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昆彌聽罷,哈哈狂笑起來說道:“這真是天神在幫助我們烏孫。傳本王的軍令,即日起集結衆部兵馬。本王要親自率我烏孫鐵騎,越過天山,全殲樑軍,生俘樑王!”
帳下衆人轟然應諾,又愉悅的吃起肉喝起酒來。李豐卻拱手說道:“通往柳中城的天山隘口有三個,屬下料定樑軍定對這三個隘口進行監視。我們從其中任何一個隘口進入天山之南,必定會被樑軍所發現。那三個隘口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衝之所。他們即使設伏不成,也能在隘口外堵住我們的去路。屬下倒有一計…”。
說到這,李豐卻停止了話語。昆彌急道:“你們漢人就是婆婆媽媽的,有何計策直管直說。”
李豐繼續說道:“昆彌,若我們能繞行五百里,走天山東段的火焰谷越過天山山脈,便能一舉切斷樑軍從玉門至柳中城的聯繫。只是這條路太過…”
李豐話還未說完,另一名烏孫部落首領連忙說道:“萬萬不可,這火焰谷太過兇險!”。烏孫昆彌臉色一變,也沉默了下來。
部落首領所言不虛,火焰谷是天山山脈東端一片地勢極低的山谷,地形狹長且險要。全長四五十里,全軍通過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那裡氣候乾燥炎熱,全年幾乎沒有降雨。其中水源全部來自天山雪水融化形成的溪流。但現在是冬天,雖然炎熱的問題不存在了,但流經谷地的那些溪流也應該斷流了,所以大軍取水就是個困難的事情。
另外從烏孫腹地繞行到火焰谷要多走五百里。所以無論從那個角度看,李豐之策都是個餿主意,這也是李豐適才吞吞吐吐才說出這個計策的原因。
烏孫昆彌思緒良久,大帳之中也一片沉默。最終,昆彌開口道:“就照此計行事!從前幾次戰役看,馮宇這廝狡猾多詐。我們若按常理行事,必中其圈套,所以我們也應該出奇制勝,不按常理出手。繞行火焰谷雖然路途遙遠,但只要我們過了火焰谷,就能切斷樑軍糧道,到了柳中城附近,便能反圍樑軍。即使樑軍已封堵天山隘口,我們也能和留守的部旅南北夾擊,就近打通糧道。”
此時李豐又開口道:“適才,屬下說北府軍撤去是因爲漠北發生叛亂,也只是種猜測。屬下認爲,等漠北的消息確定後,我們再出發,更爲穩妥。”
這次,求勝心切的昆彌卻沒有聽從李豐的建議,手一揚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用!萬一馮宇那廝想回漢地享福,留下大軍中途跑了。我們豈不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兵貴神速,我們即刻調集起大軍,即刻就出發。另外讓小股部旅從就近的隘口向柳中城進發,以做疑兵。”
三日後,從烏孫各部集結起來的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共有近三萬戰騎,還有輜重大車無數。只是這些輜重只夠供應他們到達柳中城的數量。
一般而言,遊牧民族在草原上作戰不需要帶輜重糧草,趕着牛羊隨軍前行,再以劫掠的糧食做爲補充即可解決糧草問題。
但過了天山,大部分地區都是死寂的大沙漠,沿着天山的那一狹窄的綠洲通道,也提供不了這麼多牲畜所需的草料,也少有農耕人口可以劫掠。所以烏孫人不得不考慮後勤補給問題。
……
柳中城外,馮宇在營壘中軍大帳中翻閱着書籍。帳中其餘將領顯得焦急不安的樣子,烏孫人遲遲沒有如預料的那樣前來解圍柳中城,但營壘中的糧草逐漸減少。
雖然後方源源不斷的向前提供着糧草,但糧道太過漫長,運抵的糧草數量和大軍消耗間總存在着一定缺口。照此下去糧草僅夠全軍兩月之需。弄不好,還需要已攻克樓蘭城的張遼提供樓蘭城中存儲的糧草。
此時,一名親衛令兵闖入帳中稟報道:“啓稟王上,前沿斥候發現,有小股烏孫兵正在穿越天山的西隘口。”
帳中諸位將一片歡騰,紛紛說道烏孫人終於上當了。爲了引誘烏孫人前來解柳中之圍,樑軍煞費心機。讓俘虜的烏孫人帶着消息逃走,讓李肅領着北府軍主動東撤都是計略的一部分。
但是馮宇卻不是很興奮,他放下書,口中帶着疑惑的語氣道:“小股部隊?有多少兵力?”
“啓稟王上,也就千人到兩千人之間。”
一旁的馬超開口道:“王上,這定是烏孫人猜到我們會盯着這些隘口,所以派出的小股部隊在前先行,看有無我大軍埋伏。所以我們不能動這些烏孫兵,否則打草驚蛇。應該放他們過天山,同時調動主力在這條道上設伏,因爲烏孫的主力必定尾隨他們而來。”
馮宇沉思片刻,搖搖頭道:“若是烏孫王能想到我們會監視天山隘口這層,那麼我們讓這千餘人順順利利的越過天山,他必然會反而起疑。同樣的理由,他也不會讓主力跟隨在這千餘人的後面。那他派出這千餘人真正動機是…”
馮宇說到這,話語僵住了,接着他像恍然大悟樣說道:“傳我軍令,令駐守西隘口出口處的重騎,等這千餘烏孫兵一露頭便發起攻襲。務必全殲,爭取多生俘一些人。另外通知後方斥候,對天山東段通往山北的各個要隘,峽谷進行警戒。同樣,向李肅派出快馬令兵,令其多派斥候,監視天山東段的敵情!”
烏孫戰騎最後絕望的發現,冒出的樑軍重騎越來越多,不是幾十騎,而是有數百騎。在樑軍重騎衝擊,騎槍捅刺和狼牙大棒橫掃下,烏孫戰騎變成了一具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