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赤着腳跑到屋外,大喊大叫着。可是除了王宮前方的廝殺打鬥聲,並沒有人迴應這個十三歲的孩童。
就在劉琮急的要哭出來的時候,蔡氏在幾十名兵將以及幾名親信宮女內侍的簇擁下,一路小跑着行到劉琮面前。蔡氏看到劉琮的表情,按住劉琮的肩頭肅穆說道:
“琮兒,如今汝已是臨江王,斷不可失了威嚴。放心,這城中有汝的舅舅,大都督蔡瑁在,還有成千上萬的兵甲,這些反賊翻不了天。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鎮定,召大都督前來救駕,另外下王令調江陵城北大營中的國府兵前來勤王!”
……
蔡瑁的大都督府,也是蔡氏家族在江陵城中的豪宅大院,住的不止蔡瑁一戶人家。如今也是殺聲震天。
張飛一杆八尺蛇矛舞的呼呼作響,左刺右扎,不斷有蔡氏家丁和駐守都督府的國府兵倒在他的槍下。
張飛呼的一槍刺出,捅穿了一名蔡氏家丁的胸膛,蛇矛繼續向前,又扎入一江陵兵卒的腦袋。
長長的蛇矛槍桿上穿着兩人,不好拔出。另有一名江陵兵乘機挺盾揮刀向張飛撲來,誰知有一白耳兵撲到其背上,用手中短刀扎入他的脖頸之中。
張飛乾脆將蛇矛脫手,抽出腰間的繯首刀向前衝去,眼看一支矛槍刺來,他身形一晃躲過這一槍,又將臂膀一夾,將對方槍矛夾在腋下,右手的繯首刀橫劈而去,刀光閃過,一顆人頭飛到半空。
張飛剛剛衝了兩步,卻聽一聲長嘯:“原來是爾等。爾和爾的主子劉備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收留爾等卻要亂我荊州!”
伴隨着聲叫喊,一道白光迎面向張飛撲來。對方槍勢太快,張飛無法閃躲,只好用繯首刀去磕對方槍桿。噹啷一聲響,張飛的繯首刀居然被蕩飛了。
雖然對方是用雙手持的重槍,蕩飛了自己單手持的繯首刀。但還是讓張飛不禁讚了聲:“好氣力”。對手不是別人,正是臨江國的大都督蔡瑁。
已兩手空空的張飛也不慌張,他蛇矛扎穿的那兩人屍體,因爲互相架在一起,竟然沒有倒下。帶血的槍矛就懸在他身旁。
張飛順手就將拽住矛刃槍桿的連接部,邁步前衝,一下就將整個槍矛拽了出來,順手將這染滿鮮血的槍矛向蔡瑁投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蔡瑁剛剛收回長槍,對着張飛紮出第二槍。他看自己一槍便打掉對方的繯首刀,正暗自心中得意,自信這一槍便能取了張飛性命。
誰知他的槍才刺到一半,卻感到胸口劇痛,低頭一看一支滿是鮮血的槍桿正懸在自己胸前。張飛的蛇矛已經洞穿了蔡瑁的胸膛。
幾息之後,蔡瑁的人頭已被張飛提於手中,他高舉蔡瑁人頭,高聲呼喝道:“逆賊蔡瑁已死,爾等速速投降,既往不咎,否則統統剿殺!”
見蔡瑁一死,張飛的白耳兵拼殺的愈發兇狠。而蔡氏家丁和臨江國兵士們卻是羣龍無首,鬥志頃刻間就渙散全無。
臨江國兵士們紛紛丟掉兵器,舉手投降。反倒是蔡氏家丁還在頑抗,不過他們也就是多堅持了片刻鐘時間,在死傷無數後便棄械投降。
……
江陵城兩條主街的交匯處,在白日是江陵城最繁華的地方,這裡有各種店鋪和菜市場,還有自然而然形成的一個小廣場。
千餘兵士在廣場上列成一個方陣,一名年近四十的大耳漢子駐馬在方陣之前。他昂首垂目,面無表情,江陵城中四處傳來的喊殺之聲對他似乎毫無影響。
突然,噹噹的鐘聲響了起來,這鐘聲似乎有無盡的穿透力,響徹了江陵全城。劉備此時才猛的睜開雙目,兩眼精光暴射。
客居荊州多年的他很清楚,這鐘聲是從王宮中發出,是表示情況危急,召集所有兵馬緊急勤王的信號。意味着只要能聽到鐘聲的軍隊都應該立刻趕往王宮。
劉備喃喃自語道:“現在最關鍵應該是軍營吧。”而後又高聲吩咐身旁的令兵:“去給魏延傳令,城中街道上的殘敵應該肅清了,要他去支援攻打軍營的黃忠!”
……
咻,老將黃忠又放出一箭,一個臨江國府兵應聲即倒。他所帶的三四百弓弩手也是亂箭齊發,向着軍營企圖衝出轅門的敵軍攢射着。軍營轅門處的地上,已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屍體。
但是軍營之中,大股大股的兵士依舊如潮般涌來。他們在經過短暫慌亂後,既在將官指揮下,排起軍陣,開始有組織的向轅門處發起反擊。
劉備給黃忠的任務僅僅是封堵住軍營轅門,因爲讓黃忠這一千人攻佔軍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城中軍營左右兩個營區,平時駐紮着五千郡縣兵和五千國府兵,但日常會有兩三千郡縣兵去守城,巡邏。兩三千國府兵守衛都督府和王宮。所以現在,大營中至少還有郡縣兵,國府兵各兩千人馬。
即使僅僅封堵軍營轅門,一千人對四千人也讓黃忠感到非常吃力,營中的弓弩手也開弓還擊,箭矢如飛蝗般向營外射來。
黃忠的六七百刀盾手,列盾爲牆將己方弓弩手掩護住。對方軍陣乘機營中衝出,與黃忠的刀盾手碰撞在一起,雙方互揮兵刃,激烈廝殺起來。眼看江陵兵要衝破黃忠防線時,魏延的一千兵卒及時趕到,將缺口堵住。
……
還停留在街口的劉備雖然面無表情,但已是心急如焚。他清楚半個時辰內城外軍營中的五千國府兵就會趕到。
此時,王宮中的鐘聲愈發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