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我們後面好像有尾巴!但是待我們要仔細觀察時,它們又消失在海平面下。”一名滿臉虯鬚的赤膊大漢走上前來,對林濤說道。
林濤略一思忖,對那赤膊大漢吩咐了幾句。少頃,林濤所在的船隻上,令兵在桅杆上打出旗語。各船立刻從甲板上放下維京船樣式的小艇,它們脫離大隊,向兩邊的陸地駛去。
此處是海峽最狹窄所在,天氣晴朗時,站在桅杆上,肉眼就能清晰的看見兩岸的山脈輪廓。這些維京小艇越行越遠,最後縮成一個小點,與天際線上露出的陸地融爲一體,看不見了。
船隊繼續南行,片刻後。三條小船又鬼鬼祟祟的冒出頭來。這是三艘身毒傳統樣式的彎稍三角帆船,說它們是小船,只是相對於樑國的多桅大帆船而言。實際上它們的船身也有七八仗長。
林濤的五艘多桅帆船停了下來,在遠處的這三艘彎稍三角帆船開始並不能看出前方目標已停了下來。等他們發現時,林濤的船隊已在海面上兜轉頭來,突然殺個回馬槍。
那三艘彎稍三角帆船知道自己暴露並遭對方追擊後,連忙調轉船頭,揚起三角帆向北倉惶逃去。
但是他們才逃了不久,就看到五隻造型奇特的方帆船隻向他們包抄而來,而且這些船隻船速極快,船舷兩邊的長槳攪起翻滾的白浪。雙方越靠越近,最後近到雙方都能看清對方水手的面孔。
彎稍三角帆船隻上,一名頭目嘰哩哇啦的呼叫着,大概是要水手們奮力划槳。一隻標槍突然飛射而來,刺穿了三角帆布,不偏不斜,正中這頭目的後背心。他慘叫一聲,撲倒在船首處的甲板上。
緊接着,數只鉤爪向這三艘船拋投而來,隨着金屬入木的聲響,鉤爪將它們牢牢抓住。一名體型精瘦,皮膚黝黑的漢子手持狗腿鋼刀,揮刀就要砍斷鉤爪上的繩索。
電光石火間,一個黑呼呼的物件高速旋轉着,飛奔那漢子面門。只聽噗的一聲脆響,在一片血霧中,一把鋒利的戰斧迎面劈入了那漢子的頭顱,讓他四腳朝天的掉入海中。
半刻鐘不到的時間,三十餘名全幅武裝的樑國水手就跳幫登上了三角帆船。船上一些水手還試圖抵抗,但抵抗的人很快被樑國水手們誅殺乾淨。
最後,三艘彎稍三角帆船,連船帶二十名水手全部被對方俘虜,另外還有十餘人被殺。這些俘虜隨即被五花大綁的押上了林濤所在的旗艦。
“你們是何人,爲何跟蹤我們的船隊?”林濤即刻審問道。
由於在東南半島羣島上還分佈着大量孟高棉(孟族)人和末羅(馬來)瑜人以及不知道歸屬於何族,包括卑格米人在內的“黑人”部族。
所以林濤的船隊成員中備有通悉這些土著主流幾種語言的孟族人。這些翻譯立刻將林濤的話語翻譯給對方聽。但這些俘虜卻裝作沒聽懂般,低頭閉目不語。
林濤的這些船員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以他們的手段,豈有撬不開對方的嘴巴之理。在一片慘叫呼號聲中,很快就叫對方開了口。
原來,這些人只是一羣由各色人等組成的海盜。他們中有破產躲債的朱羅商人,流亡的末羅瑜,扶南人,甚至還有一些皮膚棕黑,頭髮捲曲的黑人。他們都居住在一個叫麻辣甲的漁村中,那漁村的土著漁民已被他們殺光。
林濤心想:“原來他們並不是狼牙修和幹陀利國的人。”於是便問道:“那你們可知狼牙修和幹陀利的所在?”
以樑國現在掌握的情況,東南這一系列大小島嶼上婆羅門直接和間接統治的朱羅附屬國有十幾個,狼牙修與幹陀利是其中最大兩個。一個在此海峽東岸,一個在西岸,但具體位置,樑國並不掌握。只知道狼牙修是個“黑人”國家,但統治階層是婆羅門,幹陀利是末羅瑜人國家,國王同樣是來自朱羅的婆羅門種姓。
這些人聽了林濤的話,面孔上現出疑惑。原來這國名本身來自音譯,兩道翻譯之後就變了形,所以他們一時沒聽懂翻譯的話。等翻譯再三校正覈對後,他們纔算弄懂林濤的意思。紛紛向林濤叩拜道:
“這狼牙修在我們麻辣甲的北邊百餘里處,幹陀利在對岸蘇門答臘島東南的沿海。”
林濤再向他們問這兩國細節時,這些人都說不是很清楚,但是告訴林濤他們的首領應該知曉這兩國的情況,因爲他們的首領就是個破產躲債的身毒商人,曾經長期來往於這兩國。
林濤看他們不像故意隱瞞的樣子,而且他們也沒必要這樣做,心中盤算道
“我們剛好要在這條海峽內找個地方建個據點。若將他們這個據點搶奪爲己有,豈不事半功倍,省了據點建設的人力和物力了。說不定還能將這些海盜收爲己用。”
心中拿定主意後,就對這些海盜說道:“我們是大漢國樑王派來的天軍,你們若歸順我大漢樑國,不僅會饒你們不死,還會有重賞。”
幾人連忙磕頭如搗蒜的說道:“我等願意歸順天軍,歸附大漢,歸附樑王…”
林濤又說道:“那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我們前往這個馬什麼六甲…額,麻辣甲。”
……
都桑揮了揮手,一個矮小的末羅瑜人屁顛屁顛的跑上前來問道:“首領有何吩咐?”
都桑剛想說再派兩艘船出去查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時,就騰的一下從竹椅上坐了起來,因爲他看到海平面上升起數個帆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