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驕陽下,不少卡拉波拉人在岷江旁沖涼戲水,一些大象也浸泡在江水中避暑。不一會,來了大股朱羅兵士,他們不由分說,便高聲嚷嚷呵斥着,將這些卡拉波拉人驅趕到下游,自己佔據這段江畔,戲起水來。
不遠處,拉哈爾與迪卡爾頂着烈日,策馬圍着“大城”兜轉着,一些朱羅民夫和卡拉波拉人在皮鞭與呵斥下,加緊構築着工事。
很快,他們二人被一條小河攔住去路。這是條岷江的分流,橫貫成都“大城”,從西面的水門流入,東面的水門流出。
親衛們立刻爲他們找到一處水淺的地方。拉哈爾策馬淌水過河去時,發現這最淺的地方,河水也接近淹沒馬背的位置,大約有四五尺的深度。
拉哈爾對左右吩咐道:“這處河道雖然狹窄淺薄,但也需要想辦法阻截起來。防止敵軍利用竹筏從水路逃逸。另外還要搭建一座浮橋,方便兩岸兵士調動。”
拉哈爾與迪卡爾繼續前行,眯着眼不停的觀察城頭的漢國守軍,猜算着城中實際的守軍兵力。
拉哈爾與迪卡爾經過一片灌木叢時,卻沒發現裡面躺着的兩具朱羅軍遊動哨的屍體。半個時辰前,這兩人偶然發現馮宇軍的斥候後,還沒來及發出警示,便被後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
實際上,當下有百十名馮宇的精銳斥候藏身於成都周邊的郊野之中,朱羅軍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盡收眼底。
拉哈爾回到自己的將軍大帳後,便喚來輔助團的軍團長,問道:“攻城器具可否都準備完畢?”
“回稟將軍,您所要的所有攻城器具都已準備完全。”
“好!傳我軍令,明日拂曉,對成都全面總攻!”
……
血紅的日頭已沉到西邊的崇山峻嶺之後,漫長的夏日白晝總算過去。朱羅軍大營中,燃起了篝火。若是從夜空中俯瞰下去,成都平原上有一大片區域,滿是星星點點的火光。
岷江上游,一艘接着一艘維京船出現在江面上。它們落下帆布,順水向下遊無聲無息的飄來。
朱羅軍的輔助團器械營的營地正設在岷江附近,這是爲了取水方便。畢竟打造器械也需要水。
器械營中的兵士工匠多爲吠舍種姓,因爲提前完成了所有攻城器械打造任務,拉哈爾獎勵給他們一些酒肉。此時,他們正在宴飲慶賀。
除了站崗放哨的,兵士工匠們都赤膊着身體,盤腿坐在草墊上,圍着一堆篝火,他們邊喝着一種低度果子酒,一邊用手抓着食物往自己口中送去。那食物是用肉沫米飯混合香料所製成。
上首的位置,坐的是輔助團的軍團長和幾名將官。席下,幾名朱羅軍的營妓在鼓樂聲中,扭動着腰肢,跳着身毒特有的肚皮舞。
遠處,一名朱羅兵士正在放哨。不時,他還扭頭向這邊張望。在他又一次扭頭張望時,一個黑影猛然從灌木叢中鑽出,一隻大手從後面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把利刃瞬間割斷了他的喉嚨…
篝火前的一名朱羅兵士,剛剛用右手抓了把飯粒塞入口中,便噗通一聲向前撲去。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名兵士驚訝道:“咋的,這就醉了…”話還未說完,他便看到前者後腦勺上插着根碩大的白羽箭矢,那箭桿還在微微顫慄。
這朱羅兵士還未來的及驚呼,就感覺到後背一涼,接着是一陣劇痛,整個胸腔似乎被人掏空般,也向前撲倒在地。一支大箭矢他的後胸貫穿而過。
並非只有他們二人遭此厄運,正在“宴飲”的朱羅兵士,其中一大片都遭到密集箭矢的攻擊,身無片甲,赤膊上身的他們倒下去一大片。
“敵襲!,有敵人來了!”…“快取兵器!”。驚呼聲同時也此起彼伏的響起來。朱羅兵紛紛解開盤着的雙腿,從地上爬起來。上席的將官們也騰的從矮凳上跳了起來,轉身奔入帳中取各自兵刃。那些身毒營妓舞女則是尖叫着,四散而逃。
幾名朱羅兵剛剛站起來,向自己營帳衝去,就接着篝火的火光,看到幾個黑呼呼的東西向自己飛來。噗噗嗤嗤,隨着利刃斬斷骨肉的聲音,這幾名朱羅兵被飛旋的利斧斬殺當場。
數以百計手持戰斧大劍的維京水手戰兵已衝了過來,身披鎖子軟甲的他們,如同虎入羊羣般衝入毫無防備的人羣之中。手起刀落,大砍大殺之下。
在一片刀光血雨中,朱羅兵被成片成片的斬殺在地。他們如同被轟趕的雞羣般,一鬨而散。這些水手戰兵也不追趕他們,徑直向放置攻城器械的場地奔去。
“砰!砰!”,部分人將身後揹着的瓦罐,狠狠的摔擲在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上。罐內的高度烈酒飛濺的到處都是。又有部分人將隨身帶着的稻草捆,柳絮團等引火之物投擲在這些攻城器械上。而後一蓬蓬大火騰的沖天而起。
就在這些水手戰兵要撤退時,那些四處奔逃而去的朱羅兵士已取了兵器,又大呼小叫着調頭殺了回來。數百維京水手戰兵前,已是黑壓壓一片攢動的朱羅兵人頭,眼看是衝不出去了!
千鈞一髮時刻,這些朱羅兵的後方傳來一陣騷動和慘叫哀嚎。在火光映照下,可以見到十幾個異常高大的身影。朱羅兵看到它們,如同見到夜幕下的鬼魅一般。
後面的維京戰兵也乘機奮勇衝殺,飛斧,長柄戰斧,大劍,大刀長矛齊齊向朱羅兵身上招呼。朱羅兵在巨大傷亡和對巨猿戰兵的恐懼心理之下,頃刻間士氣崩潰,再次四散而逃。
維京水手戰兵和那些巨猿戰兵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朱羅軍的器械營已燒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