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哈爾得知樑軍已攻佔南安城後,只得帶着大軍繼續沿江向東南方行去,在某處江畔結起防禦騎兵的大陣,並搭建浮橋準備渡江。
他的一名親信將領提醒拉哈爾道:“我們撤往蜀江以南的僰道,那滯留在成都和沱江沿岸的各部該怎麼辦?”
拉哈爾冷聲說道:“我已派出令兵,通知各部撤兵。他們…”拉哈爾沒說下去,他後半句話其實想說“他們能不能安全撤出,只能聽天由命了。”
樑軍佔據南安後,南安樑軍鐵騎的襲擾範圍,便能涵蓋岷江與南安間的所有陸路通道。而岷江沱江兩江的水道,也會被樑軍那些造型怪異的船舶襲擾封鎖住。
因此,從僰道至成都的糧道實際已被切斷了。南安以北的朱羅軍只能選擇撤離。而他們能否順利全身而退,要看能否憑運氣避開對方的騎隊。
……
系統的任務面板提示馮宇已攻克南安,並獲得各種建築卡和收容卡獎勵時,馮宇正領着千餘人馬來到成都附近。
朱羅軍在成都周圍構築的環形陣地,當然不可能用這麼點人馬來打破。馮宇是擔心成都城中的張任。恐他因不知道外面信息,耐不住性子貿然突圍。同時也擔心,城中兵馬因爲被長期圍困,糧草短缺而士氣崩潰。
馮宇正在想辦法與成都城的守軍取得聯繫。但是他圍着成都整整轉了一圈才發現,朱羅軍這個環形陣地其實是個環形堡壘,將整個成都城圍的密不透風。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鴿子也難以飛過去。
當然,若成都城中真有鴿房,並且有鴿房的信鴿被帶到城外,那還是能與城中取得聯繫的,至少能向城中傳遞一些信息。
可惜,馮宇佔據成都時間並不長久,而讓信鴿認巢是要花費相當長時間的,所以根本來不及在城中建立鴿房。
正當馮宇愁眉不展時,他突然看到條小河,河面上還漂浮有片片秋葉。一個念頭頓時從他心頭閃過。
這條小河從成都“大城”中橫貫而過,朱羅軍的環形陣地自然不會忽略它。所以在河道上搭建了幾道寬大的浮橋,封住兩道水門。
浮橋與陸地上的環形堡壘連爲一個整體。浮橋上還鋪着土層,架着巨弩。浮橋兩側還有竹子紮成的,能懸浮在水中的拒馬。
拒馬後還有栽入水底的高大堅固竹柵。這小河流水並不湍急,河道也容不下大型船隻。所以想靠重型船舶將這些水中障礙物衝破是幾乎不可能的。
拉哈爾心思慎密,爲了防止城內外利用水流傳書聯絡。竹柵的入水部分還拉了細網。稍微粗大的懸浮物不可能順着河道漂流入城,以及漂流出城。
夕陽西下,日落時分。兩艘維京船突然闖入這條小河的上游水道中。揚帆順水向浮橋前駛來,船隻兩邊的河岸上,還有大量重騎護航。
銅鈸,響板聲在朱羅軍營地中響成一片。大批兵士涌上浮橋和相鄰的兩岸工事中,他們給巨弩拉弦上弩槍,弓弩手也彎弓搭箭準備禦敵。只是夕陽的光線,照的他們睜不開眼。一聲令下,紛紛揚揚的箭矢胡亂向對方射去。
維京船上的水手早已撐起大盾,將船中的長弓手護的嚴嚴實實。長弓手將那高過人頭的長弓拉滿,射出一支支箭矢。只是這些箭矢並非重箭,只是尺寸較長的普通箭矢,箭桿上都繫着一個小竹筒。
這些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道長長的弧線。它們飛越百餘仗的距離。越過寬大浮橋和兩邊的柵欄,以及漂浮的拒馬,落在成都水門前的水道中。而後漂浮起來,順水向城中流去…
天色已黯,城中張任的府邸卻未點燈。張任在黑暗的堂中來回踱着步子,雖然平日裡在兵將面前,他還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實際上心急如焚。
當初,馮宇告訴他最多堅守成都城三四個月。城中的糧草物資也是按這個時間準備的。
現在已是第四個月了,雖然城外的朱羅軍撤走了大部,但卻修築了嚴密工事將成都死死困住。城外的己方軍隊似乎也毫無動靜。除了陷陣營的將領,張任麾下將領也是三天兩頭來打聽情況。這讓張任如何能心中不急。
雖然城中糧草按正常用度,還夠一個半月。但爲了以防萬一,張任只得下令每日的軍糧供應減半。爲了節約物資,連燈油也要節約使用。畢竟關鍵時刻,燈油也可以當做食物。
現在,張任已下定決心,再守一個月,若外面還是沒有動靜,便不惜代價全力突圍。
黑暗中,張任突然聽到屋外一個令兵報道:“啓稟將軍,樑王來信了!”
張任又驚又喜,直接衝到了屋外。邊接過令兵手中的一卷信箋,邊疑惑的問道:“外面是用什麼方法將信送到城內的?”
待聽完令兵講述,他展開信箋一看,發現上面全是數字,並無一個文字。他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讓兵士將陷陣營的將官找來,後者又將營中刀筆吏找來。原來信箋是被加密的,刀筆吏取出隨身帶的四書五經,對着頁碼行列數,將信箋上的數字逐一轉譯爲文字。
等張任知道信中全部內容後,他算是解除了長時間的擔心。
第二天早上,他將全體兵士集結起來,給大家宣讀了此信的內容,以此來安定浮躁的軍心。臺下剛喝了一碗稀粥,無精打采的兵士聽了張任一席話,精神明顯振作了些。
誰知這個時候,朱羅軍隊列突然騷動起來,拉哈爾身旁的親兵也發出驚呼。下游江面上正有十餘條船隻溯水而上,並非維京船,而是一種大型船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