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陵,夏侯淵正在全力攻城。他比夏侯惇要謹慎的多。先讓兵士們在各個城門前紮下營壘,構築工事,封堵住雎陵後,方纔開始全面攻城。
只是,若是馮宇的騎兵主力真在此城中,也斷不可能眼睜睜的讓他封堵圍困住雎陵城了。
夏侯淵正全神貫注的注視着戰局,儘管城頭搏殺激烈,自己的攻城兵卒傷亡巨大。但久經戰陣的夏侯淵還是能看出來,三日內雎陵必破。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萬馬奔騰之聲。這個聲音竟然連己方隆隆的戰鼓聲都被壓了下去。他還能感覺到整個大地微微顫慄起來。
夏侯淵沒有扭頭,就已起了一身的冷汗。他心裡清楚,如今曹軍中沒有數量如此多的騎兵部隊,那麼這隻能是敵軍了。
扭過頭,果然是無邊無際的大股騎兵,正從天際線處滾滾而來。他們揚起數仗高的塵土,將遠方景物全都籠罩在一片霧霾之中。
“趕快鳴鑼,停止攻城,佈置防騎兵圓陣!”夏侯淵絕望的喊道,他知道來不及,但也得死馬當活馬醫,試上一試,看能不能挽回自己這七千兵士的命運。
然而,他的希望很快破滅了。曹軍還未來得及佈置軍陣,就被排山倒海而來的馮宇軍鐵騎成片碾壓。
雎陵城下又上演了夏丘城那一幕,在鐵騎衝殺下,夏侯淵部很快潰散。曹兵步卒魂飛魄散的在原野上拼命逃亡,騎兵則是狂抽馬匹,向外急奔。
馮宇五千鐵騎亦是策馬狂追,漫野追殺潰逃的曹軍兵卒。雎陵城的守軍也乘勢從城中殺出。許多來不及逃散的曹兵只得下跪乞降。
滿身血污的趙雲和箭壺光光的典青策馬來到馮宇身邊,問道:“主公,夏侯淵部已潰,我們是不是還要繼續突擊取慮城的曹操本部?”
馮宇向周圍掃視了一眼,搖頭說:“不,讓兒郎們先行進城休整。我等已經奔馳了一整日,縱橫上百里。連續兩場大戰。馬匹,人,都已睏乏。另外,曹操善變,這一日時間,就可能讓此前的情報失效。所以我們還需要斥候帶來的最新情報,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
取慮城,曹軍中軍大帳中。
曹操正微閉雙目思緒着,自到達取慮城後,他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心神有點不寧,所以他並未立即攻打取慮。
“報!啓稟主公,夏侯惇部在夏丘被敵軍擊潰,只有夏侯惇將軍與四百騎逃出。”
聽到令兵的稟報,曹操兩眼頓時睜的老大,“夏侯惇現在何處?他是如何潰敗的?”
“他正在帳外候着。”
“要他速速入帳來見某!”
曹操見到滿臉血污,已瞎了一隻眼的夏侯惇,怒氣頓時消去的無影無蹤。他和聲問道:
“元讓,你何至變成這樣了?你可是在夏丘遭遇到徐州軍主力了?”
夏侯惇此時如同一個在外面受到欺辱的小孩般,哇哇的大哭起來:“主公,元讓愧對你啊。我的五千兵卒大部分都潰於夏丘城下。夏丘…夏丘藏着徐州的騎兵主力!”
曹操聽到這,一下呆住了。此時又聽到令兵來報:“報,夏侯淵兵敗於雎陵城下!現在正帶着敗軍向取慮退來。這是夏侯將軍遣令兵加急送來的戰報。”
“怎麼?難道雎陵城中也伏有馮宇的主力?這不可能啊,徐州沒那麼多兵力!”曹操邊說邊接過戰報仔細閱覽起來。
讀完戰報的曹操張大嘴巴“啊!”了一聲。剛纔曹操還是驚詫,現在則變成驚懼了。
因爲剛纔曹操還只是認爲馮宇撞上大運而已,主力騎兵屯守的地方剛好是夏侯惇攻擊的夏丘。但現在連夏侯淵也同樣被大股騎兵奔襲擊潰,說明這絕不是巧合。
他的作戰計劃似乎已被馮宇全盤掌控,他現在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軍中出了奸細,叛徒。
“傳我軍令,全軍上下高度戒備,夜宿不得解甲,兵戈不得離身,時刻警惕敵軍襲營!”
曹操做完如此吩咐後,又將李典喚來。如此交待一番,讓他帶着所有騎兵在取慮東南二十里處設伏,若馮宇鐵騎前來,那個地方是最可能經過之處。
當天晚上,一夜平安。第二天又等了一天,依舊沒見馮宇軍的絲毫人影。派出幾路斥候,只回來一路,而且個個身負重傷。
到了第三天,思慮良久的曹操終於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泥淖之中。最終,他痛苦的做出撤軍的決定。
對於曹操而言,這是個迫不得已的抉擇。如今,夏侯惇,夏侯淵兩部一萬多人被擊潰。剩餘留在徐州境內的曹軍兵士不足兩萬,對方兵力已大大優於自己。
在這徐州腹地,到處是徐州軍馮宇軍固守的城池,配合那支神出鬼沒的機動騎兵。讓什麼時候打,在何處打,怎麼打的決定權完全掌握在馮宇手中。
圍困下邳的曹洪,以及屯守彭城的曹仁得令後,帶着各自人馬向傅陽撤去,
曹操也自領本部兵馬,帶着諸將向傅陽北撤。在曹軍行過的田野中,一隻鷹隼直刺蒼穹,遠方,隱約傳來一陣詭異的笛聲。
曹操無精打采的策馬而行,周圍同樣是垂頭喪氣的曹軍兵士。他們爲曹太公披麻戴孝的那些傢伙事也丟的差不多了。
他的話音未落,一騎已從左前方飛奔而來,此人全身血污,仔細看竟然少了一條胳膊。“敵…敵騎”說完這三個字,這斥候便因失血過多滾落馬下。
緊接着,曹操,典韋,夏侯惇夏侯淵所有將官,所有曹軍兵士都感覺到大地震顫起來。