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馬錫島,方圓數十里,字面上這是個很小的數字。但在實際場景中,在夜幕降臨的情況下,於茫茫方圓數十里的叢林中找到一小羣人無疑於癡人說夢。
因此,幹陀利的兵士舉着火把搜索到半夜便被迫停止了行動,罵罵咧咧的埋怨着將官,清理出空地,燃起驅蚊的蒿草,開始露營。幾個將官也在互相埋怨着。
“都是你個蠢貨,首相要你審問那些刁民,你就說那兩人已不在此地,我們就不用遭這罪了!這下可好,我等要在這林中喂蚊子。明天若找不到那兩人,真被首相問罪斬首該如何是好,唉!”
“這能怪我嗎?我還不是想讓弟兄幾個多弄點功勞,好以後升官發財。我怎麼知道丘皮蓬這老兒只給我們三天時間。”
“噓,小聲點,你這樣直呼首相名諱,小心被人高了密!”
“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老子再去當海盜去。我就是不服,他丘皮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我等一天內拿住人犯,這方圓幾十裡要我們給他變戲法能變出人犯來?我們在這遭罪,他卻在船上享清福。”
最後,還是一名年長且軍階較高的將官終止了他們的牢騷:
“哎呀,現在扯這些有什麼用?我勸大家還是好好睡一覺,睡不着就想想明日我們該如何捉住兩名人犯。看樣子,這兩人犯對國王來說真是很重要,我們若能拿住他們,還真是個飛黃騰達的機會。否則這首相真會治我們的罪!”
……
此時此刻,林濤也未入睡,他站在甲板上望着漫天星辰,又想起白天都桑匆匆忙忙來麻辣甲找他的情景。
“將軍,幹陀利的前王室後裔…,被我打聽到下落了。他們就住在淡馬錫島上,已經住了有些年頭了。”
“你的消息可準確?”
“將軍放心,消息千真萬確。我都桑之前也是這片海域的一霸。各方海盜都要給我個面子,我就是從他們那得來的消息。此處向南,在海峽最南端的東岸有一小島,名喚淡馬錫島,因爲地處要衝,所以很多海盜聚集在那個島上。
數年前,島上又來一夥人,這些人有武裝。但奇怪的是很少看他們出海做‘買賣’,爲首者一男一女,是兄妹二人。他們手下也不稱他們爲首領,而是稱他們爲主人。與他們打過交道的海盜,看他們的行爲舉止上怎麼都是貴族出身。對照幹陀利被朱羅攻破的年份,以及幹陀利原王室只有兄妹二人逃脫的情況看,這夥人定是米蘇拉兄妹二人無疑了。”
林濤喜道:“既然如此,我們需立刻派人去接洽這兄妹二人。”
都桑灌了一口水道:“將軍莫急,且等都桑將話全說完…”
“我還從那些海盜朋友口中知道,不只我們在找這兄妹二人,還有一夥人在打聽他們的下落。這夥人正是幹陀利首相丘皮蓬的人,他在各股海盜中也安插有勢力。
其實海盜首領們心中都清楚情況,但看破不點破,因爲有時候他們也需要通過這些丘皮蓬的臥底聯繫上幹陀利國的人,畢竟幹陀利是這一帶實力最大的王國。”
林濤聽到此處,心裡咯噔一下暗想,看來這幹陀利中也有不少智者,能夠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統治體系中的漏洞,自己日後斷不能小覷他們。他立刻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更要抓緊時間了,別讓幹陀利搶先把人弄走或滅了。事不遲疑,即刻調動一切能調動的船隻和人手,前往淡馬錫島接人。”
……
一輪朝陽從海面上噴薄而出,天空霎那間再次明亮起來。
幹陀利的將領們黎明時分就起牀,聚集在一起商討搜捕計劃,實際上他們大多人一宿未睡。最終他們將全島劃分爲七個區域,近千幹陀利兵士分爲五組,每組兩百人負責一個區域。
一名將官疑惑道:“還有兩個區域誰去搜索。”
爲首將領應道:“那由島嶼西南方的兩股海盜負責。”
“有兩股海盜是我們自己人?”
“不是,但是對於海盜,只要付他們錢,就是自己人。”
幹陀利兵將們各司其職,牽着衆多獵犬,消失在島嶼深處的叢林之中。
……
“我軍前方的探路船來報,他們發現有數十干陀利海軍的艦船在淡馬錫島嶼周圍巡弋,請將軍定奪是否擊敵?”
聽了令兵的稟報,林濤思索片刻,斷然令道:“傳我軍令,擊沉摧毀所有遇到的敵船!”
淡馬錫島西北方海域,三四艘幹陀利的戰艦正在此處巡弋警戒,他們正北面的天際線上出現了一個接一個桅杆。
其中一艘戰艦的將官立刻吩咐道:“有大量不明船隻前來,調一船去給首相報信。其餘船隻隨我迎上去查看情況。”
他的軍令立刻被桅杆上的水手以旗語傳了出去。一船立刻離開這支船隊向島嶼的北邊海域駛去,其餘幾船則迅速的迎上前去,
雙方船隊越行越近,幹陀利的戰艦開始打出旗語要求對方向他們靠近並拋錨停船。雙方距離不到七十仗時,幹陀利戰艦上的人員已能清晰的看清對方戰船的樣子,但這些船隻並沒有懸掛旌旗。
跟在這些彈丸後面的是十幾髮長弓所射的重箭。隨着噗噗幾聲悶響,數名幹陀利水兵頃刻間被箭矢洞穿了腦袋和軀體。
此時幹陀利爲首的將官已是大驚失色。此前,他雖然知道對方不大可能是商船船隊,因爲他從沒見過這麼大規模的商船,但也沒想到對方會毫不猶豫的襲擊幹陀利的海軍。
他望着對方數十隻戰船,絕望的喊道:“敵襲!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