的屍體。他們大多是中箭,中弩炮石彈而亡。
沔水對岸再次傳來震天的鼓聲,接着牛角號聲接連奏起。嚴顏身邊的副將冷笑着道:“老將軍,你看這劉備軍又要發起進攻了。他們難道苦頭還沒吃夠?或是腦袋出了問題?就如此這般不斷的給我們送首級送軍功,屬下打了半生的仗,還沒見過有這般蠢的。他們是不是有其它用意啊?”
嚴顏卻不似他這般輕敵,面色依舊凝重,沉聲說道:“我們毋須去管劉備軍意欲爲何。那是梁州戰區主帥,兵部還有聖上考慮的事,我們只管守好這座城,完成戰區和兵部交給我們的任務。”
嚴顏話音剛落,沔水河面上又出現數以百計的舢板小舟,每條小舟上搭載了數十名兵士。
“弩炮準備!”隨着嚴顏的一聲令下,城牆一溜排開的中型弩炮的弩炮手們開始扭住絞盤,拉開弩炮的扭力彈簧,並在彈兜內安裝石彈,弩槍等物。
城牆上每隔百步便固定安裝有一重型水力驅動的弩炮,操炮的樑軍兵士已打開水閘,在引水渠的水力驅動下,變速齒輪鏈條緩緩轉動,慢慢張開了重型弩炮的扭力彈簧。
當這些小舟小船快抵近筑陽這一邊河岸時。嚴顏一聲喝令:“開炮!”,他身邊的幾名令兵將五顏六色的令旗狠狠揮下。
幾息後,城牆上傳來弩炮機臂撞擊擋板的砰砰巨響聲,幾十發大小不一的石彈被彈射到高空中,在天空中劃出一條條拋物線,向那些小舟小艇砸去。
沔水水面上飛濺起數尺高的浪花,那些小舟小船上的臨江軍兵士顯得十分驚慌失措,有的身子丟棄了槳櫓,匍匐在船底甲板上。
這些兵士實際上並非臨江國的正規戰兵。劉備接管南陽後,將原來的御林軍編入自己的正規常備軍白耳軍。而在南陽各地服兵役的那些土兵,依舊要按原來的規矩繼續服兵役。現在他們穿上臨江軍的號衣,冒充臨江國正規兵士,在少量臨江軍兵士的裹挾下猛攻筑陽。
轟隆一聲巨響,江面上一條舢板船首被一個碩大的石彈擊的粉碎,整條船上的人頓時都掉落在江水之中。
另一條舢板上,一名臨江兵士將繯首刀架在瑟瑟發抖的南陽土兵脖頸上,口中喝罵道:“奶奶的,都是一羣窩囊廢,都給老子起身,繼續划槳搖櫓。否則現在就斬殺爾等!”
他的話音剛落不久,只聽篷的一聲悶響,此人半個胸腔突然碎裂開來,臟器鮮血飛濺的滿船甲板都是,脖頸以上的部分突然摺疊下來,掛在身體的前方,而後整個軀體癱倒船底甲板上,射穿他脊椎和胸膛的那個石彈有落入水中,激起兩尺高的水柱。
最終,當一些船隻靠上沔水西南岸時,這些臨江兵士已所剩餘無幾。這些靠岸船隻上的兵士哆哆嗦嗦的走上岸來,端着雲梯,以盾護體來到城牆下。他們準備豎起雲梯時。城牆上傾瀉下來滾木擂石,頓時將他們砸成肉醬。剩餘的人有的又跑回船上,有的抱着腦袋大喊大叫。還有極少臨江軍的正規戰兵,拿着兵器威嚇着他人,但不長時間他們都被長弓手狙殺在城下…
丹江口的戰局和筑陽也差不多。唯一區別是,爲了看護丹水大壩,沔水東北岸也有樑軍所築的城池據點。
因爲沒有沔水天險阻隔,這裡的戰況更爲激烈。在這裡因爲有無窮的水力資源,城池城牆上是清一色的水力驅動弩炮機,而且可以連發連射,這讓臨江軍死傷更爲慘烈。
不過,這些戰果本在劉備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