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在這個莫里奧里人營地呆了三天,這三天裡,另外一組沿海岸探索的人馬也被莫里奧里人找到,來與他們相會。
因爲時間有限,這組人只大致繪出了一段不完整的輪廓圖。林濤看這個圖,他們所探索過的地方似乎只是一個深入海洋,寬約百餘里的海岬。而島嶼真正的主體部分他們還未染指。
林濤很快在莫里奧里人口中證實了這點,島嶼的主體部分面積非常寬廣。繞島一週一個月也走不完。除此,他還得知緊臨這個島嶼的南邊還有一個更大的島嶼。與本島僅隔一條狹窄的海峽。莫里奧裡稱之爲南島。但南島之上崇山峻嶺,終年冰天雪地。
在這三天時間,莫里奧里人全員動員,湊齊了林濤想要的東西。十幾只巨鷹的雛鳥和幾十個鳥蛋,還捕獲了一批恐鳥的活體,以及雛鳥和鳥蛋。
除此,他們還向林濤提供大量的甘薯作爲儲備食物。這甘薯據莫里奧里人所說,極易種植,產量極大。大約一畝地的就能產兩千多斤甘薯。
只是,林濤現在還無法返回斐濟,島嶼上的樹木雖然茂密,但相對而言都很矮小,無法制作桅杆。林濤注意到莫里奧里人的獨木舟,心想既然他們的祖先能從北方羣島駕駛這種小船來到此處,想必也能駕駛同樣的船隻返回斐濟。
於是林濤將這個想法告訴了莫里奧里人的酋長。對方捋捋鬍子說道:“應該可以,只是我們來到這島上世居十數代,通往外界的航線都已經被遺忘乾淨。”
林濤失望之時,那酋長又補充道:“不過,前些時候,有個和我們差不多的人駕舟漂流到此島,被我們救起。他傷養好後,便自行駕着獨木舟離開,向北返回。此人也說他來自北方那個由無數小島構成的羣島。我們勸他不要冒險獨自遠航,可他說自己駕船返家並沒什麼危險。由此看來,從此處到那北方羣島也不是什麼非常困難的事。”
林濤又展開馮宇給他的那張地圖,估算了下新西蘭到斐濟的距離,至少有三千多裡。酋長說的那個人,在沒有六分儀和指南針情況下,僅憑獨木舟向北航行到斐濟難以想象。
若是換做他自己,就是憑藉六分儀和指南針,依靠人力將獨木舟劃到斐濟,他也沒有信心。林濤只好放棄這個念頭,耐心等待季風風向的改變。
他告別酋長,帶着人回到海岬東岸的沙灘的船隻擱淺處。那裡的沙灘上,已用樹枝和帆布搭建起簡易營地。看守營地的十幾名水手同時將船上殘存的物資整理的井井有條。
還有兩具弩炮沒有損壞,一具飛艇還能用,石腦油燃燒彈找到了幾十枚。甲板上充當救生艇的兩條小型維京船,在風浪船體都有所破損,不過現在被一名船匠出身的末羅瑜水手修好了。
林濤覺得在這營地中乾等着季風變向也是閒着,不如乘此時機將整個新西蘭島的輪廓圖繪製出來,於是對營地做了安排後,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水,乘坐一艘維京船,要再做一次完整的環島航行。
這一天,維京船已接近海岬的西北端。船上水手們的表情都變的輕鬆愜意起來。因爲此前,維京船是迎風而行,他們只能將風帆落下,完全憑藉人力划槳航行。一但他們繞過海岬的西北角,調轉航行,自然可以揚帆順風而行,那就會輕鬆許多。
此時,一名趴在桅杆上觀察測繪的水手突然驚呼起來:“船!東北方向來了好多船隻!”。林濤聽了此話,三下五除二也攀爬上桅杆,向東北方眺望。
果然,在天際線上,密密麻麻的船隻正向新西蘭島駛來。這些船隻清一色都是沒有風帆的毛利人獨木舟。有的是單獨航行,更多的是兩條獨木舟上橫跨一個木板,木板上再搭上茅草棚。林濤感覺這和他蛋戶人家的船隻很像,只不過蛋家人的船隻不是這種只能靠人力划行的獨木舟。
林濤立刻下令說道:“快!靠岸隱蔽,我們要先查明這些人是什麼人,船隻來自何方?”
……
衆多的獨木舟中,一名束髮紋面的赤膊漢子站在船頭,兩手交叉抱在胸前。新西蘭的陸地輪廓就在眼前,他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冷酷的笑容。
他叫庫普,是某個毛利人部族酋長的兒子。他們的部族是來自東北方一個叫薩摩亞的羣島。兩個多月前,他做了一個夢,天神在夢中跟他說在西南方,有一個物產豐裕的大陸。
夢醒後,他便準備遠航,來完成這次史詩般的壯舉。這個舉動立刻得到他父親和族人的支持。實際上,他即使沒有神諭,按部落的規矩,他也要獨自完成一次海上探險,去探明那些未知的島嶼。這是他們部族世世代代傳下的規矩。
幾乎所有毛利部落部族都是這個規矩,男子的成人禮就是參加一次戰爭,至少砍下三顆敵人的頭顱,或者進行一次至月餘的海上探險,去探明對於部落而言還未知的島嶼。
在這絕望的時刻,他發現了落在船頭的海鳥。接着,他看到了陸地的輪廓。那片陸地看上去比任何一個他見過的島嶼都要大,似乎無邊無際,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大陸”。
然後,他碰到了莫里奧里人。當他看到這些說着和自己差不多語言的莫里奧里人時,驚懼的以爲他們會和其他毛利人一樣,毫不猶豫的將他殺死,甚至將他烤熟吃掉。
但是事情完全出乎庫普的意料,這些莫里奧里人不僅沒吃掉他,還對他做了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