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望着已燒成一片灰燼的營地前,樂道:“軍師果然算的準,知道敵軍定會有一日來夜襲大營。”
原來諸葛亮早就告誡過張任,說曼德城中的朱羅軍遲早會偷襲前軍大營。因此,張任對營地周邊的警戒非常嚴密,而且派出暗哨埋伏於曼德城外,時刻監視朱羅軍的動向。
因此,當朱羅軍向樑軍大營潛伏過來時,他們的行蹤早就被密林中的樑軍斥候發現。張任將計就計,設伏待敵,最後果然一擊湊效。
旁邊一名副將惋惜的說道:“可惜了偌大一個營寨,這可是我們用了好長時間搭建起來的。”
張任哈哈笑道:“這營寨換兩三千番兵,值!傳我軍令,全軍上船,帶足開水,在船上過夜!”
……
第二日拂曉,張任睜開惺忪的睡眼,感到自己的牀在微微搖晃。他驚的一下清醒過來,這纔想起,自己是躺在船上而不是牀上。
他的耳邊又突然傳來陣陣號角之聲,猛的從船板上坐了起來,眯眼向薄霧瀰漫的遠方江面上望去。只見薄霧中,顯現着層層疊疊的白底紅紋的風帆,獨龍江的兩岸,長長的兩列戰象正魚貫而行。
張任興奮的高喊起來:“都起來,起牀了。我們的主力來了!”
來的正是諸葛亮的主力,合計三千人馬。諸葛亮在岸上與張任相見,見面便說:“張任將軍,看來昨晚汝收穫頗豐啊。”
張任拱拱手道:“多虧諸葛軍師的提醒,那朱羅番軍果然昨晚來襲我營寨,被某設伏痛擊,殲滅約三千人。可惜的是,這營寨被燒了,也不能讓大軍即時歇息了。”
諸葛亮微微一笑道:“無妨,我們寧可多流點汗,也不要流太多血。”
七天後,數座新的樑軍大營在獨龍江畔再次拔地而起。
……
一場傾盆暴雨過後,曼德城。加拉瓦站在滿是積水的城頭,望着城下剛剛開來的樑軍方陣。那樑軍不停的喧囂着,喊叫着。
即使他聽不懂,也知道那是樑軍譏諷侮辱的話語。但是加拉瓦並不爲之所動,冷眼觀察着敵軍。
高達四尺的弧形方盾構成嚴密的盾牆,鋒利的矛槍從盾牌縫隙中崢嶸外露。環片甲將陽光反射爲明晃晃的一片。讓人都不能直視。方陣兩側還有一些象兵在遊走。
咻的一聲尖銳的聲響突然傳來,加拉瓦身前兩側的親衛舉着盾牌,迅速的擋在加拉瓦面前。砰的一聲金屬入木的悶響,一支箭矢射入了他親衛的盾牌之中。
加拉瓦心裡一驚,他明明看到敵軍後方的弓弩手距城牆還有近百仗遠,他們竟然能將箭矢射如此之遠,高達四仗的城牆上。這射程也太誇張了。實際上,這是長弓手用長弓射出的普通箭矢,自然是有這個射程。
加拉瓦冷哼一聲,轉身向城內退下,心中暗道:“再等幾天就有你們好果子吃。”
加拉瓦是在等溫莎江,也就是怒江沿岸的朱羅軍攻入永昌,期望他們能斷樑軍後路,騷擾樑軍後方。同時,加拉瓦也是在等着雨季的來臨。那時河水暴漲,江水變的湍急無比,就是維京船也難以在獨龍江的上游水道中航行。勢必給樑軍補給帶來巨大困難。
城下,樑軍叫陣了半天,見曼德城中毫無動靜。張任對諸葛亮道:“軍師,我看這加拉瓦不會出城與我軍陣戰,不如我們就此強攻吧。”
諸葛亮將鵝毛扇搖了兩下,決絕的說道:“不,我們再等等。這曼德城位於獨龍江的中點,起着承上啓下的作用。這座堅城和龍尾灘的番軍城堡一樣,也是我們需要的,佔領後需要再次大量屯兵移民。所以某不想將它毀於一旦。”
“難道軍師還打算用飛艇索降攻城?”
“當然不是。這曼德城周圍都是平原地帶,沒有龍尾灘城堡旁那樣的高峰。而且一技不能重用,汝看,那曼德城頭都佈置了巨弩和火盆,明顯是針對我軍飛艇的。一但我們的飛艇飛臨,他們便會用巨弩勁射火矛,來燒燬我們的飛艇。”
張任疑惑道:“那軍師是何計啊?”
諸葛亮呵呵兩聲,對張任講述了攻城之法。張任抱拳說道:“某這就依照軍師的吩咐前去準備。”
而後說道:“若是某預料不差,這加拉瓦也和我們一樣,等待雨季的到來。這段時間兩軍不會發生太大沖突,但是我們也不能讓他們歇口氣,在曼德城周圍,儘量拔除朱羅軍據點,襲擊他們的輜重隊。斷絕城內外聯繫。”
諸葛亮話剛說完,一名令兵前來稟報:“啓稟軍師,永昌郡的守軍,發現怒江下游的朱羅兵有集結的動作。他們似乎是正在向永昌進發。”
旁邊的張任一聽這話,吃了一驚。他望着諸葛亮說:“此乃朱羅番軍圍魏救趙之計啊!整個怒江下游分佈着朱羅軍一小半軍力。此時我軍後方,只在龍尾灘有嚴顏領着千餘兵士駐守。永昌郡現在只剩下屯墾兵和孟獲的蠻兵。即使朱羅攻不下永昌,也能斷我們糧道,我們是不是要…”
諸葛亮鎮定的說道:“不用,若是我們分兵回防,纔是中了加拉瓦的計了。他必然會銜尾而擊,而且我軍這一下一上近千里反覆折騰,也會讓我們的兵士們疲於奔命。”
“可是…”
諸葛亮搖了搖鵝毛扇,施施然打斷張任話道:
此時,不韋城東南,怒江與獨龍江之間寬約三十里的地帶,出現了大批朱羅番軍的身影。戰象,步卒,遍地的旌旗,逶迤數裡之長,向不韋城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