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當着衆臣的面,對劉協以君臣之禮拜道:“陛下,這是臣最後一次以君臣之禮相待。自此一別後,你我不再是君臣。此非臣願之,實乃陛下迫使之。臣本有心匡扶漢室,但陛下所爲確實證得漢室天數已盡,臣有心無力亦。”
言罷,馮宇起身揮袖而去,只留得目瞪口呆的劉協與面面相覷的漢室羣臣在殿中。這些人看着馮宇與殿中兵甲相繼離去。
開始還不敢相信馮宇真放過了他們,等過了好半天見外面沒動靜,這才確定馮宇等人確實離開了。一個個開始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起來。
緊接着,外面已空無一人的宮城廣場中又涌入大批兵馬。他們不知有何變故,急忙止了喝罵之聲,直到他們看清來的兵將是御林軍和一衆不明來歷的精良鐵騎後,方纔再次放下心來。對馮宇的咒罵之聲重新響徹在大殿之中。
劉徹此時也完全恢復了神智,不等前來向他稟報的董旭和曹仁說話,便高聲喝令道:“速速發兵!隨朕追擊馮賊,朕誓要將其碎屍萬斷!”
當下馮宇剛剛出城門,但是很多樑軍兵卒以及殿後的典韋都還在城中。漢軍以及曹仁的虎豹騎現在追擊確實還來得及。董旭正要應諾劉協。
一旁的曹仁卻抱拳勸說道:“陛下,如今賊勢不明,我等還是要以陛下週全爲第一要務!”
曹仁反對追擊馮宇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爲什麼賊勢不明,而是他還牢記着將劉協,後宮嬪妃,乃至羣臣帶離宛城纔是他的第一要務。這劉協若真的親自去追馮宇了,豈不是又離開了自己視線,那樣就夜長夢多了。
劉協與身邊羣臣這纔想起來,還不知道這支精騎友軍來自何方。劉協突然想起來,這很可能是劉備派遣的兵旅來了,於是隨口問道:“將軍可是臨江王劉皇叔派來的?汝若能早點到就好了。”
曹仁忙答道:“非也,某乃魏王曹操派來救援陛下的。”他心裡卻暗想,再與劉協多說下去,所謂奉詔入城救駕之說肯定要露餡,現在得趕快想辦法將董旭和他的御林軍支開,然後將劉協,羣臣擄走。
拿定這主意,還沒等劉協張口,他又緊跟着說道:“賊勢不明,陛下不宜親自領兵擊賊,但可以讓董旭將軍帶御林軍步騎追賊。這城中,自有臣守護。”
只是曹仁的這一番小九九,豈能矇騙過劉協身邊這些以琢磨人爲生的老狐狸法眼。他們聽到這支兵馬是曹操派來的已是心生狐疑。當下,曹仁又想將董旭支開,他們更是疑上加疑。
其中一人道:“曹仁將軍,汝的兵馬是騎兵,最適合追敵。我大漢御林軍多爲步卒,最適合守城。爲何反而要董旭校尉的御林軍步騎去追敵?你卻留在此處守城?”
曹仁打着哈哈敷衍道:“呃…這個啊,因爲董校尉對宛城周邊比某熟悉啊。另外,想必這麼短時間,賊軍還未全部出城,城中巷戰,步卒最爲合適…”
董旭的父親董承此時卻突然冷哼一聲,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曹仁,某卻問汝,汝是從何處帶兵前來?魏王是如何知道聖上今日要遇險的,並派遣汝準時抵達了宛城?”
曹仁還想着怎麼圓謊,董旭已經代爲答道:“父親,曹將軍說是奉了聖上的密詔,方纔帶兵前來宛城的。”
劉協一皺眉道:“朕什麼時候下過密詔要魏王派軍前來?朕前些時日是向魏國派出了密使,但只是和魏王商議如何抑制馮賊!要魏王向洛陽潼關方向集結兵力,從沒要他向宛城派兵啊!向宛城派兵是劉皇叔的任務!”
曹仁眼見謊言被戳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衆人臣立刻齊刷刷的對其投去了詭異的目光。
“曹仁,汝欺瞞某入城,意欲何爲?”自知失職的董旭立刻高聲喝問起來。
曹仁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此時也不屑辯解。他已在心中盤桓了一番局勢,自信現在就算硬來,也能拿下漢室和這幫羣臣。
於是,他如釋重負般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某不這樣說,董校尉如何能開城門將某放進來?某不帶着這虎豹精騎入城,如何能護得了天子和汝等達官貴人的周全?不瞞諸位,因爲王上洞察到馮賊已有反意,所以派某來將各位包括天子都護送到魏國。某到了這,果然馮賊已反,宛城距馮賊老巢太近,在這太不安全,諸位,還是隨某去魏國。那裡魏王已給天子和諸位安排妥當了。”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魏國真實的狼子野心。董承首先喝道:“曹仁!難道你也想與那馮賊一樣,悖逆謀反不成?”
曹仁毫不客氣的迴應道:“不知這位夫子話從何說起?某是奉魏王之令,護送大家去魏國避險。而魏王是出於保護漢室和朝廷的目的才讓我這樣做的。何來謀反之說?”
劉協一揮手道:“好了,不用爭了。朕意已決,就要看守在宛都之內,不去那魏國避險。”
頓了一下話語,他又語調一變道:“曹仁聽命,朕令汝立刻領着你那些魏國精騎去追擊馮賊,若能斬得其首,朕封你王侯之位。”
曹仁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抽搐兩下,對劉協道:“請聖上見諒某不能奉詔,因爲某乃魏王之臣,魏王可以奉聖上之詔,但某卻只能奉魏王之令。”
曹仁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聖上此言不差。那麼等某護送聖上回到魏國,給我家王上下道聖旨,讓王上再令我將聖上送回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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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話音剛落,一名高階武將已高聲吼道:“大膽賊子,豈敢如此威逼聖上。御林軍何在?快將賊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