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的夏天,關中平原異常乾旱。只要一起風,在裸露的黃土路上就能揚起滾滾塵土。
此時,長安城北郊十里外的地方,飛塵瀰漫遮天。卻不是因爲風,而是兩股兵馬在此廝殺。匈奴與袁軍正在進攻此處一座營壘。只有將這座營壘拔除,才能完美的圍困住長安。
現場一片嘶喊衝殺之聲,箭矢破空的咻咻之聲不絕於耳。這座營壘是華雄從張繡手中奪取而來,因此它的壕溝與壁壘還是傳統前溝後壁。而不是馮宇軍慣用的那種前壁後溝的戰壕。
儘管袁匈聯軍反覆衝擊,但始終越不這條壕溝和壕溝後的壁壘。溝中和溝沿上已滿是袁軍或匈奴步卒的屍體。
每當有袁軍或匈奴步卒順着跳板越過壕溝,攀上壁壘時。總會被亂槍亂矛以及箭矢射落。個別跳入營壘中的兵卒也如同泥石入海般,不見蹤影。
正在遠處觀戰的郭援眉頭逐漸鎖緊。此時,他感到攻略關中實際比想象要困難的多。他與匈奴渡河之後,再加上張繡的殘兵,總兵力有一萬三千之多。只是這麼多兵力也讓糧草補給成了問題。
在匈奴與袁軍西渡黃河之前,馮宇就已派快馬傳令給華雄。讓他抓緊時間轉移人口。實際上,馮宇的敕令未到,華雄就已開始這麼做。
此時,整個關中平原十多萬人口,包括屯墾兵家眷在內,不是被轉移到漢中,上洛郡等大後方,就是被集中到類似長安,藍田這樣的堅城固壘之中。糧草也同樣被移入到這數座城池和營壘之中。
關中平原黃河以西的部分,當下可以說是無人區。渡河西進的袁軍和匈奴,糧草只能靠河東郡以及匈奴的河套地區補給。
愁眉不展的郭援突然看到一騎飛馳而來,那是太守郭圖的親衛令兵。
“啓稟將軍,郭太守召汝前去議事。”那令兵下馬後即對郭援通報說道。
“鳴鑼!收兵!”郭援借坡下驢的向左右吩咐道。隨着一通鑼聲,正在圍攻馮宇軍營壘的兵將迅速退去,只留下滿地的屍身…
……
袁軍大營,中軍大帳。
郭援入帳後,發現郭圖,劉豹等袁軍將領,匈奴部族首領都已聚集在此。
郭援拱手對郭圖說道:“不知太守喚屬下來此有何吩咐?”
wωw▪тTk an▪C 〇
郭圖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郭援,長安戰況如何了?”
郭援嘆氣道:“啓稟太守。比某想象的要困難,漢軍堅壁清野,閉城閉營不出。某領軍屢攻不克,頓兵城下,毫無建樹。請太守責罰!”
他本以爲郭圖會給自己臉色看,沒想到郭圖和顏悅色的一笑說道:“這不怪汝,我軍其餘各部還有匈奴友軍,在攻打其它城池時也屢屢受挫,折損不小。而且現在糧草補給也困難重重。”
郭援一聽,索性向郭圖諫言道:“郭太守,末將斗膽建言一句。如今這形勢,關中幾城難以攻下,即使攻佔,也用處不大。我軍還是撤還河東爲上策。”
一旁的劉豹大眼圓睜,嘿嘿的笑道:“撤?我匈奴十幾部,集結近萬兵馬,耗費糧草無數,奔馳千里趕到這,什麼都沒撈到。你要我們撤?要撤你們撤!這無人之地對你們漢人可能沒用,我們匈奴還有很多部族以遊牧爲生。在這關中放馬也不錯!”
郭圖也詭異的微微一笑,說道:“不。我們既不用撤,也不用硬打。幷州高刺史已傳來敕令,讓我們向東攻取潼關,兵進洛陽。這也是我大趙天子的旨意。某就此想出個殲滅馮宇關中軍的計策來。不過這要有勞郭援將軍你了。”
郭援心中狐疑,卻立刻迴應道:“太守只管吩咐,某願爲大趙盡忠竭力。”
“好!”郭圖說了一聲,而後將計劃向衆人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郭援一聽,這才知道郭圖的意圖。郭圖是想讓自己大張旗鼓的去攻潼關,以做誘餌。將堅城固壘中的華雄鐵騎引出去救援潼關。而後集中匈奴軍的鐵騎背後突襲,一鼓而殲。
郭援清楚,如此一來,自己當是要九死一生了。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無可奈何的對郭圖拱手道:“屬下定當完成太守所託付的任務。”
……
華雄站立在長安內城的城頭,眯眼眺望着遠方。遠處,一座本用於監視長安的匈奴騎兵營地剛剛撤離,漫天的塵埃還沒落定。
這幾日,派出城外的斥候陸續來向他稟報,都是袁紹軍和匈奴拔營撤退的消息。其餘城池的令兵也來長安通稟,那些城外的匈奴人和袁軍正陸續退去。
“匈奴人和袁賊定是因爲糧草不濟,被迫撤了。”華雄身旁的廖化嘀咕道。
華雄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這是某預想的結果,可某感覺他們就這麼輕易退了,總有點奇怪。”
“報!啓稟指揮使,袁軍還有匈奴人正在長安城東三十里處渭水邊集結。”
華雄聽到這個稟報,狐疑道:“袁軍,匈奴主力開往渭南東邊做什麼?”緊接着,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失聲說道:“袁軍定是要攻襲潼關!”
此時,典青軍團與高順軍團雖然還未完全練成,但防守筑陽已不成問題。更何況隨着袁術的覆亡,南陽一帶局勢穩定。本就毋須擔憂。所以他能將張遼典韋的部隊都拉出來。
只不過現在,張遼,典韋主力還屯在藍田。他只帶了兩隊親衛斥候和一營輕騎飛羽前來長安。
這樣做,當然是爲了不驚動袁軍,他此次之所以前來關中。是期望能乘此機會,一舉殲滅匈奴與袁紹河東主力。這樣才能讓關中三輔地區長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